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玉和北靜王》三十七、煙雨(一)
文章來源: wumiao2007-04-26 08:16:37

三十七、煙雨(一)

李王妃簡直不能相信水溶這句話是對她說的。但明白無誤,這一屋子的人中就隻有她才能應了這話。她回頭看了一眼清泰,清泰冷冷地臉色,也說明了這話一定要兌現的。李王妃心中煩亂異常,她是要急著告訴自己的父親去,可是現在看來是插翅難逃了。她想起自己帶來的那些人,這麽長時間沒出去,他們也不進來看看怎樣了,這幫蠢貨們,連著身邊這個宮女,還傻傻地跪著,就沒起來過。李王妃回身用腳踢了一下那宮女,隻見她像個彈簧一般蹦起來,朝門那邊就奔過去。朱英的腳一伸,那宮女就摔了個大馬趴。朱英扯下掛在鉤子上的門簾子,唰地撕出兩條繩兒來,腳踩住那宮女,幾下就把她纏成了個五花大粽子。

李妃看見這些,灰了心,慢慢又挪回去坐在炕沿上。水溶道:“你不用想你那些門口的人了,他們現在一定都在我說的一個地方關著。說起來,就連忠順王派到西域裏追殺我們的人也都是些無能之輩。是你告訴了他們去王家莊刺殺側妃吧?除了你誰還知道我在秦地那兩處莊邸呢?你還讓他們去攔截追擊我,要連我一同送命,你的心也夠狠的了。是皇上的旨意要護起來六殿下,不然讓你們這些謀逆之人怎樣呢?如今你父親連同忠順王,都在皇上的手心裏攥著。你就省省心,且在這裏等著消息吧。”

李王妃臉色灰白,瞪著眼道:“我沒有讓他們去殺你,我隻說要攔住你---”她住了嘴,這話無疑已經招認自己的罪了。黛玉的心沉下去,眼裏淚光閃爍:若她得了手,一死兩命,自己和萬兒---連紫鵑都不會活著,想到這裏她無限地後怕,幾乎站不住了。紫鵑連忙扶住她,把她攙到椅子上坐下。水瑩聽明白了發生過什麽事,她咬了咬牙,忽然過去踢了那地上的宮女一腳。

水溶眼裏幾乎噴出火來,他憤然道:“你攔住我就會成了事麽?你不知道她若死了,我活著要做些什麽你明白麽?還有你父親私通韃子,密告我的大帳位置,乘亂偷襲,也差點要了我的性命,看樣子你們就是要把我置於死地而後快,為的是什麽呢?不就是要掃清九殿下登基的道路?現在你們連六殿下也不能放過。雖然皇上在修道練丹,但他仍然聖明決斷,你們這些鬼魅計倆誰也瞞不過去的。京都裏三處大營,如今你父親和忠順王都是拿的空符咒。西寧王和我,早已控製住了為首的幾個。我的兵士們幾倍於你們,都壓在城外了。現就等他們自動取消了那些詭計,不然,嗬嗬,死無葬身之地,株連十門九族,這些戲又會開演了。”

李王妃手哆嗦著,幾乎拿不住那把刀,她勉強撐著自己,惶惑自語道:“我父親絕沒有私通韃子去殺你,那一定是忠順王做的。我們不會殺你,我比不過你的心硬---”她無聲地流出了眼淚,又用袖口擦了去。水溶朗聲道:“人證物證我都呈給了皇上看了,皇上什麽都清楚,這當口兒你父親還想著和皇家聯姻麽?那都是皇上的障眼法了。你們那半盤棋,已經都走到死角上了。”

大家都沉默無語,清泰長出了口氣,望向水瑩。水瑩看著哥哥,兩眼都是淚光,她喃喃問道:“你是說安平也不用害怕了麽?皇上不會指婚讓她和那個人了是麽?”說著就微笑起來,轉身就要走,黛玉忙站起來喊了她一聲,水瑩回身道:“我給安平說去,她正傷心著呢。”黛玉搖搖頭道:“現在說不得。”清泰也道:“你且等事情都完了,不然就會打草驚蛇了。”水瑩一聽有理,對清泰一笑道:“果然你們都比我聰明。回頭再告訴安平你在這裏,不然他們都快急死了。”清泰道:“你知道了就行了,不用告訴他們,我就怕你著急。”說著清泰就走過去,站到水瑩身邊,要拉住她的手,可是水瑩把手背在身後,清泰便笑了笑。見大家站到了一起,水溶道:“朱英你先送王妃到西邊房裏去,大家都離開這裏吧。”

朱英喏了一聲,向王妃做了個請的手勢。水溶抓住了黛玉的手,兩眼還是緊盯著李王妃,並向朱英作了個眼色。朱英心中明白,但苦於無法下手去奪那刀。

李妃兩眼散漫,她的目光掃過清泰水瑩,又瞥過朱英紫鵑,直望著攜手的水溶和黛玉,見他們都是一對對並肩而立,自己形單影孤,大勢已去,心下苦楚難當。一切已經再也無法挽回了,自己和父親一樣一心隻想掃平前麵的路,卻料想不到卻斷了自己的路。想當初嫁給他的時候,自己是歡喜的,但他總是淡淡的,對自己還不如對那兩個丫頭姨娘好,竟然讓她們兩個有了孩子,而自己卻一直不能---哪怕給我一個兒女!原想弄死弄殘她們,自己就可以完全得到他,反而讓他恨了自己,得他的心那麽難啊。現在他得了美若天仙的她,又有了兒子,自己還有什麽指望?大家都敗了,什麽都沒有了,那些風光顯貴流水一般,以後一定遭人惡言惡語相待。說起來宮裏的姑姑也就隻有那些手段,她有兒子清和,也不見得能怎樣。看來他的心裏隻有她---還是錯了,錯在隻想得,卻失了更多---李王妃的手哆嗦了一下,嘴裏嘟囔了一句:“是報業,該是報業的時候了。”

這話一說完,黛玉忽然大聲對朱英道:“別管什麽,搶過刀來!”朱英上前一步,手裏早多了一枚如意珠,直向王妃的手腕子上甩去。水溶手裏沒有東西,隻上前一步飛腳踢向炕上那劃爛的梅花木幾,想去阻擋住李妃那持刀出鞘的手。

做什麽都遲了,隻見那把寶刀無聲地穿透了李妃的胸膛,隻露出迸飛出鮮血的刀柄來。半片木桌豁朗朗一聲脆響,和朱英的飛珠相互碰在一起,叮當爆向炕那邊的牆上,把李妃的胳膊也打向空中,那李妃失去重心,仰身倒在了炕上。濺出來的血花花灑灑,把牆上那幾幅清煙迷茫的山水畫點綴成了片片桃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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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這兩天寫的少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