複雜的愛 – 元宵散記
文章來源: 陳默2010-02-28 11:19:18
今天是元宵佳節,首先祝大家合家歡樂!

我本來是要去滑雪的,而且 – 悄悄說一聲,俺滑雪常年沒有突破,準備改弦更張去學滑板。如果以後有人看到一隻黑白分明(我的滑雪服是黑白兩色的)的肥鴨子,扭著水桶腰和雪板較勁,那多半就是俺。嗬嗬。

不過,昨天我代表公司參加了一個餐會 – 做了N久的工會大媽,總算有點回報 – 俺向來不善應酬,卻給人玲瓏的假象,其結果就是:把自己累得嗓子都啞了。

於是決定,今天在家貓著,弄點吃的,專心看冰球決賽和冬奧閉幕吧。同時,鼓搗一下流水帳。不過,據某大作家說,老是寫自己的事,就好像掀起衣服讓人看自己的肚臍一樣。唉,看來,我要爭取整點高尚的。

於是,想到了很久以前想寫而沒有寫的觀後感《It’s complicated》。

要說當時看完了,心裏還是有點小想法的。不過,城門上掛著的一篇感想讓我把想說的話咽下去了。那位作者的大意是:美國世風日下啊,一個婚外戀的片子,居然票房直逼《Avatar》!對待感情和性,我一看到有人上綱上線基本就要繞道。我有自己的integrity,但我更傾向於從人性的角度去分析和看待別人和自己的issues。

時過境遷,沒有什麽心潮了,不過,影片中對中年人複雜感情的真實描述 、詼諧的對白還是讓我印象深刻。

也許,我自己從來就不是非黑即白的性格,所以特別能夠理解影片中那種成熟後的無奈、思考中的落寞、千帆過盡後的感悟、滄海桑田後的理解……

就像Jack 對Jane說的 – 我們那時壓力太大,現在一切都輕鬆了,我們卻分開了。確實,當Jack為了熬成law firm的partner而像狗一樣工作時,Jane也正在焦頭爛額的應付三個年幼的孩子和一堆家事。可以想像他們在壓力之下的爭吵和疲累,讓Jack在外尋歡減壓;而年輕的Jane那時大概是眼裏不容沙子的,她的決絕和放棄讓婚姻輕易地走到了盡頭 - 雖然她十年後坦誠自己也有失誤。

十年後,當兩人從加州去紐約參加兒子的大學畢業典禮時,在暢飲之後的鴛夢重溫,也是相當順理成章的 – 原本就沒有不可調和的矛盾,多年來各自的心裏還存留著對方;何況,共同養育了三個孩子,裸裎相見更不必有任何過渡和試探。但之後的結果顯然是複雜的 – Jack的再婚家庭,Jane的新感情,兩人的孩子們……

影片中打動我的還有幾個深深落寞的場景:影片開場時Jane看到Jack和現任年輕妻子Agness相擁的背影,落寞地離去;Jane興高采烈地穿上新衣、準備了一桌飯菜,Jack卻無法脫身而不得不爽約,Jane黯然地一路關燈、緩步上樓;Jack在party上看到Jane和新男友Adam又說又笑,禁不住撫弄酒杯黯然神傷;背後的Agness碰巧看到Jack落寞的模樣,眼裏蓄滿淚水……感情的錯失中,沒有贏家。

Again,如果你是非黑即白、眼裏揉不下沙子的性格,覺得Jack是活該,Jane是自找,Agness更是罪有應得 – 我建議你不要去看這個電影讓自己堵心。生活簡簡單單,一竿子到底隻是千百種活法中的一種。所以,不同的藝術作品反映不同的生活,讓不同的人得到屬於自己的共鳴。

另外,影片中孩子們的反應也相當真實。爸爸另結新歡,Jane單身十年把孩子們帶大,孩子們的心當然是偏向媽媽的。所以當得知媽媽的“affair”時,他們的心情是複雜的。三個孩子擠在一張床上回憶著當年父母離婚給他們的困擾,相互撫慰著目前的矛盾心情,令人動容;而後來,Jane意識到自己可能落到“做前夫的小妾”這個尷尬境地,而不想接納離家出走(或說被踢出家門)的Jack時,三個孩子卻齊聲為父親求情;當孩子們和爸爸回到多年前那樣,擠在長沙發上吃著爆米花看電影時,讓觀眾都為他們覺得幸福。

還是那句老話:血濃於水,親情為天。

影片中三個資深演員的表演可圈可點,Meryl Streep一向是我非常喜歡的女星;Alec Baldwin 那貓一樣的笑容總是很可樂;Steven Martin本人和他片子裏的“書呆子”Adam都不是我的茶,但不可否認他出色的喜劇天份。

對白也非常詼諧。即使一些少兒不宜的段落,也讓人在哈哈大笑中覺得很幹淨。比如Jack鴛夢重溫後喃喃自語:Home, sweet home……讓人楞一下而頓足大笑;比如Jane的幾個女朋友嚇唬她長期沒有男人的嚴重後果 – 花不能再開不說,還會“長得合起來”,讓人笑得前仰後合;更不要說Jack自信地把裸體對著視頻,而對麵的人竟然就是Adam……反正我在小鎮的影院看這個片子時,觀眾大多數都是中年人,大家彼此彼此,不必顧忌淑女風範啥的,我常常笑得直跺腳。

影片的結果我覺得很好,每個人應該都在這個affair中得到了成長。Jane、Jack和三個孩子應該都解開了心結,今後的家庭紐帶會更加正常;Adam也依然對Jane心有情愫 – 對這個保守的“書呆子”來說,做到這點太不容易了。影片沒有再提到Agness,不過,她應該明白,和誰爭都行,就是別和人家的親情爭。而且,我想,事實是,Jack今後的生活中有沒有她都不重要了。當然,她的小兒子在臨睡前抱著Jack的大手,讓Jack這個繼父深深歎了一口氣,這,也是一份親情。

對了,我看了片子中Jane那條紫色的睡裙,心裏長草,也去收羅了一條。對年紀不上不下的中年女人來說,粉色太嫩、紅色太豔、白色太純、黑色太平常,紫色倒是很別致,還暗藏風情?

這個……這個……貼上來看看?


唉,這個好端端的影評就讓我這麽豔俗地收場了。“鄙視我吧,我就是一俗人” – 借用一下我兒子常常自嘲的話。

(Feb. 28, 20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