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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奸夫”成了我對田依生的稱呼。 你充其量就是我的奸夫而已。我常用這句話來調笑依生。
周末初賢按例來訪。我三言兩語把他打發掉。 依生問我,“你好像不怎麽喜歡你的初賢表哥。” “因為他長得像一個人。” “誰?你的初戀情人?” “怎麽可能?” “什麽人能讓你這樣耿耿於懷?” “我的高中老師。”
高一那年,青春在歌聲中飛揚,年華在笑聲中綻放。 那是一個對世界充滿好奇充滿信心的年齡。 班主任是一個風度翩翩的美男子。戴著眼睛,一臉絡腮胡。足夠斯文,足夠男子漢。 第一堂語文課,他聲情並茂地誦讀了《荷塘月色》。 班上的男生女生都聽得如醉如癡。 他的講解生動有趣。花季雨季的男女迷上他也不意外。
我是班長。到他的辦公室送取作業考卷是情理中事。 他對我從來和顏悅色,讚譽有加。 那次,我把同學們的作文送到他的辦公室,他親切地說,“王袖袖同學,你坐下,我有話說。” 我乖乖地坐在他的對麵,滿臉崇拜地看著他。 他走過來,拿著一本《高中生作文輔導》翻到某頁,“你看看,寫作文應該這樣去鋪墊。” 雖然話題突兀,但仍沒疑心他的失禮。 說話間,他離我越來越近,我能感覺到他的絡腮胡幾乎快紮著我的臉。 我感到慌亂。急忙退讓。 他一把抱住我,喃喃著說,“王袖袖同學,我喜歡你,我真的很喜歡你。。。。。” 我嚇得“哇”的一聲大哭起來,“你放開我!” 他騰出一隻手來捂我的嘴,“你別這麽大聲!還有老師沒有下班呢!” 在他疏忽的刹那,我乘機掙紮脫身,哭著跑出他的辦公室。
至那以後,我一上他的課就麵色發白,直打哆嗦。 他卻依舊道貌昂然,仿佛什麽事都沒有發生。一付嚴師慈父的標準模樣。
大約半月後的一天下午,放學後他在走廊叫住我。 他先看看無人的四周,然後說,“王袖袖同學,我不知道你媽是那個××領導。我不該那樣對你。你沒有給你媽提起過吧?你這麽聰明的女孩子,肯定不會幹這樣的傻事,對嗎?你媽這麽大的官,讓人知道她女兒被調戲,對你媽的影響肯定不好,你還要在這所學校念書,大家知道了對你的名譽也不好。再說那天我也沒把你怎麽樣。我是你的老師。師者,傳道授業解惑的人。你有不明白的地方,都可以來問我。那天的事,你明白了吧?我那天就是有點衝動,看到你那麽可愛,就像父親擁抱女兒一樣抱了你一下,你沒有多想吧?希望你繼續支持我的工作,我們班是重點班,你是重點班的班幹部,你要以身作則,把班上的成績提上去。” 他嘴唇翻飛唾沫四濺滔滔不絕地說了這些話,然後把低頭無語惶恐不安的我丟下揚長而去。
第二天,我生病了。病了之後我突然變得頹廢厭世。 我媽見我性情大變,就把我送去私立學校。 從此我就有著一種我這個年齡不該有的深沉。心底仿佛有很多心事不願向人提起。
依生聽得很認真,但是回答得卻很不認真,“你也太小題大做了。抱一下你你又死不了。你不會幼稚到還認為接吻會懷孕吧?還給自己留下這麽多陰影。你累不累呀。” 本想獲君安撫之,同情之,可看來和從小接受美國教育的依生之間在思想上仍有裂痕,“那種敬愛的高大形象轟然倒塌的震撼你當然體會不了。那種被世界欺騙對世界失望的感覺你當然體會不了。” 依生何等聰明,看我臉色不對,見風使舵,趕緊安撫,“這件事要是在美國,那個老師一定會死得很難看。別說是他騷擾你,就算你們是真心相愛。揭發出來他就得滾蛋。” 依生越說越讓我生氣。我瞪他一眼,轉身就走。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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