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過的假博士現原型記
文章來源: 幸福劇團2010-07-16 15:07:48

最近看見網絡上關於唐駿博士學曆打假的事件,劇團想起曾經親眼所見過的假博士現原型的 事情來。

張博士作為博士,在西南一所重點大學教書多年,教研究生基礎課,口碑不錯,平日裏人看上去很樸實,黑黝黝的皮膚,中等個子,一副眼鏡架在鼻梁上,性情平和,說話聲音低沉,且平緩。不知道是怎樣調入這所大學來教書的。

張博士同許多從農村出來的中年男人有相同的一點,就是在人生目標初步實現了以後,跟農村的老婆離異,在大城市裏麵尋覓到條件比較好的“剩女”再婚,還喜得貴子,生活事業可謂雙豐收。

張博士有個殺手鐧,每每在關鍵的時候,特別是在對待上級的時候,他總要說出這樣的一句話來:“某某元帥曾經諄諄教導我,他老人家說......”,至於具體說了些什麽,那得看他當時需要達到自己的什麽目的而言語的事情。張博士說他的家鄉,而且是他那個村莊,出了一個中國的大元帥,而這個大元帥跟他還是遠親。 拉著這麵大旗作虎皮,怕就怕你有膽量的還不信這個?!

張博士曾經靠著一張假博士文憑,還是評上了副教授職稱,出問題是在評升正教授的事情上的。當時他躊躇滿誌地,當仁不讓地作為唯一的競爭勝出者進入了最後的評審階段,不幸的是評委們多次要求張博士出具博士證書的原件,張博士總是借口推延,評委們發現他出具的複印件上麵都有問題,於是來了真格的,最後張博士不得不承認他自己的真實教育程度為大專。

大家對於張博士假博士文憑的事件還是感到意外,因為張博士平日裏給自己假定的這個角色,扮演得太認真,太一絲不苟了,他早已經進入這個角色了。事出之後,還有很多人為他說情,有個人還親自告訴我:“其實張博士講課講得很不錯的,總比那些肚子裏麵有貨,但是是茶壺裏麵倒湯圓的人要好得多嘛。”(茶壺裏麵倒湯圓的意思就是沒有口才,不能把自己的才能表達出來)。言下之意就是文憑並不等於能力。

記得有一次科技成果展覽,張博士把他獲獎的證書都拿了出來,其中包括“優秀共產黨員”證書,“先進工作者”證書,甚至還把校慶贈與的50元人民幣的贈與書也拿了出來,有人提出異見:“怎麽把這些個證書都拿到這裏來了呢?是科技成果展覽,又不是優秀事跡展覽。”

總之,事情出來過後,停課是自然的事情,說三道四的人也多的是,奇怪的是幫張博士喊冤的人卻不少,大有張博士不單人緣好,而且還不能屈才那個味道,隻是栽在了評職稱的事情,冤枉啊。

最後在會上,還是比張博士資格更硬的雷教授,當著張博士的麵,嚴厲批評了張博士作假的事情,並要求他應該對這起事件做出檢討和悔改的姿態出來,雷教授說:你的問題是假博士,而不是竇娥冤!

於是大家才又安靜了下來。

可是安靜了沒有兩天,當時為新華社四川分社的《蜀報》,卻更詳盡的報道了假博士的事件前後,還專門派出記者到校方作過責問式的采訪。後來,國內一有風吹草動,中宣部就得跟這些地方報紙打招呼,不能亂講話,後來這個報紙自然也就消失了。

假博士現原型過後,張博士還是親自多次找到學校的領導們,誠懇如初,他把各種發表的文章拿出來給他們看,充分肯定了自己所取得的良好成績,以及表現出的不可忽視的才能,當時西部開發的號角又吹響了,於是,張博士最後被安排到西部開發理論研究辦去工作了。

最近,馬未都在他的博客上麵寫了《誠信》一文:“幼兒第一次說瞎話表明他心智開始成熟,這句對於他是一個裏程碑式的瞎話說明他已知道掩飾。這是幼兒心理學很重要的常識,伴隨每一個人的成長。

成人說瞎話已沒有這麽簡單,他有明確的目的性,利用他以為最低的社會成本,以期獲得最高的社會利益。而社會也沒那麽簡單,它深知個人最低的社會成本,聚集起來就會成為社會的最高成本,如不遏製,整體社會就無法獲得利益。

所以,社會推崇一個最有價值的道德體係——誠信。這一體係不分今古,不分中外,沒有文化的差異,乃普世原則。但是,仍有人願意說瞎話,在不被戳穿的前提下,他會受益,他會自得,他會以為全體社會就是個傻子。

今天,我們幾乎生活在一個被瞎話包圍的社會,多數時忍無可忍;我們不知在商業社會中如何生存,我們需要辨識每一句與己無關的話。如果沒有勇於打假的人站出來,社會很多時候就是一團糨子。最可氣的就是一些已被社會標榜的精英,被抓住把柄後隻會辯解,不會道歉;其實道歉是誠信唯一救贖的作為,是通往再生的唯一道路。

人言為信,其欠是欺。古人造字時已在闡明個人生存之理。盡管說瞎話是幼兒心智開始成熟的標誌,但成人後再說瞎話則是不成熟的標誌。尤其為瞎話辯解屬於蠢行,明眼人看可笑之極。脅肩諂笑,病於夏畦。先賢說得多有意思啊,縮斂肩膀,一臉討好般地遮蓋,比三伏天在田頭幹活還累呢!”

劇團最後要說的是,雖然當今連君子風範都成為了奢談,但是作為一個成年人,起碼的對錯,羞恥之心還是應該有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