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北京回來, 匆匆地在一個月裏麵閃過華人聚集的兩個城市, 北京和台北, 加上華人最多的美國城市洛杉磯, 算是可以寫寫華人的三城記了。

其實到一個地方, 一個人所能夠經曆的永遠隻有幾個點, 局部的人群和零散的感受。好比竇文淘說的洛杉磯, 隻不過是東部華人聚集的區域, 無聊的光禿禿的小城, 加上所謂有名的好萊塢, 其實都不是入流的去處,也得到了一個洛杉磯的印象。

台北也是這樣, 我感受到的是密集的住宅樓, 豐富的街頭小吃, 有些威嚴感的總統府周邊, 有些自然蒼翠的士林官邸, 。。。好像是杭州, 上海和北京的綜合, 但每個方麵又都不足一些那樣的典型。無論如何, 親切感是有的, 冷漠的味道也不是沒有, 台灣人不健談, 也不容易自來熟, 跟文明的程度比較高有關吧。

而北京就相反, 也許因為我本來就是大陸人, 幾乎每一個司機都能跟我聊點嚴肅的話題。可惜北京開車是最瘋狂的事, 汽車和行人爭搶, 汽車和汽車較勁, 很小的空間裏體現著果斷強硬的極限。還好總體的速度永遠隻有洛杉磯一半, 他們是用公裏數算速度的。

住的地方叫麗亭華苑, 好像是美式Park酒店的連鎖, 服務果然很好。剛到的時候, 其實太久沒有坐過出租車了, 至少也有十幾年了吧, 就容易在車上丟三落四。辦完手續進入自己的房間, 正要舒舒服服地坐下來。。。咦?!我的箱子在哪裏? 我忘記在出租車裏了!

還好留著發票,按照上麵的電話打過去問, 轉到失物招領的部門, 還沒有回音。就下樓找酒店的禮賓部門, 一個高個子的先生馬上撥通了出租車公司的電話, 沒多久就找到了那個司機, 並要求他馬上開回來。他又讓我寬心, 先到房間去休息, 保證他一定會送上來。。。過了一個多小時, 果然就完璧歸趙了。

其實這次回國, 的確感受到很多親切, 車開過宮殿古建, 透出的氣息絕對不可抗拒。而朋友們的盛情邀請, 從藍海岸外婆家的杭州竹筍到華僑大廈的國宴大菜, 從大董的烤鴨到北京宴的稀世珍肴, 美得我時差都沒有感覺到。

不用說參加這次國際美術教育研討會, 也列坐了幾次集體筵席, 鄰座的不會中文的教授默默地數著: 15, 16, 17, 18。。。怎麽會有這麽多道菜啊?! 的確是老外無法想象的豐盛。其實對於我, 吃飯是其次的, 公平的話語權和個人尊重才是首要的, 在官方色彩濃厚的講台, 西方教授的胃口不應該會太好。

我也不習慣從領導到教師再到學生的次序, 每個層次又必然按照年齡分高低, 年紀看著輕的會幾次三番被"自動"降級, 不要說學生們隻能倒水送茶, 根本沒有"研討"的份。

所以還是跟幾個哥們吃喝放浪最快樂, 我們這個年紀的美院人, 都有出息擁有自己的小塊事業, 在國內隻要不當真, 自娛自樂都足夠了。來北京的晚上, 剛剛雨後天晴, 沒有了霧霾, 回到洛杉磯的晚上, 街道也被細雨洗過了, 正好銜接在一起, 一覺醒來, 不知道自己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