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章 好事多磨（五,上）       

                                        (I)

  5這就到了中午時分，江濤忙完手頭的一攤子事，見妮可兒那邊沒什麽動靜，就趟了過去。妮可兒說上午最忙亂的時候已給陸董去過電話了。

“那都怎麽說呢？”江濤睜大了眼睛問。

“滴水不漏，還是說四月四日開庭以後再說。” 妮可兒把身子往高高的黑皮椅上一靠，攤攤手，無奈地說。

江濤想到了很深的歧見、壁壘和鴻溝，以及權勢者的威嚴。陸董平日的高瞻遠矚、恢弘氣度、通融性全不見了。這個合作兩年、和睦相處的董事會真的要分裂了。江濤濃眉緊鎖。

妮可兒憂心忡忡地說：“Saler（賣廠房者）說最遲下周二這房子就要走掉，要不然就放到市場上賣了，我隻能說律師沒看完文件？或者說我們下周也出城去了，回來再談？”江濤漫無目的地點著頭，沮喪地對妮可兒說：“你要怎麽說都可以，反正能拖就拖一拖吧。”

江濤和妮可兒現在心裏都沒譜，這買新廠房的可能性，現在最多隻是一半一半了。江濤一直和陸董很有話說，比如談禪、談美中文化的差異，現在卻找不到和陸董套近乎的由頭。去蓋帝畫廊？去杭廷頓圖書館？都去過了。去看電影？他和陸董的英文都不怎麽好，他無法做陸董的譯員，去了也是平添尷尬。去打一場高爾夫球？可惜他們都不會。

江濤和陸董都住在百萬山莊內，往來隻有十來分鍾車程，眼看著就無法為買新廠的事再做些溝通。其實原因倒挺簡單：一是江濤他們夫婦二人隻是銀龍公司的小股東，凡涉及到公司發展大方向的事都不可太出頭；二是銀龍公司同陸董和關天任付董的公關聯係大多由妮可兒出麵，免得重複說話，浪費時間，這是江、妮之間有一條不成文的默契或規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