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梅
文章來源: 2007-01-07 13:41:08
結束了在美國七百二十三天又五十六個小時的煎熬。巴黎梅終於回到了巴黎的小孬咖啡館。坐在那裏,她不忙了。眼前的一切都是熟習的,可愛的,就是坐著死去,她仿佛也很樂意。

歇了老大半天,她招小孬要了碗老豆腐:醋,醬油,花椒油,韭菜末,被熱的雪白的豆腐一燙,發出點頂香美的味兒,香得使巴黎梅要閉住氣;捧著碗,看著那深綠的韭菜末兒,她的手不住的哆嗦。吃了一口,豆腐把身裏燙開一條路;她自己下手又加了兩小勺辣椒油。一碗吃完,她的汗已濕透了褲腰。半閉著眼,把碗遞出去:“再來一碗!”

站起來,巴黎梅覺出她又象個人了。太陽還在西邊的最低處,塞那河水被晚霞照得有些微紅,她痛快得要喊叫出來。摸了摸屁股上那塊平滑的疤,摸了摸袋中的錢,又看了一眼凱旋門上的陽光,她硬把病忘了,把一切都忘了,好似有點什麽心願,她決定走路進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