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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都挺開放地,真在網上放自己的寫真啊?”我邊去點凱文的照片,邊發信息感慨道。這接連兩張男人的照片,讓我暫時忘了幾分鍾前我還在為我那可憐的魚流淚來著。“不會吧? 哈哈,”他笑,“你不認得伍思凱?”我再次留心看他的照片,果然是名人,而且下麵明白地寫著:“特別的愛給特別的你”。“不過,你那個朋友Kevin的照片是真的,”我回話。“嘿,你是Kevin的朋友嗎?”“我的鄰居的同事,”我敲了這幾個字,自己都覺得這個細節繞得沒必要,索性都刪了,隻說:“見過一次真人而已。”真算不上認識。凱文的照片我倒看過,也有印象,因為我對他的文字好奇過。“你們那邊兒中國人真多!”他理所當然地假設我和Kevin住得不遠,“哪天我也搬到加州去!”“嗬嗬,來了沒準兒你就嫌這兒中國人太多了,”我不打自招。說完這話,我忽然感到這網其實並不夠虛,不小心就把真我暴露了一下。這網不是我這種人呆的地方。於是我不再回他的問話,隻跟他道了再見,倉惶而逃下網。之後,我仍然每天去這個網站,隻是恢複了從前的潛水的存在狀態。一個星期之後,我無意中登陸了賬號,係統提示我有3條留言。我聳了聳眉毛,莫名其妙。所有的信息都是凱文留的,3條按時間先後依次是:請問這是哪位近鄰? 原諒在下有眼不識美眉。美眉不常上網嗎? 好幾天了還不來查留言。好奇心殺死在下!魂兒牽著繼續等待美眉。夠無聊地,想必他也是那孤獨無助的一族,瞧我跟他朋友那一句話竟然惹出他這麽多廢話。我沒心思陪他玩兒,刪除留言退出登陸,以潛水的方式繼續著我自己的無聊。又過了兩天,我撞見凱文在回貼,知道他當時在線。我想起那些留言,好奇他有沒有又給我留新的。果然不負我望,他說,美眉這麽傲,看過留言還不肯回? 我在明處,你在暗處,不平也。我一驚,敢情我看沒看他的留言,他都能知道啊!這網也太不尊重個人隱私啦!連我在線,恐怕他想看也能看到。這兒真不是我呆的地方,我還是趕快下了吧,還是潛水舒服。盡管我對凱文說我傲有些不憤,隱隱想還擊他一把,可我還是忍了。既然他不知道我是誰,那我也沒必要去自我介紹,我竟然有些享受起自己身藏暗處的優勢來。不誇張,我的確變態地享受用這種方式折磨凱文,誰讓他那麽執著呢? 他每天給我留言,我每天去看,他再留,我再看。他從貧嘴留到賣弄才氣,從一行字留到一篇小文,我統統照單全收,這次卻都沒有刪除。他的留言送到我這兒,隻比石沉大海多個浪花的痕跡,他知道我看過。我倒要看看,我這樣一語不發地奉陪著,他能僵持到什麽時候!我這輩子還沒見過比照峰還執著的人呢。那兩周,股市是平穩的,我的生活是安靜的,上網是快樂的。這網仍然不是我呆的地方,但那時的我是安全的,因為我在暗處。這種平衡狀態的打破,源於秋蒙的生日聚會。秋蒙從TGIF送我回家之後那幾天,一再拉我去她家看她的寶貝收藏,我跟她去過一次。這次她又來邀我,說是跟一群朋友去酒吧。我竟然顧不得Jason可能放出的冷言冷語,極有興致去逗逗那個一直在明處抱怨的凱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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