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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住了, 水霧像黏濡的蛛網, 網住了我如麻的思緒. 不言不語, 我就任由周辰牽著手走了一段.
地鐵站不遠, 很快就到了, 我抽出手之後, 就安全地插回口袋裏. 周辰很明白, 隻是不動聲色地看著恢複冷漠的我, 問道, Lemon, 下回總該賞臉一起吃頓飯吧? 我說, 再看吧. 我瞟了一眼, 看見他帶笑的眼神, 洋洋自得, 仿佛我在他麵前如玻璃般透明, 而他卻把我看地很透徹. 周辰回家的路線和我的相似, 我們先乘地鐵, 再倒火車, 總算在中途分道揚鑣.
回到家, 才發現錯過了幾個宇軒的電話, 我連忙給他打回去.
"阿凝, 這周六我要參加一個網球聯賽, 估計會比較晚再過去."
"周六是我的生日, 你是不是忘啦?! 比賽有那麽重要嗎? 你的水平那麽差, 缺你一個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哎呀! 真是不巧. 要不, 我們挪到周日慶祝, 好不好?"
"周日又不是我的生日!"
"我都答應好人家, 到時候要開車接送五六個人, 總不好臨時變卦......"
不待宇軒說完, 我就氣惱地掐斷手機, 設成關機, 隨手摔在沙發上. 我氣呼呼地趴倒在床上, 眼淚不自覺地湧上來, 我把頭埋在枕頭裏, 傷心地嗚咽起來. 自從一個人搬到這, 我就變得越來越敏感脆弱, 流離失所的心, 無處可歸.
短暫的宣泄之後, 我疲憊地躺在床上, 無奈地發現我的世界是如此的寂靜無聲, 以至容納不下別人.
我上網時, 發現周辰已經在網上. 他適時的問候, 確是讓我感動, 可我, 隻能像一個可憐的孩子, 望著櫥窗裏琳琅滿目的點心, 卻不能光明正大把它帶回家, 不能品嚐, 隻能在睡不著的夜裏, 把它拿出來想一想. 我很後悔今天和他的見麵, 要知道茫茫網海, 尋覓一個對手比尋覓一份愛情更加不易, 而我卻沒有好好珍惜這個對手. 使君固有情, 羅敷已有夫. 除卻麵具之後, 我無從定義我們現在的關係.
周辰要和我約個吃飯的時間, 我想了想, 就定在周六下午. 由於我對紐約依然陌生, 我們隻好約在四十二街上的某個地鐵口碰麵. 一見到我, 他又習慣性地要牽我的手, 我對他說, 今天不冷. 他笑了一下, 自我解嘲地說, 原來上次我被利用了.
他帶我來到四十二街上一家叫成都印象OLLIE'S的餐館. 那裏的環境還不錯, 極具川蜀特色. 我們都餓了, 就點了麻辣牛筋, 薑蔥龍蝦, 辣婆水煮魚, 叫花血旺. 看著一桌豐盛的油辣鮮香的美味佳肴, 我心裏且自我安慰一下, 這個生日不淒涼!
"Lemon, 你先生這周末怎麽沒來看你?"
"他和你一樣在約網友見麵." 我開玩笑地回答, 懶得點明此網非彼網.
知道我在賭氣, 他笑了一下, 認真地說: "怎麽會一樣? 我可是單身哦."
"名草有主了吧? 女友也算."
"她去了西海岸, 我們隻好分手了." 他的眼裏掠過一絲憂傷, 隻是一瞬間, 被我瞥見.
而後, 一頓飯在漫無邊際輕鬆愉快的聊天中結束. 周辰有些詫異地發現我在紐約呆了半年, 竟哪兒也沒玩過, 出門依舊帶著地圖. 於是從餐館出來, 他又帶我到時代廣場轉了轉, 然後乘地鐵到中央公園隨意逛逛. 天氣晴好, 紅肥綠正濃. 我也玩得頗盡興.
宇軒大約夜裏十點左右回來, 我逛了半天, 早已倒床上睡去了. 迷糊中, 感覺宇軒摟著我, 撫摸著我, 在我耳邊輕輕地挑逗地問, 阿凝, 現在送你生日禮物, 好不好? 我嗔怒地要推開他, 說, 你心裏根本就沒我. 宇軒是不習慣道歉的, 什麽也沒說, 他就是把我緊緊地摟在懷裏, 用吻堵住我的嘴直到我不再反抗......
一場淋漓之後, 他沉沉地睡了, 我卻枕著他的臂彎, 輾轉反側.
真是這樣麽? 粗茶淡飯的生活, 你淡薄如水, 而我, 卻是水邊那枚不肯紅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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