芭蕾，咱小時候沒學過，聽說優雅女人，都會挑芭蕾，不光身材好，而且舉手投足，那中間蘊涵的優雅韻味，是學也學不來的。

我小時候，沒條件學芭蕾。隻是每每盼著下雨，然後在地上拿那個三角的小刀，和我們隔壁一群小女孩兒，玩剁刀，分田地。從小鍛煉出來的是穩，準，狠。我還是那水平差的，一般來說，我的運動項目沒有我的思考項目來的有水平。到現在，兩樣都不行了。那些風頭很鍵的女生，更是手腕靈活，心明眼亮。最後，我的那一畝三分地，總會被她們吞食。好在成年後，這邊沒有人分我的田地。

就這麽和大家一起混大的，到現在，被人指責沒女人味。到了美國以後，看見台灣來的MM，一個個溫軟如玉。才知道，那些舊電影裏的特務，敵台廣播，確實是嬌滴滴的，不是我們電影故意醜化她們。我們聽慣了鏗鏘有力的新聞報道，自然會對敵台的嬌軟嗤之以鼻。

風水輪流轉。如今，女人味回歸。會撒嬌的女人味濃，不僅不會當怨婦，還有一群眾星捧月的圍著。如果你腦子好點兒，開會時多發言，對一些問題有自己的看法，不得了，你就不是女人了。形勢嚴峻，不容忽視。

那就學。我是很從善如流的。就這樣，我站在一群10幾歲的小女孩中，和一些堅持健身的中年婦女中，開始下腰，踮著腳尖，跳那個轉圈。頭一次轉圈，差點沒摔個跟頭。

音樂真好聽，古典音樂，流水叮咚。老師真是優雅漂亮，我一般不看鏡子裏的自己，看老師，要不看我前麵的漂亮MM。她們好柔軟，而且記性很好。我隻聽著tendu，fondu，一會兒就亂了。老師一般對我很和氣，每次都鼓勵我。可有時，也忍不住會說，“你們能不能把你們寫程序的記憶用來記舞蹈的動作？我連複印機都不知道怎麽用，可見舞蹈是很簡單的。”

人是不同的，我隻能這麽說。我很眼饞老師和那些好學生的優雅。在我畢業這麽多年以後，終於有個機會，讓我感受到當差學生的壓力。我才知道，那些當年經常拎出來被老師教育的差學生，是多麽的堅韌和勇敢。他們要每天都來上學麵無懼色的等著批鬥，而我們學生時代的老師，隻有嗓門，缺少愛心的。

這個老師，對我已經很照顧，很關愛了。每次單獨跳的時候，都是她出來陪我跳。愛的確比批評更能改變人，我不好意思在這麽胡亂的比劃下去了，回去圖書館，借了好幾本芭蕾的書。回家對著練了一陣。還特地買了跳芭蕾的小短裙子，黑色緊身。穿上芭蕾舞鞋。我都被鏡子裏的我給感動了。立刻，壓腿的時候，也湊合可以搬直了。老師也很欣慰，然後有時會對著外麵猶豫的大齡青年，說，你看看，她幾個月前從來不會跳舞，現在不是也跟得很好嗎？

我很得意，壞就壞在得意上了。我自作聰明的，管呢喃雁要了一套教芭蕾舞的DVD。準備每天都跟著跳上一套。然後，準備出現在大家麵前，來個一鳴驚人。計劃是完美的。隻是沒有考慮到我的墮性。

我隻堅持了一天。然後，周末本來該去跳舞的時間，我一想，有教學DVD啊，等有空自己練，不用去學了。就又翻個身去睡了。這有空，從來是畫的餅。那個DVD就一直在架子上隔著，已經落了灰。我又忙著去學滑冰，學畫畫，現在又開始發現自己是文學小資，可以寫幾篇博客自娛自樂的。

這天收拾衣服，發現了那套芭蕾舞服，穿上，抬抬腿，又回到了以前沒練的時候，非常泄氣。趕緊找了碟出來，舞蹈班是再也沒臉去了。我打算還是自學成才。

有些對不起關心我的老師。不過，我還是有信心再一鳴驚人的。寫此文，像是小時候的決心書，我一定要下決心把這個芭蕾練好。嗬嗬，很久沒寫決心書了。我打算把那些優雅女人的照片一溜擺出來，在把自己的傻樂的沒氣質的照片多看幾遍，有了比較，就有了動力。朝起舞，夕死就可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