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的急診不能看，除非你血流不止！
雅非
這個星期學校放冬假。本來計劃好了，星期天到星期三要去新罕布什爾州去滑雪的。結果，星期五剛到家，就發現女兒病了，發燒，咳嗽，嗓子疼。我已經聽說，今年入冬時打的流感疫苗針不管用了，說是今年流感的病菌不同，跟注射的疫苗不是一回事，所以已經打預防針了也沒有用。星期五晚上在家裏觀察了女兒一晚上，星期六早上，她就發起了高燒，華氏104度（攝氏40度）。我趕緊給醫生打電話。周六診所不開門，診所的電話服務簡單地問了問女兒的病情，要了我的電話號碼，說馬上通知值班醫生。一會兒，值班醫生就打電話來了。她也問了問病情，然後告訴我，要帶女兒去看急診，因為她發高燒，嗓子又疼，又咳嗽，所以需要醫生聽聽肺音，還要取唾液化驗一下，看是否扁桃腺炎。（據我先生說，那個醫生是為了不給自己找麻煩。其實這種感冒發燒的病情，隻要吃點退燒藥，多喝水，一般沒有什麽別的辦法。那個醫生叫我們去看急診，是因為她可以把我們推給急診室，她就不用負責任了。）
我一聽，馬上就決定帶女兒去看急診。現在回想起來，這是一個錯誤的決定。因為我有很多年沒進急診室了。很多年前，大概有八九年了吧，因為一個單身的朋友突然肚子急劇疼痛，我帶她去看急診，結果我和她在急診室等了六七個小時，才看上醫生。這次主要是因為好了傷疤忘了疼，再加上女兒的高燒怪嚇人的，所以馬上決定去看急診。
到了我家附近醫院的急診室，先登了記，然後就被指示坐下來等。這一等就是一個多小時。女兒的臉燒得紅紅的，眼睛也紅了，坐在那裏哭，說想回家。我實在等不下去了，就跟管理登記的女孩說，女兒發燒104度，能不能快一點找個醫生看看。女孩說，今天緊急情況特別多，得按緊急程度來。我說，高燒104度難道還不算緊急情況嗎？這麽一說，她馬上把我們送到一個護士那裏。護士給女兒量了提問，仍然是104度，她馬上去給女兒拿退燒藥。她又量了血壓，看了嗓子，我覺得這也就差不多了。她也說回家多喝水，幾個小時吃一次退燒藥，會慢慢好的。我以為這就完了，可她把我們送出門，說在候診室再等，等醫生看。她還給了我女兒一個小口罩，說等的時候戴上這個。大概是怕傳染別人。我們又回到了原來的候診室。坐下來，我才發現候診室已經有好幾個人都戴著那種小口罩了。
這一等，又是一個多小時。好不容易，一個年紀挺大的婦女從標著Quick Care字樣的門裏出來，叫了我女兒的名字。她把我們領到一個用布簾隔起來的隔段，裏麵有一張床。她遞給女兒一個大圍裙似的衣服，說把這個穿上，從後麵係上，等一下醫生就來了。
這一等，又是四十多分鍾。我實在耐不住了，從隔段出來四處張望。看到很多人從各個隔段進進出出的，沒有一個象是要到我們這裏來。我看一個小護士好象不那麽忙，就跟她說，我女兒發燒104度，我們前前後後已經等了將近三個小時了，能不能請個醫生趕快來看一下。她一聽，馬上就到牆上的一塊小黑板擦掉了什麽，好像是我女兒的名字，然後說，馬上就來。
果然，不大一會兒，一個高個子的男醫生來了。他來問了女兒大概三兩個問題，聽了聽肺音，又看了看嗓子，然後用一個棉簽在女兒嗓子裏鼓搗了一下，把棉簽遞給小護士，說送去檢查。整個過程不到五分鍾。說讓我們在隔段裏坐著等結果。我問，要等多長時間。回答是，要等三十到四十分鍾。一方麵，我實在不想在醫院裏待著了，女兒也想回家，二是我覺得這實在是太沒有效率了。就是等個結果，我們在這裏要占用一個床位，要占差不多四十分鍾。裏麵一個床位被占著，外麵的人就進不來。我跟護士說，這樣好不好，我們現在回家，一會兒打電話來問結果。如果是扁桃腺炎，醫生可以在電話上把藥開給我們。護士一聽，說，這是個不錯的主意。她去問了問醫生，醫生說可以。
我就覺得奇怪，這麽簡單的省時又省力的事情，他們怎麽想不到？怪不得，我們在急診室外麵等啊等地進不來，肯定裏麵有的病人並不需要醫生的護理，而不過是在等化驗結果什麽的。不過，大概病人自己不提出來要出去，醫生也不敢讓他們出去等，怕病人萬一出了差錯，告他們的狀。可這樣一來，哪裏還有什麽Quick Care可言？所謂QuickCare成了名副其實的Slow Care。
不管怎麽說，我們自己提出來要離開急診室，我們是不會告他們的。所以，我們就如願以償地回到了家。過了一個小時，打電話去問化驗結果。護士說兩個都是陰性。我聽了也不知道是哪兩個，反正都是陰性，便追問了一句，是否正常。護士說，正常。我就作罷了。這三個半小時的等待，結果不過是像第一個護士所說的，回家多喝水，吃退燒藥，休息，就完了。
唯一的“收獲”是：在到處都是戴著口罩的病人的急診室待了三個半小時，我回到家也頭疼了。晚上更不好了，也發燒了，也咳嗽了。昨天在床上躺了一整天，叫先生把滑雪計劃推遲了三天，準備明天走。
結論是：急診千萬不能看，看急診沒病也給看出有病來了。先生給加了一句：除非你血流不止。昨天下午，我給我的醫生打電話，報告我的病情。報告完畢追加了一句：請不要把我送進急診室。我隻需要一點你的忠告。他的忠告不外乎吃退燒藥，多喝水和臥床休息。不管怎麽說，我成功地抵抗了一次急診室之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