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切磋磋 2 】我愛學長,我更愛真理
文章來源: 阿義2010-10-03 12:19:40
我愛學長,我更愛真理 ——切切磋磋(2)
 
向悉采心 、吳越 、板板、網樂、付明泉、Sunflower28 、林夕雨山 。。。及所有原創版新老朋友致意!

本文關鍵語

 》吾愛吾師,吾更愛真理—— 我愛學長,我更愛真理;

我傾羨好的作品、人品和網品;

》 若批評不自由,則讚美無意義;

我的評論不代表真理,但我要探索真理;

》 好的文藝評論既要高屋建瓴,又要走入人群;

我是個既搞創作,又寫評論的“雙麵諜”;

》 我既要“昂揚” 文學批評者的獨立人格,又要跟YC 筆友廣結善緣;

藝術不等於情感,而是情感的形式—— 藝術是情感的對象化形式;

悉采心筆下司徒慧、雨囡的情感生活是濃縮提煉的、精心策劃的、波瀾起伏的;

審美或鑒賞既不是主觀的,也不是客觀的,而是“主觀表象為客觀”;

一千個人看哈姆雷特,隻有一個八九不離十的哈姆雷特;

吳越《中國玫瑰》的小薇是怎樣一個人?結論就在眾多批評家大概一致、富有“主觀普遍性” 的文論裏


引言:
拙作《人生若隻如初見 - 我在原創版與筆友切切磋磋(一)》發表後,我想我要不要再寫下去呢?回答是肯定滴!先是河斑、世人和眾網友的寫帖鼓勵,隨後是被點評的幾位網友的反饋或現況——

( A 盈香淡淡的跟帖說 ,義哥推薦的連續劇找到了就看,題材看起來不錯,希望有一天自己的文也能跟電視劇一樣讓讀者欲罷不能。我說,你的作品一定能跟那些個電視劇一樣讓讀者欲罷不能的!果不其然,盈香淡淡新發的短篇《有多少愛可以重來(上)》又被 YC 網友熱捧了,我跟帖說:“原創版很少看到短篇,短的是最難寫的,你寫的人物形象蠻鮮明……”端看她在下篇如何出彩吧!

( B ) 心靈泉在隨後發表的文章裏說: “ 有阿義和其他跟他同樣的,說話言之有物又抱著一片熱誠的文學批評者,我們難道不願意從他們的評論中吸取一些有益的東西麽?”這種勉勵讓我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文學批評者”一下子放寬了心! 心靈泉還在《 寫手對自己作品的讀者反映要有清醒的認識》一文中向大家介紹說 : “我的《不想分手》寫老一輩鳳凰男與孔雀女的情感糾葛,原是劇本……為了在原創貼出(我發現這裏沒有劇本),我匆忙之間將它改寫成小說,隻不過把場景部分去掉,把那些跳躍性的對話連接在一起……改成現在的模樣,還真是對話太多的流水賬呢……也實在對不起讀者,這都是以後再修改的事了。”我馬上說出平日想說卻輕易不敢說出口的話:“原來是這樣!怪不得對白多而場景少呢,並且剛掛的這篇三處轉換人物都沒有標段或分隔,容易讓讀者跟丟 —— 此供您參考嗬。” 我還建議道,希望作者經常出來做些創意介紹或自評,張愛玲就專文評過她的《傾城之戀》滴, 心靈泉說她就想這樣做。

( C )至於秦無衣, 請大家繼續看他的《回國雜記》係列吧,我在《舊香殘粉似當初 》一文下的“點評”是:“緊扣‘舊香殘粉似當初,人情恨不如’來寫,跟讀,學習 ing !”

現在進入正文。此番說到亞裏士多德 17 歲便進入師門,跟隨柏拉圖達 20 年之久。亞裏士多德對老師很崇敬,師徒二人也是好友,他曾寫了一首詩讚美柏拉圖:“在眾人之中,他是唯一的,也是最初的……這樣的人啊,如今已無處尋覓!” 但在追求真理的征程中,亞裏士多德卻非常勇敢、堅決地批評他老師的錯誤和缺點,在哲學思想上還與恩師分道揚鑣,於是有些人就指責他背叛了柏拉圖,亞裏士多德回敬了一句流傳至今的名言:“吾愛吾師,吾更愛真理!”秦無衣、 心靈泉、 盈香淡淡、安琦吳、悉采心、板板、吉慶有餘、川曄、梅蘭鬆竹、阿蔥、 movie_reivew ……都是我的學長或同學,我傾羨他們的作品、人品和網品,但在文學批評的道路上,我深知“若批評不自由,則讚美無意義”,要是評論到你們這些個大作的不足之處,敬請見諒嗬!

因為我愛學長,我更愛真理!但我明白我的評論並不代表真理,也不是什麽標準,我一是要探索真理,探索與文學創作有關的美學、文藝學、文藝心理學的真理;二是要拋磚引玉,希望原創版有更多的仁人誌士大規模地參與真正意義上的文學評論,作者則要反省再反省,以全麵提升大家的創作水平;三是我會接觸到部分真理,這就像我在一片汪洋中航行,天上有鳴雷,海上有輕浪,但隻要鼓帆搖漿,不舍晝夜,孜孜以求,總能抵達一抹蔥蘢的小嶼岸,踏上堅實的土地……我所僥幸了解到的部分文藝學真諦或許對一些寫手有啟發,對我自己,則是一種“ 拳不離手,曲不離口”的磨礪。

而要做一個夠格的“文學批評者”,我知道自己要做的事兒挺多,要負的責任特重(也著實是吃飽了撐的沒事找事,自討苦吃):(一)、要保持並提升“獨具慧眼”的藝術鑒賞力、洞察力、嗅覺,搶占道德、藝術、審美的製高點,這就要多看文學原著、文論、影劇,及原創版各位的作品;(二)、要注意這種“獨具慧眼”的主觀性要盡量符合大眾口味和普遍“網情”,既要高屋建瓴,又要走入人群,主觀的評論要有客觀性(即康德所言“主觀普遍性”、“主觀表象為客觀”,下文還將涉及),這樣才能掌握文學批評“合適”的“度”;(三)、要恰如其分地扮演好自己的角色,我現在是個什麽人涅?哈,是個道道地地具有雙重身份的“雙麵諜”,既搞創作,又寫評論,不像國內有些評論家,遠離創作群,將自個兒束之高閣,得罪了誰,評錯了誰的作品都沒關係,也有些作者光顧寫作不評論少攬事,我現在是把自己推到風口浪尖上了,人怕出名豬怕壯,出頭的椽子先爛啊……得,想清楚了也就坦然了,最壞的打算已經有了,哪天在 YC 混不下去了,我就溜之大吉,人間蒸發啦!

現在就讓我挑戰自我,挖掘潛能,試著做做看,請大夥兒留意:我既要“昂揚”一個文學批評者的獨立人格,又要入鄉隨俗,跟 YC 富有創作精神的筆友廣結善緣;既要“傲視群倫”、擁有較強的 X 光似的藝術透視精神,又要保持普通讀者、一般寫手寶貴的藝術直覺;既要評論他人的作品,從中汲取營養,也歡迎大家評論我的作品,說三道四,品頭論足。好了,言歸正傳,今天來公布對兩位作品的跟帖和議論——

一、結識悉采心,在她的長篇小說《 不離婚的女人》後 跟帖及議論:

 我與悉采心的結識實屬無意。那天( 2010 年 8 月 31 日),我發了一篇在拉薩過沐浴節的文章,有人在下麵跟帖裏俏沒聲兒地說:“貼張照片吧,就文裏倒數第 N 段寫到的……”我想這是誰啊,倒數第 N 段我寫啥啦?原來我寫道:“河岸下有個女人三十出頭,飄了一頭細碎的黑發,一對胸乳象撲窩而出的白鴿,小肚皮渾圓又結實。”嘿,這照片我哪裏找去啊,況且這時我連貼圖都不會,嘿嘿哈哈上來就說,看左邊貼圖幫手,連看三遍……:)後來我把拙著中一張綜合圖照給貼上去了,引起網友的一場小小騷動,看熱鬧的人挺多,這就讓我記得悉采心了。
 
我先讀到的悉采心的作品是《小說連載:不離婚的女人(21.欲說還休與欲罷不能)》。當時跟帖說我 被她以下的文字所感動:“司徒慧讀著讀著,心便像掉到油鍋裏似的,一陣陣地受到煎熬,臉也像沸水中的鮮蝦一樣,白一陣紅一陣的。 想老婆孩子遠隔重洋……”司徒慧何許人也?他在大陸幹了什麽虧心事?相信長期跟讀 悉采心長篇的人比我了解。悉采心的回帖非常風趣:“ 阿義多提意見,溫和地誠懇地委婉地先褒後貶低先揚後抑地,過節了(指中秋節),油嘴滑舌一下,謝謝你。”後來她在我的長篇拙作《 百萬山莊》後留貼,誇了誇說,“ 紅蘋果似的藏妞” 這句話勾勒度很高,一下子把藏妞的樣子寫活了——我心裏喜滋滋的。又一次,悉采心 在“ 江濤走火入魔,從複製羊想到複製鄧小平”一章後留言說:“ 江濤博古通今,奇思非凡,看看阿義怎樣繼續塑造他: }} 頂!”——這下子把我搞得心理壓力挺大,好幾天都不敢發稿了,隻在那裏改呀改。

卡西爾在《人論》中指出:“藝術不等於情感,而是情感的形式。”往深裏說,做個準確的表達,藝術應是情感的對象化形式。這裏要特別注意,藝術,尤其是文學作品的主要內容是情感,而非邏輯思維、主觀意誌;這些情感是對象化為文學作品特有的台詞對白、肢體語言、情景描寫、心理刻畫等等表現樣式的。相信時光的長河緩緩流淌,在悉采心的心際間留下無數情感的印記,她要是“個人傳記”或流水賬似的做些編撰,非要讓我們頭皮發麻發脹不可。現在我所看到的司徒慧和雨囡的情感生活是濃縮提煉的、精心策劃的、流光溢彩的,波瀾起伏的,它使我觀照到人的靈魂與情感最深沉、最多樣化的運動,這些運動的形式、韻律、節奏是不能與平日任何簡單情感生活同日而語的,這是生命本身的動態過程,是在相反的兩極——歡樂與悲傷、希望與恐懼、狂喜與絕望、欲說還休與欲罷不能、赴約與失約(參見作者所有章節的標題)……之間的持續擺動過程,這就使情感有了審美形式,也就是把它們變為自由而積極的狀態。在悉采心的作品中,情感本身的力量已經成為情節、細節的構成力量。

我們來看《不離婚的女人》“ 24. 傷手與紅袖 ”一章的上半部分,短短的 1070 字裏有五處驚濤裂岸、峰回路轉的情感 流程的 描寫,無怪乎讀者會緊緊跟讀:先是電話這邊雨囡聽到一個女人讓司徒慧帶她上廁所,驚呆了,默默地舉著電話,任憑丈夫“急中生稚”地撒謊;接著,司徒慧撂了電話,雨囡跌入了肅寂中,帶著大敵當前的恐懼;再接著, 雨囡送孩子上課回來,天在下雨,她把頭埋在方向盤上,讓決堤而出的淚水汩汩而下;後來 , 不知過了多久,雨囡哭出了透亮,擦幹了眼淚,決定要跟司徒慧 “ 麵對麵 ” 問個清楚;最後,雨囡還沒來得及想個清楚,就見後麵的車門開了,下來個男人——是喜是悲,是進是退,她望著意外而至的遠溟山,心中痛苦而焦急(這一段突然跳掉了,我沒看明白)……此章下半部分寫雨囡和遠在大陸的 司徒慧對質,開頭描述司徒慧的心理活動,準備如何圓謊,再寫夫妻間在視屏前噓寒問暖,就在這時,最刺激、最讓 雨囡崩潰 的畫麵出現了: 就在司徒慧說話的空當,虛掩的門縫裏,細細巧巧地進來了一個身穿紅色唐裝的女人。司徒慧隻盯著屏幕上的雨囡,以及她纖長而又帶著幾處傷痂的手,沒注意到,那個“唐妝女”已蹺著腳來到他的身後,一把摟住了他……

由於篇幅限製,我無法對悉采心的佳作再做分析。現在提幾點我留意到的問題:一是在編寫以上情感流程的時候,我逐字逐句地閱讀著,突然發現悉采心的某些描述還可凝練些、圓潤些;二是在篇幅上,我關注作者現在到底要寫幾十萬字,篇幅太長會不會淡化如此濃洌的感情美酒(苦酒)?三是情感 兩極化或多極化運動的 司徒慧、雨囡的性格命運最後會有怎樣的歸屬?我記得悉采心說的那句話“ 嚐試著把文字當成犁頭, 紮實地行走在小說中”, 將於與網友一起靜靜地期待嗬期待。

二、吳越長篇小說《中國玫瑰》之跟帖,及對文論的議論:

 前文說過,我是最先在“文學城”注冊的三十個博客之一,但原創版,則是初來咋到。我看 吳越長篇小說《中國玫瑰》時,快到尾聲了,我在文後跟帖說:“ 獨特刻畫的細節是 吳越 小說成功的關鍵之一;另外,我看到你的文筆象《老人與海》似的洗練,一句跟一句,句句無廢話,有內涵。”這幾句評論,是我在讀板板文論《細節的魅力中國玫瑰讀後感》( 09-15 )時再次想到的,漢代蜜瓜跟帖說:“雖然千回百轉卻絕不羅嗦”,板板則更簡潔地總結道:“ 美麗而又簡潔 ”。

吳越《中國玫瑰》登載完畢的時節,是付明泉以他敏感的藝術嗅覺和思辨性翠鳥初啼他《 < 中國玫瑰 >--- “ 在愛的邊緣的天使女孩 ” 淒美的愛情故事》( 09-15 , 12:21:56 ) 的文論,此文創造了付氏文論雜感的最高閱讀率(統計不太準確)。隨後是網樂、 Sunflower28 、 Klein-pig 三篇頗有分量的評論。

我在網樂《一枚青橄欖 – 中國玫瑰讀後感》後跟帖道,“ 一枚青橄欖 ” 的比喻用得好,這是自己會寫作的人寫出的 “ 讀後感 " ,非同凡響嗬!接著,我在 Sunflower28 的《評 < 中國玫瑰 > 》後跟著說:“剖析得這麽細膩,讓我更了解吳越作品了,頂!特讚‘表揚公開,批評關起門來’,加一點:小批評公開也無妨!另外,提兩點商榷:1 、文學應是“表現”情感的;2 官場也有文學,不知您看過《駐京辦主任》沒?” Sunflower28 客氣地回帖說:“謝謝指正,記得是情感啥啥的。本想發給您審查一下,又怕麻煩您,就算了:)”這“審查”兩字我可擔當不起啊,哈哈。又看到 Klein-pig 的《 < 中國玫瑰 >--- 吳越的小說美學》,我在後麵說:“您這篇寫得相當有水平,大頂嗬!不過 “ 小說美學 ” 這一點尚可展開 ……” Klein-pig 則思索著:“改成 ’ 吳越的小說美感 ’ 是不是會更合適一些?”最後是林夕雨山撂筆後新寫的 《 < 中國玫瑰 > --- 沒有自己房間的女人》文論 { 09-17 } ,網友們討論很熱烈,新創了一個閱讀高峰,我的跟帖是:“ 首先歡迎你回來!外麵的世界很精彩, YC 最精彩!頂你的獨特觀點,很有見地,讓人思索。”

這裏要談到文學及藝術審美、鑒賞或批評到底是主觀的,還是客觀的,抑或是主客觀的統一?為什麽一千個人看哈姆雷特,一千個人讀吳越,會有一千個不同的哈姆雷特或小薇( 《中國玫瑰》的主人翁) ?這個爭論了上千年的問題,我以為康德給出的答案最智慧。康德在他的《判斷力批判》一書中極其精辟地指出(雖然有點晦澀拗口但一定要讀):“在鑒賞判斷裏假設的普遍讚同的必然性是一種主觀的必然性,它在共通感的前提下作為客觀的東西被表象著。” 這就是說,審美或鑒賞既不是主觀的,也不是客觀的,也不是什麽主客觀的統一,而是“主觀表象為客觀”,或是“超功利非概念無目的的主觀普遍性”。

這裏有兩點要特別注意:其一是,你鑒賞吳越作品必定是你的主觀鑒賞,所以一千個人會有一千個看法;其二是,你鑒賞吳越作品必然有人類“共通感的前提”,還受“普遍讚同”的影響,事實就是這樣——你被吳越作品主人公小微的命運所打動,與生俱來的同情心、共鳴感全跑出來了,你還看到網友高閱讀率的“普遍讚同”或“網情”,你還參考了別人的文論,如此這般寫出來的文論必然具有“ 主觀普遍性”,也就是“主觀表象為客觀”,所以,我要在“ 一千個人看哈姆雷特,有一千個哈姆雷特“這句名言後補充一句:“一千個人看哈姆雷特,隻有一個八九不離十的哈姆雷特”,他首先是一個身著黑衣、一臉肅穆的憂鬱王子,往深裏分析,他還是一個為高貴文雅、純潔優美、勇敢堅強,兼具熱情和理智,擁有平等和尊嚴的人文主義理想信念獻出了生命的人。那麽吳越《中國玫瑰》中的小薇呢?她到底是怎樣一個人呢?結論就在眾多 批評家大概一致、富有 “主觀普遍性” 的文論裏,由於篇幅限製,此不贅述了。

* 就此建議班竹在左側“海外原創討論”欄目“小說連載”下新辟一欄目“文學評論”,將原創版眾多“兼職”批評家(評論家)的文論長期貼在那裏分享,特別提醒要貼“池莉之所以”那篇上好文論。
 
**累了,困了,歇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