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黃河改道談假如蔣介石殺了毛澤東
文章來源: 潤濤閻2017-12-30 20:54:30

---與莊公惠聊天(續) 

朋友問及當年與莊公惠聊天的事,我突然想起還有很多聊天的內容沒寫出來,今天就補充一個話題:如果當年毛澤東在打下天下前被蔣介石殺掉了,中國現在會如何? 

這是老莊問我的問題。我說:“今天還是鄧小平掌權,隻是範圍更大了,因為包括了台灣。”老莊聽後一瞪眼一伸脖,表示無法理解。便說:“願聞其詳!小老弟,你坐下好好談談這個話題:沒有毛澤東,怎麽可能今天還是鄧小平掌權?” 

我告訴他,我喜歡站著講,老兄你就坐著聽好了。他說:“好!聽小老弟再來一篇高論!” 

“咱倆有一個紐帶,那就是海河。我挖過海河,你呢,在天津喝海河的水多年。海河太短,說明不了什麽,還是拿黃河說事比較好。” 

“小老弟,你等等。我沒跟上。這海河也好黃河也罷,跟今天你要講的‘沒有毛澤東今天還是鄧小平掌權’的話題有什麽關係嗎?” 

“有啊。你看,黃河在曆史上無數次改道。中國政權曆史也跟黃河改道其道理類似呢!黃河從源頭到入東海,其勢差基本上恒定,所以,不論怎麽改道,源頭的水流入東海所需要的時間差不多。你看,如果當初毛澤東在殺了十萬紅軍AB團後沒有彭德懷的保護而被共產黨鎮壓或在長征路上被蔣介石殺掉或在蘇區重病時沒被傅連暲用抗生素救活,今天照樣是鄧小平的江山。” 

“你還得講多一點,我沒跟上。如果毛澤東在那時死了,共產黨的江山極可能打不下來,怎麽會有鄧小平的江山?” 

“如果毛澤東被殺,共產黨有兩種可能。一是打下江山,那江山就是周恩來的。鄧小平自然會成為周恩來的接班人。因為周恩來死後沒有人能玩得過鄧小平。另一是共產黨打不下江山,那周恩來照樣會成為蔣介石的助手,隻不過是周恩來的國務院總理改為行政院院長。蔣介石一直認為他一生中有兩個最得力助手,一個就是周恩來,另一個是鄧演達。蔣介石死後,周恩來隻能竭力扶植兩個人,要麽是蔣介石的兒子蔣經國,要麽是他的助手鄧小平。” 

“那我認為蔣介石毫無疑問會培養蔣經國而非鄧小平。而且周恩來也極可能輔佐蔣經國。蔣經國會讓鄧小平跟他爭位?” 

“要知道,鄧小平在歐洲留學時就把周恩來巴結好了。隻要周恩來掌權,必然有實幹家鄧小平的位子。在周恩來回國後,鄧小平得知蔣介石的兒子在蘇聯留學,鄧小平就跑到蘇聯,不是去找在蘇聯的共產黨組織,而是跟蔣經國住在一起,成為天天在一起聊天的密友。蔣經國曾經說過共產黨裏論才能鄧小平排在毛澤東之上。顯然,鄧小平在那時並不能確定中國的未來在共產黨手中。如果共產黨能奪取江山,那少不了周恩來的功勞,作為周恩來的小弟,鄧小平遲早會分得一杯羹。當毛澤東的地位超過了周恩來後,鄧小平就千方百計找機會獲得毛澤東的好感了。如果共產黨沒有打下江山,蔣介石絕不會殺掉周恩來,周恩來就把鄧小平帶到蔣介石那裏當周恩來的助手當行政院副院長。等到蔣介石和周恩來都死後,蔣經國當總統,鄧小平就是行政院院長。蔣經國死後,就沒有李登輝什麽事了。現在中國的江山照樣在鄧小平手裏。蔣經國信任同窗同學好友鄧小平遠超過任何人。” 

“小老弟講得有道理啊!鄧小平那麽年輕時就跟周恩來學會了兩邊下注這套功夫,了不得啊!” 

“鄧小平當年是悄悄幹的。那時共產黨高層裏在蘇聯的都不認識矮個子不起眼不張揚的鄧小平,文革時紅衛兵都沒發現鄧小平與蔣經國有過室友的經曆。江青批鄧時都沒提到這事。直到毛澤東死後鄧小平再次複出,蔣經國上台後在死前才公開講出這段曆史,此時毛澤東周恩來都不在世了。蔣經國也害怕被國民黨高層了解他早年曾經跟中共高層人物有私交。我們現在在海外華人報紙上看到的這些,毛澤東死前中共高層都不知道。這是為何鄧小平在文革時遭受大批判列出的罪狀裏沒有“跟國民黨總統蔣介石的兒子是密友”這一條,反而把跟國民黨高層沒交往的劉少奇定為‘內奸’。當然,不能排除周恩來清楚這事的可能性,但不敢肯定,畢竟兵荒馬亂的年代去蘇聯留學、養病、開會、取錢、取送文件情報的中共人員來來往往跟趕集似的。鄧小平就隱瞞下來了這件事。” 

“小老弟,照這麽說毛澤東一輩子白折騰了,結局是一樣的。” 

“結局是一樣的,但過程可不一樣。就跟黃河改道,其過程導致一些人的悲慘命運是慘不忍睹的。在沒改道之前本來是一片平原,沃野千裏,突然間黃河水呼嘯而來,不知多少村莊多少人被淹死了。然而,本來是黃河岸邊的居民突然間黃河在他們的上遊改道了,他們不僅不再受黃河的災難,還有白白送到手的河床土地。一開始種植有固氮菌的豆科作物,待河床的土壤肥沃後西瓜芝麻都可以種植了。河床兩邊的河堤可以種樹。本來是悲慘的窮鄉僻壤,一下子成了既得利益者。” 

“這比喻太貼切了!原來的地主資本家就像黃河改道前的千裏沃野中的村民,突然間土地財產被剝奪,甚至還被槍斃鎮壓。原來的窮人,有的成了上至元帥將軍下至各級將領地方領導幹部。就好比黃河改道後白白獲得千頃良田的黃河舊道兩旁的窮人。” 

“所以,如果毛澤東當年被蔣介石殺了,就不會有三千萬農民被活活餓死,更別提戰爭中死去的軍人了。其結局依然是今天鄧小平繼續搞資本主義。從蔣介石到鄧小平,不論是走蔣介石---毛澤東---華國鋒---鄧小平之路還是走蔣介石---嚴家淦---蔣經國---鄧小平之路,從時間上來看差不多,跟世界各國的關係現在也差不多,所不同的就是台灣島的經曆可能不一樣。如果當年毛澤東被蔣介石殺了,蔣介石在大陸主政,台灣未必有二二八事件而被蔣介石統治,台灣極可能也是跟現在一樣屬於半獨立半被美國保護狀態。” 

“那就不知道了。不過,台灣回歸大陸是遲早的事。僅從大陸來講,蔣介石殺了毛澤東還是毛澤東把蔣介石打跑,今天都是在鄧小平領導下,那麽,從死人多少的角度來講,那還是黃河不改道更好。” 

“所以,社會的發展有它自己的規律,不以人的意誌為轉移。就如同黃河水從源頭流入東海,所經曆的總時間長度改道不改道都差不多,因為勢差就那麽大。人類社會也一樣,革命造成的是欲速而不達,破壞的是經濟發展。但革命激情過後會有一個經濟發展高速期。如同黃河改道後水在一處又寬又平的河段停留、積累,一旦衝下去便是瀑布般威猛。所以,毛澤東近三十年不搞城市住房建設,鄧小平上台後就會發生農村人往城裏跑去建設城市的經濟大發展期。鄧小平搞改革開放讓人民吃飽了肚子,這不是什麽鄧小平了不起,而是毛澤東胡亂治國不許農民進城搞建設困在土地上積累的動能找到了出水口後發生的瀑布現象。” 

“小老弟,這可是‘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啊。” 

“老兄過獎!” 

“哪裏是過獎!在我認識小老弟之前我一直認為‘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是對自己佩服的人拍馬的褒獎之詞,可現在我不那麽認為了。小老弟給老兄講過的條條真理,我讀書別說十年就是三十年也沒讀到過啊。小老弟,如果你今天‘政權更迭如同黃河改道’這番話要是被烈士的後代們聽到那他們該是何等痛苦!無用功啊,就這麽白費了。小老弟,我問你,你還有多少理論沒講給老兄聽啊?可惜我們都是做學術研究的,這要是讓政治局常委們聽一聽該有多好?小老弟啊,你可真的有資格喊‘如欲平治天下,當今之世,舍我其誰也!’的。” 

“那好,我喊你聽。就咱倆。老兄,咱倆的私人談話可隻限於咱倆之間閑聊。” 

“知道,知道。尤其是我還回國呢!哪能隨便跟同事談政治。” 

我抬腿便走。老莊立刻喊:“怎麽走了?小老弟,嚐嚐我做的雞腿,風味別具一格。咱倆邊吃邊談黃河改道。” 

“不了,我還得回家做飯呢。我吃飽了,老婆怎麽辦?” 

“小老弟,聽說你打從結婚到今天幾個月了吧竟然沒吵過架呢。真的嗎?” 

“當然。你跟我能吵架嗎?你不能,別人也不能。” 

“那可不一樣。越是距離近,越容易吵架。小老弟肯定有什麽高招。” 

“有。就一條:大事我做主,小事老婆做主。就吵不起來。” 

“請問小老弟,在你家裏,什麽是大事什麽是小事?比如說你幹過幾件大事了?” 

“小事很多,包括吃喝拉撒內政外交。大事嗎,我結婚至今還沒碰到過。” 

“哇哈哈哈哈!大事你做主,但從沒有過大事。那我想知道,誰決定大事小事的劃分界限?” 

“我。” 

“真的?那你都把什麽劃到大事範疇裏?” 

“這裏根連任總統成功了,符合我的預期。雖然我不喜歡他,但還得預測他會當選。這事我老婆沒操心。還有裏根為了製裁伊朗竟然跟薩達姆走到穿一條褲子。我估計美國跟薩達姆鬧翻不會很久了。這麽重要的大事,我老婆不操心。好吧,我走了。” 

“哎!別別別!就一分鍾。趁著現在談黃河改道的話題,小老弟你得給我講講怎麽防止黃河改道。幾句話簡單明了即可。星期天,吃飯早一會晚一會老婆不會計較。下次見到她,我就跟她講,你凡是沒按時回家的時候都是在跟我聊天,是我留小老弟來著。” 

“如何避免黃河改道?老兄想知道的是如何避免政權更迭導致的戰爭災難。這幾乎無法避免,因為黃河上遊的汙穢泥沙不會被當權者清理掉,因為當權者時刻思考的是如何實現眼前利益最大化。清汙遠比加固堤壩難辦。這樣,堤壩就越來越高,因為河床越抬越高,最後黃河成為懸河。堤壩就是草民,當權者想達到剝奪草民的利益最大化,草民也要偷工減料艱難度日也要為自己活下來,雙方博弈的結果必然使得堤壩與河水之間隻有刀刃那麽窄。這就是官逼民反。一旦河水裏因風而起波浪,便可把刀刃一樣薄的堤壩衝個口子。往往是其它地方的堤壩沒問題,隻是一個地方堤壩被衝垮,便會發生改道的結局,而且往往是一夜之間。如同黃河改道,政權坍塌往往也是一夜之間。因為人的貪婪本性導致官民對立,官官對立,碰上了野心家尤其是有外敵遙相呼應,河裏的風便可吹起衝垮堤壩的大浪。就好比辛亥革命,就是武昌一地亂了,雲南陝西江蘇浙江等大麵積版圖並沒有發生動亂,但清朝大勢已去,武昌一個地方的起義幾個月後就宣告了清朝的滅亡。” 

“那就沒有什麽辦法了?比如美國的民主製度是否會永遠穩定不會發生內亂?” 

“不可能。因為人性的貪婪本性決定了隻要是由人組成的社會和國家,動亂是必然的,隻是頻率、規模與亂後重新組合的難易程度有差別。” 

“那人性的貪婪就不能靠製度約束到不發生動亂的程度?”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既得利益集團一定想達到眼前利益最大化,貧富差距越來越大是任何社會製度都無法避免的,直到有一天堤壩的寬度窄到了跟刀刃一樣,垮塌就會發生。” 

“小老弟太悲觀了。人類會走向共同富裕人人平等的和平美好社會。隻是時間問題。” 

“有道理。還是樂觀主義好得多。再往前發展一步:人類不為吃肉而宰豬宰牛了。不過,殺雞是必須的。” 

“因為老兄我喜歡吃美味雞腿?嗯。這可不是吹牛。要不小老弟你嚐嚐?真的是味道不同。” 

“以後再說。我得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