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 出入境 和海關邊檢們發生過的幾次摩擦擦
文章來源: 老哥XD2009-11-19 08:14:53

取自虛度的青春第12篇

  世紀初有一次在新加坡樟宜機場出境時,因為護照空白頁僅剩最後一頁,我請一位馬來裔的中年女邊檢把章蓋在前頁下方一角,她翻到那一頁,把眼睛瞪成淩翹狀質問我:你說蓋哪裏?我瞄了一眼頁腳空出火柴盒大小的地方,指給她:here呀。她頓時把圓臉拉成一矩形,把擱在桌台上的幾個出境章一股腦推到我這邊,說:ok,你能耐,你教教我怎麽蓋吧。我這才看見那星島之國的出境章原來有煙盒那麽大。

  同年底一個大雪紛飛的聖誕前夜,我入境多倫多皮爾森機場,在提交的入境報關單上填寫的上次離境日期為3年前,女邊檢翻弄我那皺皺巴巴揉得跟再生紙似的landing paper,問我住where,我說north york,女邊檢說你都離開三個year了都違規了,我說就是離開六個year也不能改變我依然喜歡北約克的事實嘛…。邊檢其實最頭疼這類明顯攪局的過關客,她問我那麽還打算離開嗎?我顧左右而言它地說:聽說你們尼亞旮旯瀑布那邊花了10萬刀裝點了聖誕燈樹,我就是要奔那兒過聖誕的,可是頭一回啊,浪漫!她點點頭,假裝往電腦裏敲打一通沒用的words,繃著臉老大不樂意地把我放了進去。

  06年在溫哥華機場入境,一位圓眼睛的印巴裔女邊檢問我不少零碎問題,問我是做啥工作的,對工作satisfied不?我當時情緒低沉,正在為好不容易收到的兩個job offer裏究竟選擇哪個去赴任而苦惱:到底是去downtown那家環境悚然恍如19世紀的洗衣廠車間和那些白領移民弟兄姐妹們兩人一組抻扯台布往巨大的洗布機器裏投呢?還是去菲沙河畔雜草叢生的馬臨拽吾(marine drive)路邊紙盒廠操縱機床切紙板呢?聽她這一刺激,我略微抬高音量:“Hey! Seven Ate Nine了,My job has what A MADE thing to do with you呢? 她被我這句改了良的英語說得一激淩,臉一沉,沒吭聲,快速地把護照和報關單遞還給我。

  90年代第一次回國然後經深圳出境入港時,由於年輕氣盛,不慎將一位身穿黑製服的年輕漂亮的羅湖邊檢妹數落得差點兒哭鼻子。當時她把玩我的護照半晌不放手,還說要拿進裏屋去給領導看看,讓我頗覺莫名其妙。那時,從羅湖過境進入仍由英國佬代管的香港新界的人們當中,幾乎沒幾個是手持中國護照的大陸表叔,幾乎都是持回鄉證來采買價廉幹貨帶回去的港九居民。於是乎,我言簡意賅地批評了她一下:海關阿妹,甭一看見是持中國護照的同胞,就心生刁難之念,這和過去不知哪頭鳥搞出來的中國公民首次出境要辦出境卡的思維模式一樣乎?和現時(指過去時態,至少是SARS以前)謊話連篇的衛生部縱容慫恿京滬等地機場以檢驗艾滋病為由攔截中國公民強紮臨門一針的神經係統一樣乎?和以後(現在將來時態)我國海關主動替外國政府義務設卡堵截沒有外國簽證的中國公民出境一樣乎?屬不屬於自虐成癮的心理慣性吧?剛才哥哥我留意到妹妹你一見洋鬼子和香港表侄兒走過來,就煥發職業微笑還偶爾冒兩句普利斯、壘吼哇的,那自然體現了咱海關邊檢公務員信賴外賓的良好教養,隻是作為咱大陸妹,甭一見自家哥哥就非要疑罪從有,且擅作主張把哥哥的護照拿進裏屋給領導過目,你們領導集郵麽?她聽我這麽一擠兌,粉若桃花的小臉兒頓時紅白相間,鼻頭抽搐,眼眶潮潤,丟給我一句話:偶那是想看看你護照上蓋沒蓋完大件兒指標使用完畢章,作廢了怪可惜......她這一句話,反倒讓我感到一絲局促不安,看來她是為我好了?當時在外呆滿一年365天的中國護照,每次入境時隨帶免稅購買外國原裝一大件三小件的特權指標,標的包括國外摩托車在內,深圳東莞排長隊也難搞到手。指標用罷則在護照尾頁上蓋一個小方章,不用的話還可以把指標賣掉,羅湖海關出境樓廳裏就有收買指標的黃牛,一個指標脫手可賣幾百港幣。

  04年底從羅湖出“境”進入早已回歸大陸表叔懷抱的香港時,一位站在行李掃描機旁的男海關仔細端詳我的旅行箱。我問他大哥你琢磨啥呢?他說你箱子裏好像有一把手槍!他說的沒錯兒,我在旅行箱裏的確放了一把沉甸甸的五四式手槍!那是從從沙頭角明斯克航母買來的高壓打火手槍玩具。他聽我如此解釋,對我說:即便我相信你說的話,你離開香港以及進入別的地盤兒時,人家會放過你嗎?我說沒事的,他們會把我當成國際刑警的。結果,我把那支逼真的玩具槍順利帶出境。後來,一位大學同學出國時到訪我住處,還把它當成了真槍,遞給他玩兒,他把手直往身後縮。

  哈爾濱傻土麅子機場一佳麗女邊檢,堪稱半個中國範圍內的海關之花,相隔四年,兩次從伯力直飛入境,我都碰巧排在她的台位。記得第一次,她一頁一頁地翻弄入境客的護照,從頭翻到尾,邊翻邊念叨:“你叫XD?你咋起了個這名兒呢?哎呀媽,老有意思了。”她問話的句子比護照頁數多。很多地方的邊檢都喜歡挑一頁全新空白之處蓋章,我特意叮囑她將入境章蓋在指定頁碼,免得我像上次那樣去折騰腿換護照。她滿口應允,問我在國外平日都幹些什麽啦,周末都做些什麽啦。看著她那美麗的五官科,我挺高興地一一作答,臨了她還是翻到一張空白頁,把章往正中間哐幾砸下。我說:你這位同誌老大不小一人兒,咋說話不算數呢?她卻說:“瞧大哥你說的,俺日理萬機的記性不咋地,算俺給忘了,你把俺也給忘了行不?!”丫頭說話衝,我也跟著對衝:“那你豬腦子呀?記吃不記打?”她臉色陰了下來,旁邊兩個男邊檢憋著笑看我們熱鬧,但她不再頂嘴,職業訓練讓她把美麗留在了我的印象裏。

  直到四年後我卷土重來,再次走進傻土麅子機場入境處,一眼識得出她。她一點兒也沒見老,還如四年前那樣一頁一頁地翻弄我的護照。我並沒把她給忘掉,但她卻把我給忘了,或許還真是記吃不記打吧,問我住在國外哪個城市啦哪個區,住在城裏啦還是市郊。我就故意逗了她一把:“你這位同誌不光在蓋章時記性不好,好奇心涉獵得也夠泛哪,我住在網絡超市禁區,在國外每天看著YouTube和文學城那些自由論壇網站不被禁隨便讓人看,實在看不下去了於是從國外偷渡回來了。”她抬起頭,不說話,比四年前文靜雙倍,呼啦啦把一雙別提多美的黝黑大眼兒盯了盯我,讓我在瞬間再次過腦思考了一遍什麽叫美和美是什麽。

  最近一次,09年出北京機場,邊檢沒說什麽,海關瘦小夥兒來勁了:把你那個打火機給我交出來!我說:嘿,兄弟,剛開完奧運就想犯渾哪?怎麽跟大人說話呢?那小夥兒沒想到他那身製服壓不住我,愣了愣神,還想接著來勁,卻被身邊一位長得像徐靜蕾的女同事推開:去,去忙下一位。她轉身笑著對我說:先生您過這邊來,聽聽我們領導怎麽解釋吧。她的領導一見我就樂了,話說得更棒:咱倆年齡相仿,就甭客套了,按說我可能得叫您一聲老哥呢,您看咱首都機場就跟一次性打火機過不去,有一隻沒收一隻,沒收了的都放在到達大廳門口,等您下次回來拿走就是了。我問他:如果是高壓防風的呢?他說:放行啊,隨便帶上飛機。我一聽樂了:你知道溫哥華國際機場怎麽著嗎?他饒有興致:人家那是發達地盤兒,怎麽著也比咱這兒做得到位吧?我就告訴他:今年的事兒,溫哥華機場那裏比你們這兒還犯渾呢,對一次性打火機統統放行,專抄高壓防風的,把汽油倒掉也不行,才叫抄無赦呢。他聽了很吃驚:怎麽正相反呢?難道是因為夏季奧運會和冬奧運有所不同?這做法一相反,就說不好誰對誰錯了,反正不會兩者都對,防恐的目的看來懸啦。

  還有更激烈的呢,94年春在北京機場T1邊檢台辦完入境手續往外走的時候,怎麽想怎麽覺得那臨門一針挨得冤枉,那年初報紙上報道過衛生部的正式通知,稱給回國入境的中國公民紮針兒不再搞一刀切了,改為本著自願挨紮的原則,願意紮的自己進小屋交費,20美元一位,費用雖比各大醫院打針貴8倍,但省卻了您往返醫院的寶貴時間。衛生部收回了猛虎苛政令,北京機場卻依然裝聾作啞,繼續為虎作倀,一見是撿便宜機票歸國省親的中國乘客比例較多的晚班航班飛抵,就派出幾個狼男虎女職員橫眉立目堵在邊檢之前橫刀劫財,嚇得一個個外國旅客不明原委規規矩矩交上護照,以為第二波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來了。從衛生部長到各口岸檢疫單位小催八們當然從不向外國人旅客開刀,而隻拿自己公民當豆箕,我們有著悠久的傳統,洋人見到咱們的皇帝可以站著,我們則必須跪著。有些有經驗的國人乘客拒絕掏出護照,我親眼所見一位女乘客憤怒地掄起胳膊推開一個狼虎職員往裏闖,她的大無畏行為給我上了一趟活生生的實習課,原來那些巧立名目陰損劫財的家夥們外強中幹哪,隻要別讓他們騙去護照,他們就啥轍兒沒有,既不敢大聲向你嚷嚷,更不敢以肢體來阻擋,所謂做賊心虛也!那位女乘客的現身說法讓我在07年在廣州新白雲機場入境大廳檢疫櫃台前受阻時發揮極致。但是,這一次我在看到她的示範行為之前,手中的護照就已被一個狼男職員抓去,我隻好進小屋交錢挨了第二次的針紮。出海關後,我仍想不通,遂轉身,大步流星走回到邊檢櫃台最右側一排幾米寬的鐵欄杆處,那裏坐著幾個身穿武警製服的邊檢在蹺著腿聊天。我把護照拿出往他們手裏一拍:哥們兒,行個方便,我想進去找丫算賬!邊檢樂嗬嗬地說:哈,挨紮了吧,您不是第一個,護照放這兒,您盡管進去。其中一位還告訴我說檢疫部門索要的注射費都作為獎金發給內部職工了,但沒他們邊檢的份兒。他抽開鐵欄杆讓我走了進去。欲知之後發生了什麽事情,還有在廣州白雲機場如何釋放以前挨紮留下的憋屈,下回等點擊率達到六個8的時候再向各位鄉親們繼續匯報吧。

  臨近旺季,說說國航
  大阪華人在哈機場遭“臨門一針”
  再議《口岸檢艾條例》
  自我作賤的“臨門一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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