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西岸,我在東岸(4)
文章來源: 紅袖添香老板娘2009-06-17 08:32:29
4
S市的陽光讓我頓時燦爛起來。
聖經上說,太陽底下,再無新鮮事。
有什麽是這世界上沒有發生過,太陽沒有見過的呢?
你永遠別想在太陽底下玩出新花樣來。
你喊的名字都是別人喊過的,你演的的故事都是別人演過的。
愛情永遠都是換湯不換藥的那灌迷魂湯。
有人正要熬給我吃。

老何的房間就在我的隔壁,我可以從我的陽台上翻到他的陽台上去。我站在陽台上可以看到黃昏的光芒下那紅色的大橋在不遠處閃著如夢如幻的色彩。
老何放下行李就出門了,說我可以自己去吃東西,他有事處理,讓我不要管他。
其實是他不再管我,不管就不管吧,是我自己要來不是他邀請我同來。我得為自己的選擇負些責任。

3小時時差,我很快就睡著了。
等我醒來時是清晨4點,我想去按老何的門鈴把他喊醒一起去吃點東西,但我又想這樣是不是太過分了。就算我對天發誓沒有騷擾他的意思,但這樣半夜敲門的行為實在難逃嫌疑,給人看見更是百口莫辯。

我隻好拿出電腦上網閑逛。山珍海味都有吃膩的一天,我突然對上網生膩了。我覺得這是個轉機。膩了網也就是將會膩了和網有關的一切東西,這一切東西包括那個讓我有點錯亂的老男人。
老男人姓蕭,蕭梧的蕭。蕭梧的梧。

好不容易盼星星盼月亮地等到太陽出來了。以後這個詞得改,改為盼太陽盼晨光。這樣說起來更讓人覺得有希望。
我穿戴完畢,理直氣壯地到隔壁敲老何的門,等了一炷香的功夫。一炷香的時間有多長我也不是很清楚,但那時候我求神拜佛讓他趕緊開門帶我出去吃東西的心情是真切感受到時間在香霧中滯留一樣。
我回到自己的房間,打開落地窗走上陽台,我打算從陽台上翻過去找他,如果他真的是睡得很沉的話。

藝高人膽大,這一係列動作我都熟練地完成了,我發現,老何的窗簾沒有關上,老何的床上沒人,行李和他昨天放下來離開的位置一樣,就是說他昨晚根本就沒有回來。
我爬回自己的陽台上時,感到很生氣。
這個老何,幹什麽壞事去了?這不應該是我生氣的理由。
我生氣的理由是他幹什麽關我屁事啊!我幹嘛一定要找他?我該幹什麽幹什麽去,還用等他嗎?
樓下酒店吃了早餐後。我決定到花姐的花店去找她。花姐在文學城網站上的名字叫加州花坊。她是個虔誠的基督徒。

我按花姐給的地址順利找到花姐的店,看見一個小夥子正在把花搬出來擺在架子上,我過去詢問,請問花姐在嗎?
他本來背對著我,聽到我的聲音,驀然回首,眉目含情,巧笑倩兮。眼神波光流轉,音質輕柔婉轉。“我們老板要半小時才到,有什麽可以幫到你嗎?”
我愣住半響說不出話來,太嫵媚了!太多情了!如此小夥子!真乃國色天香啊。

我在這個長胡子的國色天香的安排下在店裏坐著等花姐。
看到加州這些鮮豔的花我想起那段名言。“野地的花,穿著美麗的衣裳;天空的鳥兒,從來不為生活忙。”
我們終日忙忙碌碌地奔波盡然沒有一件美麗的花衣裳穿。
凡勞苦重擔,沒有人願意放下交托。我們把貪婪稱為進取,把享受稱為責任。

而我,為了一個叫蕭梧的老男人居然魂不守舍。
審判日來臨的時候,我該接受怎樣的審判呢?

人最會為自己開脫了。我的罪惡感剛浮上來我就迅速安慰自己我這一生已經罪惡深重了,也不少這一件壞事了。既然是下地獄,就下到最底層吧。
那裏肯定不會孤單,因為該到那裏的人太多了。太多的人放棄了永生的盼望。

我掐下一朵白玉蘭別在衣襟上。為此刻懺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