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著豐乳肥臀板油腰 她能爬出婚姻的穀底？——老友記之三

楔子：

我從來沒有榜樣，我用順從的方式 叛逆。——瑪格麗特. 杜拉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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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鍵。

時光機倒轉，回到兩年前的初秋，——那個曆經了多少劇變後的初秋。

芹拉黑了大家，悄無聲息地退出由幾位對撇子的媽媽所組成的閨蜜群。

後來從群中的知情人、芹的遠房表妹曉玲那裏，得知芹正處於至暗時刻，落入婚姻的穀底。此時此刻，她需要在暗中獨處一陣子，接受不了搭救，因為還未能找到，脫離黑暗的出口。

芹也讓曉玲轉告大家夥兒，不要為她擔心，就當每一分鍾的失聯中，她都在拖著豐乳肥臀板油腰，鼻青臉腫地往回爬。對她來說，這個過程十分艱辛，樣子很糗很難看。在給予大家知情權的同時，她卻要保留自己的，——“肖像權”。

境遇到了這份兒，還能以並不缺乏真誠度的自我嘲弄，給大家當“開心果”，真是難為她了。

平日裏，大家多以孩子的成長和升學為主題，群聊熱議。剩下的，無論是衣食住行，還是影視八卦，也總是斷不了“三個女人一台戲”的爛嗆咕，少有冷場。

可這一次麵對婚姻大事，竟是集體懵圈。對著曉玲斷斷續續的講述，半天沒人敢發言。寂靜的手機屏後，我仿佛看到諸蜜都同我一樣，抬手打不出字，張嘴發不出聲，深知不管說什麽，都有一種“站著說話不腰疼”的無力感。最後隻能忐忑不安地，——咬手指。

以手指代替咽不下去的爆米花，味道是焦慮。大家一邊守望，一邊從曉玲零零碎碎的敘事中，拚出了一台殺傷力極大的，——“狗血劇”。

而當狗血劇在芹的生活中真實上映，那滴下的血，又怎能是影視中的玉米漿加紅顏料、攪合攪合就能糊弄人的。就像一首不大勵誌的歌兒，其中所寫的那樣：

被你戳到死穴

心中百孔千瘡

血流如注

無法止損

痛得我

渴望死亡

誰能複製啊

我流到貧血的永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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芹的丈夫鄭世富，三年半前自告奮勇，為美國的一位合夥人，——即本為同行的哥們兒、後通過在加州注冊一家與老鄭共同擁有的Corp、 然後就成為合夥人並兼公司主管的大老板，到深圳創建融資公司，做開路先鋒。

此前，大老板在美國中部的某城市，早已設立“癌症靶向藥”實驗室，卻一直因為funding不足，亟待經費湧入。兩人在一次無酒無煙的便飯中，大膽前瞻，理性商討，最後英雄所見略同，瞄準了祖國的資本市場。

其時，老鄭早就膩歪了當時所供職的一家生化公司，眼前又有做好後公司一旦上市、便有望發大財的天賜之機，於是就主動拍桌定案：由自己隻身回國，為美國的總公司設立分店，籌措經費，吸納資金。

怎奈流年不利，異地犯衝。老鄭落腳深圳後公司剛啟動，就趕上疫情爆發，把他困在了孤軍奮戰的寫字樓裏。一年多過去了，吸金的事兒沒進展，卻吸來一票時艱中相對於男性、更不好找工作的女大學生。

從簡曆上看，個個都是精彩人生，好到極致，讓老鄭感覺到自己這個剛起步的小公司，用誰誰就被糟踐了那麽不忍。

可轉念一想，若幹年前自己在美國求職，不也是擰開創意的閘門，嘩嘩嘩地往自己的簡曆裏灌了不少水嗎。到此他暗自一笑，心說：能力上真假難辨，就得靠眼緣說了算，先挑個順眼的用用再說。

隻可惜他在招聘廣告上，沒強調要附照片，進來的申職郵件中，大部分沒頭像。個把兒有的，不但看上去跟簡曆所寫的判若兩人，長相也很“絕緣”，讓他不來電。

這天，老鄭正對著電腦上的一大溜申請電郵、厭倦地打哈欠，忽然被指下無意識點開的一封，給驚豔得瞬間麵癱，——哈欠半路夭折，腮幫子差點兒脫鉤。

顧不上臉頰的酸痛，他趕緊戴上眼鏡，伸長由數不清的肉褶子、以螺旋形纏纏繞繞的脖子，一直伸到猶如一段彈簧已被拉到失去彈性的那麽長，然後盯著屏幕暗喜：哇，這有緣的清純麗人，在我還沒來得及跟廣告商要求加ID照之時，就心有靈犀地來啦！

隻一眼，他就對麗人簡曆上的那張半笑不笑的頭像，給出了準確的顏值估價：半笑值千金，一笑更無價，——讓她代表公司跟客戶打交道，就那麽衝客人咧嘴兒一笑，不知道會吸進多少錢，趕快約來麵試！

見麵後，麗人果然不負所望，進來後主動摘下口罩，美得讓怕死的老鄭，沒好意思再令她戴上。就見她形貌出眾，舉止優雅大方，笑起來明眸皓齒，說話間伶牙俐齒，齒與齒完美齧合，就是個不掉鏈子。

問到癌細胞病理方便的知識，麗人淡淡一笑，說：鄭總你看，雖說我是MBA畢業，沒有醫學以及相關學科的經驗，但為了能進入貴公司效力，我埋頭補課n天，現在就試著說說，您看對不對：w ……# ^ #…… > G @ ……x y z ……

雖然她所答的，也就是個臨時背維基的水平，卻剛好達標，——老鄭暗中期待的低標。這樣他就可以趁機授業解惑，顯擺顯擺自己這位生化博士的老留背景。

尤其是問到靶向藥原理，麗人輕蹙眉黛，失去語言的疾速和鋒利。怎奈老鄭樂當 “癌細胞”，甘願被射中。他暗自敞開的寬廣胸懷，似一圈套一圈的大平板兒靶牌，讓她的每一句，都在十環內中標，得分，累計達到老鄭心目中的那個，——“對數”。

腦中閃過“對數”概念時，老鄭忽然又感到有句名言、從他早就死亡的一堆腦細胞中活脫脫地跳將出來：給我空間、時間及對數，我就可以創造一個宇宙。

他心裏暗暗佩服一把：TM的，神人說的話，就是這麽神，說不定啥時候就發福利，給你打雞血。多謝啦，——伽利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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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老鄭想入非非地消受著“中靶”時，芹卻感覺到隱隱了疼痛。夫妻倆生活了20多年，早已化為生命的共同體，離得再遠，也隔不開“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第六感。

其實老鄭回國之前，芹就不同意：如果你感覺咱的雙棒兒子念大學，讓你吃不消，我可以再去找工作，幫你一起給倆娃掙學費。

已經背著芹辭掉工作的老鄭，拿出當家的之口吻，否定了妻子：算了算了，你都多少年沒上班啦，出去能賺幾個錢兒？我年薪已達6位數，都不夠兩娃同時上私立的費用，你掙那幾個子兒，扣完稅拿到家裏，就夠買個菜。

芹一臉不服，想說什麽，卻被老鄭搶去話語權，先發製人。

我呢，已近知天命之年，餘生中，也就這麽一個幹大事兒的機會了。作為男人身後的那個女人，你不該扯你老公的後腿，而是要幫他抓住天機，跟總也發不了大財的窮命，PK一場才是。雖說公司上市，可能是猴年馬月的事兒，那咱就說眼下，如果融資順利，作為合夥人，我便會拿到高額分成，有望讓咱們家的淨資產，從7位升到8位！

芹聽罷，心裏更是七上八下，但這次她沒吭聲。

先生拿天命說事兒，又以上千萬美金作為前行的動力，她知道攔不住了。

隨即她也意識到，先生所追求的8位數，很可能就是讓自己倒黴的，——命數。

懷著極大的不安，她送他至登機口。

相擁告別之際，她一肚子挽留的話，卻一句都說不出口，那包括對他極喜歡的吉祥數字“8”、愈發強烈的不祥之感。——或許，比命數更讓她看重的，是一個人取舍的自由。他要自由不顧家，她沒辦法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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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不斷印證著芹的預感。

尤其是新公司進入運轉後，老鄭經常以忙為借口，不接電話，遲回短信，後來還關閉了全家人共用的“Life360”, 讓人找不到他的位置。

芹本來就鬱悶，高中畢業後因疫情被圈在家的倆娃，也是雙雙的憋屈，沒心思體會母親的難處，隻管輪番問錢。

媽姆，你不是說藤校學費再貴，也要供我和弟弟念書嗎？

媽姆，雖然哥哥爬藤成功，可我去的學校，可比好幾所藤校排名更靠前，你怎麽還不給我學費？學校總來郵件，都催好幾次了！

媽姆……

媽姆……

芹實在捱不住了，看看牆上的掛鍾，正是國內周六早，咬咬牙給丈夫發了“恐嚇信息”：你趕快給我打電話，若是再不理不睬，我就當你出事了，立馬回國報警去！

她哪知，盼望打通這通電話的，不僅是她，還有電話那端早就跟老公睡在一起、並看了這條信息的，——麗人。

（）

（俺家閨女開學了，瘋忙呢。就拿一張姚晨的劇照，在此與故事呼應吧）

（P.S.  日前去外州送孩子上學，期間接到曉玲的問候，並把群中每個人都關心的芹的近況，講給了我。她說芹有了大喜事兒，就等我回去後人湊全，好一同過去餐敘慶祝。我聽後感慨萬千，於歸來的飛機上，拿出電腦開始敲字，以在萬裏雲層上不斷展開的她的故事，向她致敬。關於芹後來到底怎樣，又都發生了什麽，請見我的後續，大約還有2、3集。之後我再回去找接頭兒，把母親的故事寫完。在此向跟讀、關注、以催更鼓勵的諸位姐妹兄弟朋友們，抱拳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