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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手的故事
那是在初夏的一個傍晚,王離一家正在吃晚飯。 有他的爸爸,媽媽,姐姐和她的女兒,9歲的蕾蕾,他姐夫不在,原因很簡單,兩口子正處於戰爭狀態,在鬧離婚,所以姐姐現在住在娘家。 當然,千萬不要忘記還有一位,珊珊,她是王離的女朋友,之所以有這個故事,就是因為她。 就在這時候,聽見有人按門鈴,王離的爸爸趕緊起身,去開門。他母親不滿意地說:“準是小離的那一幫狐朋狗友,還有誰在這個時間串門。” 可就聽見王離的爸爸和一個女人的聲音,緊接著,一個很青春又打扮入時女孩走進了飯廳,王離的爸爸拉又不好拉,因為穿的太少,要碰到肉,隻好有點束手無策蔫蔫跟在後麵。 她大大方方朝大家一笑,說: “我是小麗,王離的女朋友,您是小離的媽媽吧?” 說完無比燦爛笑著伸出了手,但王離的媽媽並沒有笑,也沒有說話,因為她知道,已經沒有說話的機會了。 蕾蕾激動跟她母親說: “她們會打起來吧?我喜歡看人打架。” 她母親敲了她頭一下,小聲對她說: “快去叫你舅舅躲一下。” “你把舅舅看成什麽樣的人呢,我剛才已看到他偷偷摸摸地出門去了!” 到最後蕾蕾不得不加大了聲音。
王離一貫對自己的運氣感到自豪,就像剛才,他去給蕾蕾拿飲料,發現冰箱裏沒有了,隻好到儲藏間去,就在這時候,小麗進了門,真是上帝保佑。 王離從來認為讓女孩子不高興地離開是男人的最大罪過,他實在做不到。一個,是你的福氣,要麵對兩個女孩,那絕對是一場災難。因為那總有一個要苦鬧著離開,更可能是兩個一起修理他,說不定那兩個倒成了好朋友,手挽著手走了,留下他半天都緩不過勁來。 至於將來,他並不擔心,珊珊肯定會來找他,他可以想出無窮多個理由來解釋,隻要能逃脫這種麵對麵。用國際政治的術語,這叫失去了戰略緩衝,給逼到牆角裏去了,對女孩子又不能困獸猶鬥,會沒有風度,那可叫真是難受。 過了一會,他來到離家不遠的一個遊戲機房,玩了起來。正玩得上勁,突然耳朵被人揪住了,他看都不看,一把把蕾蕾摟到懷裏,讓她接著自己玩,問: “你想要喝什麽?” 蕾蕾一邊有點手忙腳亂,一邊說: “你不想知道後來怎麽樣呢?” “我知道,我看著她們上的車。” “你知道她們到哪裏去了?” “還能去哪裏,小健那裏找我嘛。” 小健是他的好朋友,開了小一個酒吧自己當當調酒師,王離沒事或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愛到那裏坐一坐。 “舅舅,你可真神了!我可太佩服你了,你怎麽知道那個女孩會在那個時候找你?” “那是靠直覺,懂不懂,直覺!我現在的直覺是這裏已經不安全了,她們在酒吧裏找不到我,也許會到這裏來。” “好啊,我們再到哪裏去玩?” “哪裏都不去,回家去。” “你不怕她們回來找你?” “她們想不到我會回去,這就叫最危險的地方往往最安全。” “不嘛,好不容易媽媽把我放出來一回,再說你現在回去姥姥要訓死你。” “那總是逃不脫的,要是現在被那兩個抓住了,那你舅舅可就慘了。” “那倒是一定的了,她們兩個人吵得好凶。” “蕾蕾跟舅舅最好,難道忍心看到舅舅死得很慘。” “那你要背我回去。” 這兩個人從來就非常要好,可能是因為同病相憐,都是經常被人教訓。 就在這時候,不遠的一個女孩喊道: “王離,王離,快來一下,我這裏怎麽老過不去,你快來幫我一下。” “哎,我馬上過來。” “你怎麽回事,你還敢惹啊,難怪姥姥總說你沒記性!” “你小孩子懂個什麽?隻有酒能解酒。”
殺手今天心情特別好,因為他剛剛幹完一個漂漂亮亮的活,就想到應該犒勞自己,就走進一個幹幹淨淨,不大的酒吧。他想可能會有些事情發生,但絕沒有想到那麽快。 他第一杯酒還沒有喝完,就看到旁邊桌上的女孩衝他招手,實際上他一進門就看見了這個獨坐的漂亮女孩,所以他坐了這張桌子。 他拿著酒坐了過去,仔細打量了一番,憑著他過硬的職業素質,馬上得到了如下幾點: 第一, 她決不是“小姐”,臉上沒有一點那種風塵女孩的特征,長得清純,隻化了非常淡的妝,香水恰到好處。 第二, 她把一個高檔手機就隨便地扔在桌上,這手機剛出來,太貴,一般的“小姐”不會去買,那種高檔的“小姐”不會到這種不出名的小酒吧來; 第三, 也是決定性的,雖然叫他坐過來,卻一眼都沒有看他,拿起手機撥號,很明顯對方沒接,生氣把手機往桌上一摔,看了看他,說:“你能幫我買一杯酒嗎?”連個“請”字都沒有,然後眼睛望著吧台,手裏卻還拿著大半杯。
有了這些輸入,經過殺手那像計算機的大腦,馬上得到了如下的輸出: 第一, 她跟男朋友吵了架,還想繼續吵,對方卻不想; 第二, 叫他過來,買酒,都是想要那個調酒師注意,要他打電話給她的男朋友,她太年輕,沒有到獨自買醉的年紀,這裏有她認識的人; 第三, 應該馬上走開,去找一個“小姐”,規規矩矩地辦事,不要蹚這個渾水。 不得不承認,殺手是很有點道道的,那個女孩,自然是珊珊。 但殺手卻沒有走開。道理誰又不知道呢,可照做的有幾個? 侍者拿來了酒,珊珊抓起大喝了一口,嗆得不停地咳嗽,殺手趕緊遞過去餐巾紙,珊珊擦了擦身上沾的酒,幽幽朝他笑了笑。殺手一陣心緊,心想:我要有這樣一個女朋友,絕不會讓她這樣。 “你是幹什麽工作的?” “我是專門給人排憂解難的。”這是殺手的專業性回答。 “你能幫我排憂解難嗎?” “那有什麽問題,要我幹什麽?” 珊珊又喝了一大口,恨恨地大聲說: “你能幫我殺一個人嗎?” 殺手立刻心虛地朝四周望了望,媽媽的,這種話能這樣說嗎? 可好像沒有一個人在意,看來年輕女孩經常想要殺人,沒有人感到奇怪。 接下來殺手說的話就奇怪了, “有什麽話不能好好說,非要殺人呢?” 這就一點也不專業了,他要這樣跟他的客戶說話,那不要喝西北風!
王離的媽媽和姐姐在收拾桌子,兩人都不想說話,各想各的心思。 媽媽在想:過去是多麽美好,夫妻兩個和女兒在事業上不停得進步,自己是一個級別不低的行政幹部,王離的爸爸是一個大學教授。 家庭就更不用說了,一個讓人滿意的女婿,無比可愛的外孫女。特別是兒子,從小聽話,成績又好,從來不惹麻煩,就沒有什麽叛逆期。看到別人為兒女的事操心,總是欣慰地想,自己真有一個完美的家庭。 可看來世界上沒有什麽完美,女兒後來開始跟女婿鬧;兒子一到大二,就開始麻煩不斷。 兒子的麻煩跟別人的完全不一樣,他就是不知道怎麽跟女孩說“不”。他長得極好,家庭條件也沒話說,能不風波不斷嗎? 說實話,兒子決不是那種花花公子,玩弄女孩,他自己也很投入,問題是,他太容易惜香憐玉,總想對個個都好,像賈寶玉,但女孩子可不會饒過他。 珊珊跟他談的時間最長,中間分分合合了幾次,他們都喜歡珊珊,各方麵和兒子也般配。可她並不看好,認為珊珊單純,任性,根本管不住小離。兒子經常把她弄傷了心,就寧願他找一個王熙鳳那樣的能管得住他的,雖然將來難得相處,這對自己不公平,但已經準備認命了,總比現在要強。 可轉念一想,王熙鳳都是極聰明的人,早就知難而退,不由就絕望了,這可如何是好。
王離的姐姐總是認為,人人都至少有一個軟筋,要戰勝對手,就要找到它,自己的就是這個弟弟。 姐姐是一個外資企業的高管,手下有一兩百人,什麽刁鑽的有,她威恩並施,無不服服帖帖;對競爭對手,則是凶狠無比,老板稱她是shark,可對這個弟弟則毫無辦法。 她比弟弟大八歲,第一次在醫院看到他,像小老頭一樣滿臉是皺紋,放聲大哭,她握著他粉紅色的小手,一下子就喜歡上他了。後來父母親都忙,她照看弟弟很多,從來沒有怨言。她的丈夫曾說:看到她對弟弟,就知道她是一個好心腸的人,可後來才恍然大悟,她隻對弟弟百依百順。 弟弟從小就知道討人喜歡,媽媽教訓,她總是頂撞,結果苦頭沒少吃。而弟弟卻不,他會一邊承認錯誤,一邊往你身上靠,母親一樣把他沒轍! 這哪裏是學的,跟誰學呢?完全是天生的。 這時門響了,爸爸回來了,媽媽問: “蕾蕾呢?” “和小離在一起。” “那小離呢?” “在遊戲機房。” “什麽時候回來?” “不知道,有蕾蕾在,他肯定不會很晚。” “你跟他說了什麽沒有?” 卻沒有回答。母親氣得把手裏的碗往桌上一摔,恨恨地說: “是我一個人的兒子,你就不能管一管!” “這種事我是怎麽好說嘛。” “你為什麽就不能說!也罷,我知道根本指望不住你,你們至少不要跟我添亂。” 眼睛就望著姐姐, “他的工資不少,不到半個月就沒有了。你們都知道小離臉皮最薄,沒有錢就不會到那種地方去,也就不會惹上這樣的女孩,可你們為什麽還要給他錢?” “怎麽衝我來了,我又不是他媽媽,我能有什麽辦法。”姐姐嘟著嘴,小聲說道,知道自己理虧,又安慰母親: “他還小,大一點懂事就自然會好了。” “他還小什麽,大學畢業都一年多了,這樣下去,會成什麽樣子!” 姐姐看母親氣得太很,就笑著說: “你跟他把名字沒取對,離,想想嗎,那還不是要分分離離。” 她當然知道母親取的是“離”的另一個意思:茂盛,顯然她不是王離,不知道怎麽掌握火候,那可是關鍵,母親馬上說: “我沒有跟你取離,可現在呢?你就沒有跟弟弟帶個好頭。” 姐姐這一下就不幹了, “我知道你煩我總住在家裏,我明兒帶著蕾蕾走。” 說完眼淚就下來了。 母親歎了一口氣,解下圍裙,走過去摟住姐姐,說: “別哭,寶寶,別哭,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你的房間我們從來不動,跟你留著,我們都願意你住在家裏,特別是弟弟。你能不能不給弟弟錢呢?” 姐姐哭出來覺得好多了,小聲說: “嗯,我盡量吧。” 母親又歎了一口氣,說: “你們怎麽就不能讓我省省心呢。”
在這個時候,殺手和珊珊聊得正好呢。 殺手看看四周,小聲地對珊珊說: “我告訴你一個秘密,我…..我實際上是一個殺手。” “真的嗎?” “真的。” “就像武打小說裏那樣,要是恨誰呢,就哢嚓一刀,那該是多麽爽啊!我就想做那樣的人。” “不,不。那能那樣呢。你不可以亂殺,不可以想殺誰就殺,我就絕對不殺婦女和兒童,你….你得首先接受任務,就是現在說的合同才行。” 殺手說完死命地喝了一口,接著說: “其實做殺手是很苦,很艱難的。你不能有感情,不能愛誰和恨誰,永遠絕對的孤獨,就像曆史上的那些大俠,在熙熙攘攘的世界上,你必須總是像一個局外人。” “那我就做不了呢,我總是在愛一個人或則恨一個人。” “那可是大忌,你難道沒有看那些金庸,古龍的書嗎?殺手有了感情,就會影響執行合同。” “嗯…,我看了,但我隻看裏麵的愛情,我不喜歡打打殺殺,就跳過去了。” “怎麽能跳過去,那是最精彩的,我就是照著上麵做的。” “如果要你殺你愛的人或則保護你恨的人,你也幹?” “當然,我不是說過了,殺手不能有感情。” “你真的好行,我真的很佩服你的,我要是能沒有感情就好了。” “哪能人人都像我呢。” 殺手得意地又喝了一大口,問: “你真的要我幫你殺人?” 珊珊也像殺手那樣喝了一大口,咬牙切齒說: “就是想,非常想!” “你把名字告訴我。” “王離,離開的離,我要永遠離開他。” “把相片和地址給我,我可不想殺錯人,這是殺手最沒有素質的表現,就太丟人了。” 珊珊打開錢包,給了殺手一張照片,說: “你明天到這裏來就行了,他打不通我的電話,肯定晚上要到這裏來。” 殺手拿過照片一看,一個人正像周傑倫那樣向他微笑著。 “你現在得下定金。” “你還要我給你錢?” “那當然呢,我是一個很有原則的人,這是基本程序。” “嗯…,我今天剛剛逛了商店,沒有錢了。” “你有多少給多少,我今天高興,跟你又特別投緣,多少沒關係,但原則就是原則。” 珊珊把錢包裏所有的錢全部數給他了。 殺手拿出一個小本子,記下名字,說: “你要我明天就幹,那就是加急,我打三個星號,” 又在照片背後寫下酒吧地址。我們不得不說殺手的確很有專業素質,盡管喝成這樣,程序還是一絲不苟。 “現在討論討論方法。” “什麽方法?” “就是你要我怎麽幹,車禍,用刀還是槍?” 珊珊想了想說: “不能用車,我可不願意他太難看了,嗯,也不要用槍,我最後去看他的時候,如果身上有個大洞,我會很傷心的。” “那就用刀吧,你知道我是很會用刀的,我的刀叫“溫柔一刀”,絕對溫柔,不會痛苦,最適合你這種要求…..” 邊說邊小心地解開上衣,給珊珊看背麵藏的刀。 珊珊這時就有點心不在焉了,想到小離一個人孤零零躺在醫院裏,臉上蓋著白布,眼淚花花地往下流,心裏難受,趁殺手不注意,把他夾在小本子裏的照片又偷回來了。
殺手第二天醒來,隻覺得頭像撕裂的痛,強打起精神,洗臉漱口,感覺就好了一點,開始仔細想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麽。 可怎麽也想不清楚,隻好像接了一個合同,還有就是一個漂亮女孩在眼前晃動。 他趕緊打開小本子一看,果然有名字和相片,真的有一個合同,那麽定金呢? 他翻遍了所有的地方,卻找不到錢,就理所當然地認為,他後來去找了“小姐”,那錢被她偷了。 卻找到了一個不知是誰的發卡,心想:這個小偷真是太不專業了,偷就偷嘛,怎麽還留點什麽。他特別痛恨那些沒有素質的人。 他不由的恨恨來了十幾句國罵,不知是罵自己還是那個“小姐”,又像電影裏那樣把東西又摔又砸,好受了一點,接下來安安靜靜地坐下來研究小本子和照片。 有三個星號,說明是加急,今天必須辦,照片背後有一個刀字,說明要用刀,就隻能帶刀。 不管怎麽樣,合同就是合同,必須執行,他是很有專業素質的。他生氣地對著照片說:笑個什麽笑,你今天必須死,要不然就是我死。 那個小本子是神聖的,像閻王的勾魂簿,寫到上麵的人都得死,這是原則,古代的大俠都是很原則的。 但怎麽都記不起是誰給他的合同,那麽完事以後找誰拿另一半錢呢? 坐下來想了半天,終於想到一個辦法,執行合同前,先跟這個該死的王離談一談,套出誰想要他的命,就有線索拿回那一半錢。 就登時對自己的聰明感到十二分的得意,要是自己不喝酒找“小姐”,肯定能成為天下第一殺手,他不由地想到幾個月前的一件事。
他因為合同來到一個邊遠的小城,聽當地人說附近有一座小廟,十分神靈,他是相信的,因為古代的大俠也信。他拿出一大筆錢,請廟中的主持方丈為他算一簽,據說那老和尚十分厲害,能預知生死。 他被帶到一間幽靜的廂房,隻見一老僧端坐在蒲團上,雙眼似睜似閉,看不真確。他坐了一會,才小心翼翼地問: “老師傅能不能為在下算一簽?” 隻見那老僧微睜一眼,滿是精光,說: “用不著抽簽,我知道施主為何而來。” 等了一會兒,又說: “施主一進門,就有一股氣。” 殺手大喜,心想:我就像古代大俠,已有了殺氣! 接下來又感到十分惶恐,自己滿身殺氣,衝撞了這清靜之地,若菩薩怪罪下來,怎麽了得,趕緊慌亂地說: “在下不是,絕對不是有意的,隻是不知如何隱這殺氣於無形,真是對不住了,嗯,如果老師傅能告訴我怎麽做,我,在下感激不盡了!” 心想銀子真是沒有白花,如果這老和尚能教我做到,能我豈不是到了絕頂境界,天下無敵了。 隻見那老和尚這次睜開雙眼,驚奇地說: “你哪裏有什麽殺氣,我隻感到了女色氣。” “女色氣,怎麽可能?我連女人都沒有,那會有什麽女色氣。” “女色氣與你有沒有女人並無關係,也許正因為你沒有女人,女色氣才這麽重。” 殺手這一下就像從雲端裏掉了下來,沮喪得不知說什麽了。 老和尚接下來繼續說: “施主年輕,女色氣重一點不奇怪,也無大礙。 停了一下,又說 “女色氣可以攪亂人的心智,瘋瘋癲癲,忘乎所以。好好的一個大千世界,被弄得次序全失,那是年輕人最常犯的一種病,隻有好了以後,才知道自己有多麽可笑荒唐。” 殺手想了想,有點不明白,問: “既然這樣,菩薩為什麽要把人分為男女呢?” “菩薩在這個世界上也造了這麽多的廟宇。” 等了等,說: “施主還是沒弄明白。菩薩眼裏隻有人,沒有男女,所謂男女不過是在你自己心裏,你看成男,就是男;你看成女,就是女。” 這就完全超出了殺手的理解力,隻知道古代大俠有一種易容術,可以把自己變男變女,從來沒聽說有人有這種功力,可以把人看男就是男,看女就是女,這又有什麽用處呢? 殺手當時完全不能明白。 殺手現在卻有點懂了,那老和尚有點道道,自己眼睛裏就隻有女人,看看把事情弄成了什麽樣? 但不管怎麽說。合同就是合同。 去酒吧之前,殺手作了充分準備,有專業素質的人都應該這樣。昨天他在那裏坐了很久,那個調酒師幾次到桌前勸了那女孩,還狠狠瞪著他。他可不想將來留下什麽痕跡,所以他今天換了一套筆挺的西裝,做了頭發,又帶了一付平光眼鏡。 他在鏡子前看了半天,確信沒有人那認出他來。 在進酒吧之前,他又把照片認真地看了一遍,因為裏麵光線很暗。 可他沒想到,這完全是多餘的,剛剛在吧台前坐下,照片上的那個人就向他伸出手來, “我叫王離,你呢?” 這殺手就完全沒想到,運氣更好的是王離已經喝得差不多了,雖然個頭大,等一下也容易對付得多,套他的話也會容易,自己的運氣真是好得沒話說! 但同時又有點不知所措,這種情況可不是經常見到,趕緊說: “我…我叫王開。” “王開?我叫王離,你叫王開,咱們兩個是兄弟啊,來,來,我請你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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