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裏斯本的一小段時光

舒嘯

我到達以16世紀葡萄牙偉大詩人路易·德·卡蒙斯（Luís Vaz de Camões，1524/1525 —1580）命名的廣場時，陽光剛剛搭上詩人銅像的肩膀。

這一帶是裏斯本的希亞多（Chiado）區，位於上城、下城之間，密布著教堂、劇場、商店。

聖誕、新年期間，在廣場中央，卡蒙斯紀念碑前，矗立著一個直徑10米、狀如聖誕樹掛球的巨大燈飾。入夜，盡顯喜慶氣氛。

從卡蒙斯廣場沿加雷特街（Rua Garrett）東行，伴著28路觀光電車的叮當聲走大約百米，就到了希亞多廣場。地鐵站旁是諷詠詩人安東尼奧·裏貝羅（António Ribeiro）雕像。裏貝羅與卡蒙斯大約同時，綽號為希亞多（Chiado，嘎吱作響的意思），長期居住在這一帶。這附近的區域即由他而得名。

裏貝羅雕像斜對麵是有一百多年曆史的“巴西人咖啡館”。這家咖啡館曾是裏斯本藝術家、作家、詩人、哲人們喜愛聚會的地方。

在巴西人咖啡館前，有當年的常客之一、大詩人費爾南多·佩索阿（Fernando Pessoa，1888-1935）的銅像。稍晚，會有遊人在此等著輪流與銅像合影。

繼續向前，道路開始明顯下坡。第二個路口的右邊，是一座貼了藍色瓷磚的樓房。樣子與裏斯本很多樓房別無二致。不少遊客從這樓前信步走過，或由西向東，走向街道盡頭的購物中心，或是另一方向，走向熱鬧的希亞多廣場和卡蒙斯廣場。

這所建築一樓有個頗不起眼的門麵，就是大名鼎鼎的伯特蘭書店（Livraria Bertrand）-- 世界最古老的仍在運營的書店。該書店由一位法國書商在1732年創立，幾經周折成為伯特蘭書店。在1755年裏斯本大地震中原址被毀，書店被迫遷往它處。十八年後的1773年，伯特蘭書店重返希亞多。

書店是由一串套間組成。讓我不禁想起博爾赫斯（Jorge Luis Borges）描繪的由環環相連的六邊形空間無窮伸延而成的圖書館。

最後一進套間，是個咖啡館。

這也曾經是佩索阿經常光顧的地方。

葡萄牙的甜點中糖的分量大大超過了我喜歡的程度。要了杯濃縮咖啡和“最不甜的點心”（仍是太甜）。

在葡萄牙，英語普及水平比法國高出許多。書店裏英文書籍也不少。

到了這裏很“自然”地要買一本葡萄牙詩人的集子。雙語對照的《裏斯本詩人》有葡中、葡英、葡法、葡西等等版本。翻看了葡中對照本，不是很喜歡譯文，就購買了葡英對照本。請店員蓋了葡英兩種文字的購書章。

再盤桓片刻，離開這所著名書店。漫步回到卡蒙斯廣場時，詩人銅像的全身已在陽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