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ily Dickinson,1830 – 1886)
0983. 蜜蜂!我正期待著你
(美)狄金森
舒嘯 譯
蜜蜂!我正期待著你!
有一個家夥你也知曉
昨天我還在跟他聊起
你該來的時間已到 -
上星期青蛙就到了家 -
安頓好,正工作操勞 -
那些鳥,大多已飛回 -
三葉草溫暖繁茂 -
最晚十七號你會收到
此封函牘;盼即賜複
覓逢我處,當然更好 -
近祺,飛蠅手肅。
(J1035 / Fr983)
譯記:這是首好玩有趣、別具一格的狄金森。沒有出現任何點明季節的字樣,但是字裏行間時令昭然若揭。生動活潑的日常語言,和結尾的”劇情反轉“,流露出春天給詩人帶來的愉悅心情。
第一節中詩人老朋友一般招呼著蜜蜂,說自己正在等待它到來。最後一行甚至還流露出幾分對蜜蜂遲到誤期的責備。
第二節,則對不在現場的蜜蜂描述著自己這裏的情況:青蛙不但到了家,還已經開始了工作。大多數鳥們也飛回來了。三葉草趁著時令已經茁壯成長。這裏就差“補上一刀”:嘿,蜜蜂,你不是喜歡三葉草嗎?
(三葉草種類很多,大部分有長達數月的花期,有的品種三月份即開花。)
三葉草的一種:Trifolium stoloniferum
到了第三節,讀者知道了,原來這是一封“我”寫給蜜蜂的信。顯然“我”有些著急,掐算著對方收到此信的時間,叮囑著對方回複。到第三行則講,你自己來這兒當然比回信更好。第三節第三行的“be”與“bee”諧音,或許是狄金森故意為之。
而全詩最後一行也是這封信的結尾。讀者至此恍然大悟:原來寫信的“我”竟然是隻飛蠅!而知道了寫信者的身份,再回頭重讀一遍這封飛蠅寫給蜜蜂(同屬飛蟲的老朋友)的信件,也就愈加別有趣味。
這首詩節奏上的特點是“斷句”很多,十二行中占了一半。似乎不是思考後仔細組織起來的句子,而是一個短句、一個短句“蹦”出來的。這樣急促的“不連貫性”,既顯示了“寫信者”與“收信者”的親密無間,也反映出寫信者急不可待的心情。
巴赫《英國組曲》第3號(MWV808)中的庫特朗舞曲
Dickinson 原詩:
“Bee! I'm expecting you”
Bee! I'm expecting you!
Was saying Yesterday
To Somebody you know
That you were due —
The Frogs got Home last Week —
Are settled, and at work —
Birds, mostly back —
The Clover warm and thick —
You'll get my Letter by
The seventeenth; Reply
Or better, be with me —
Yours, Fly.
(J1035 / Fr9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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