抒懷解憂 邀你來看自家錄製的聖誕秀

自打四年前家母離世，節日就被我過得“虛情假意”的，缺乏真心。為啥，想媽啊。

聖誕在即，為了能跟母親“聚聚”，我找出一段幾年前自家錄製的、非專業版的聖誕秀。在此分享，也希望像我一樣的、在母親走後仍然剪不斷“精神臍帶”的“巨嬰族”，以及時艱中有家難回的異鄉遊子們，能藉這首歌，將思親之苦予以安放，予以抒懷，予以解憂。

錄製這段表演的時候，我家大娃還在高中，做學校合唱團的鍵盤手/鋼琴伴奏。

那年入冬時，本來要漂洋過海來美團聚的母親，因例行體檢中猝不及防的腫瘤影像，無緣做外孫的現場觀眾。

醫生要她盡快住院，開刀手術，她不得不取消了行程。後來孩子爹把現場的表演錄下來，大娃小娃又挑出這段最深情的旋律，將其剪成單曲。我通過微信把單曲發給了母親，美其名曰“全家參與製作的聖誕禮物”，沒有明說的，是希望藉此，去彌補她未能成行的、且今生可能再也沒有機會實現的赴美之願。

老媽接到這份聖誕禮物後，相當提振，愛不釋手。即便後來吃不下喝不下時，也要捧著手機天天看，說這是她每日離不開的“獨家秘方”，最好的“抗癌藥”。待我回國看她時推開病房的門，見她正在床上低頭“熱播”呢，還隨其曲調打拍子哼唱，完全把我當成走錯了病房的護工乙……

媽，別讓我說你的是戲精啊，那歌詞可都是英文的，還是一首滿是基督教典故的讚美詩，你唱得搖頭晃腦的，真聽懂了？——病床邊，我一邊為不懂英文的母親寫著大概其的中文歌詞，一邊以輕鬆的語氣調侃她，以化解那光景不佳的一室沉重。

她的回答更奇葩：聽不懂怕啥？因為最重要的部分，我外孫和他的隊友們都幫我“翻譯”了。

幫你翻譯了？——我停住絆絆磕磕的筆，一臉懵。

是啊，你老媽可沒瞎說。你聽那優美的旋律，你看孩子們那充滿感染力的演唱，讓我感受到了深切、濃情和思念。而此刻的我，需要的正是這些，想表達的也是這些啊……

我聽後掩著心酸笑了，“好姐們兒”一般地摟住母親的肩，與“聽懂了”的她，一道跟著“熱播”哼唱……

後來母親走了，在一個寒冷的早晨。那時的兒子已是大學生。自此，我在節日裏滋味兩極，一半是快樂的守望，一半是哀傷的思念，妥妥地患上了季節性的“人格分裂症”。

也許能把這種“分裂”整合的，隻有這段交融了三代人情感的旋律吧。經過一場痛也要快樂著的生死別離，它已成為一份超出聖誕禮品的珍貴遺物，飽含著母親苦中作樂的生命態度。她以畫麵外的反複哼唱，讓我知道，在無能為力的死亡麵前，一個人仍然可以乘著深情的長歌，頑強地擺渡在人生的至暗時刻。

（直接發不上來，我讓回家過節的大娃把它放入油管，與您分享）

蕭瑟隆冬

開頭的幾句是：

In the bleak mid-winter

Frosty wind made moan

Earth stood hard as iron

Water like a stone

Snow had fallen, snow on snow

Snow on snow

In the bleak mid-winter

Long ago……

「蕭瑟隆冬

寒風嘶吼

大地鐵一般的堅硬

水凍如石

下雪了，一層層

一層又一層

很久以前

在蕭瑟的隆冬」

（中間是基督教的典故，猜想大家都知道，所以……）

結尾的一段，飽含樸實的深情：

What can I give Him

Poor as I am

If I were a Shepherd

I would bring a lamb

If I were a Wise Man

I would do my part

Yet what I can I give Him——

Give my heart

「我能給他什麽，

像我這麽窮

如果我是牧人，

我會帶一隻羔羊

如果我是智者

我會盡我所能

然而我能給他的——

是我的心靈」

感謝閱讀/觀賞。聖誕快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