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認識的陳衝 – 北奧係列回憶之四
文章來源: 北奧2007-06-04 13:24:06

4 .賣名琴美女救英雄,動真情古人娶雪兒 

一萬元,天哪,當時一萬美元對我們這些窮學生來說是怎樣的一個天文數字呀。我身上一共沒有一百塊錢。啟明倒是大方,幾乎每次在外麵吃飯都是他買單,也就是能拿出千八百塊錢。陳衝當時也是後悔得不得了,即使拿出所有的積蓄,可那也是杯水車薪那。借錢是不可能的,可是人又非救不可,我們幾個急得像瘋子一樣到處亂竄。

前一章我曾提到過我們是五個人同住一套房子,與陳衝同室的北京女孩叫雪兒。雪兒出生書香世家,據說祖上有俄羅斯和歐洲的血統。她那兩隻大而發蘭的眼睛巧妙地擺在高翹的鼻子上。我叫她雪兒是因為她白皙的皮膚和細膩溫柔的性格。雪兒平時一聲不吭,關鍵時刻卻是一個非常有主見的姑娘。

正當我們大家急得不知所措的時候,雪兒拉著我一聲不吭地回到房間,從床底下拉出一個大箱子,從箱子裏麵又拿出了一個小提琴盒子。我打開一看,好家夥,隻見琴身烏黑鋥亮,琴底當當作響,這是一把具有 100 多年曆史的德國名琴,是當年雪兒的爺爺從德國帶回國的。雪兒的爸爸在哈佛讀博士的時候正趕上抗日戰爭爆發,錢無法寄到美國,她爸爸打工掙錢吃飯,賣血交學費都沒有舍得把琴賣了。雪兒出國前她媽媽拿出了這把琴對她說:“這是咱們家現在唯一可以拿出來的東西,你帶著它,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千萬不要輕易出手。”

雪兒兩隻手摸著琴身眼淚順著琴弦大滴大滴的淌了下來。這琴是雪兒的命啊。雪兒五歲學琴,雖然不是專業,卻也給她帶來了無限的風光和榮耀。雪兒幾乎就是伴著這琴聲和掌聲長大的。這把小提琴熏陶了她一身溫文儒雅的氣質,造就了她大家閨秀的風範。

“拿去賣了它吧。”雪兒輕聲地對我說道。

“再想一想別的辦法,這麽名貴的琴。再說一時到哪裏去找買主啊?”我試圖想說服雪兒改變主意。

“來不及了,現在就走。”雪兒反倒堅決起來,一把拉起我就出了門。我倆拿著小提琴到了一家琴行,如果你看到琴行老板打開琴盒時貪婪的眼神,你就知道這是怎樣的一把好琴了。

“寄賣兩萬,現金一萬。”琴行老板冰冷冷地說。

“先生,這可是德國製琴大師盧德科夫 霍夫納在 19 世紀初的代表作呀。”雪兒尖聲喊道。

“寄賣兩萬,現金一萬。”琴行老板不肯改口,他的臉上充滿了奸商的狡詐。路上雪兒曾告訴我說這把琴至少價值五萬美金,如果拿給名家賣就更高了。這時整個琴行裏一片死寂。

“賣 ~~~~ ”雪兒突然大聲哭喊出來,我轉眼望去,看見她那雪白的小牙把失色的嘴唇咬出了鮮血。

交了保釋金後古人被放了出來。幾天的牢獄生活仿佛讓他成熟了好幾歲。我並不是從那他那許久未刮胡子的臉上看出了這些變化,而是從他的眼睛中和日後的舉動當中。這件事表麵上好像就這麽過去了, 我們幾個人還是像以前那麽好,大家圍著陳衝轉,嬉打嬉鬧,在一起吃喝。可是我卻感覺到了古人和雪兒之間的變化。果然一年後古人帶著雪兒離開了大家去了東部上學,很快他倆就結了婚。人在患難時結下的感情是堅固的,是一輩子都不會改變的。在古人和雪兒的婚禮上陳衝是伴娘,我們幾個也都在場。去年有朋友從澳大利亞打電話告訴我,說陳衝正在那裏拍戲,而跟在身邊的經紀人正是雪兒。

(寫這一段有點兒跑題,下章開始一定把筆鋒拉回到陳衝的身上。但是發生在陳衝周圍的這些陳年往事卻時時地在刺激著我,讓我不吐不快。甚至有時從夢中醒來他們幾個人就站在我的麵前。僅以此章節獻給我當年的好友們,為了我們真摯的友情和那些不能忘卻的記憶。)



(看雪兒背影和那把德國琴)



(對不起,因有網友提醒“侵權問題”,故將陳衝的幾張好照片刪除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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