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光(一)幹柴烈火
文章來源: 小米和小麥2013-01-14 16:00:31


周六那天,女兒上鋼琴課的時候,我抱著電腦在走廊的桌子上邊等她們邊打字的。

仿佛看到那誰誰誰的雞皮疙瘩掉了滿地~~~~~

假如看不下去,請直接把鼠標劃到最後一行。。。。












(這是2008年6月份,我做的creme brulee)



《見光》


引子



午後淡淡的陽光透過朝南的那個整麵的木格子落地玻璃窗照射到屋裏來,落在窗邊和壁爐之間的幾張深咖色的桌子上,也落在若梅正在工作著的吧台前麵的木地板上。

若梅把剛煮好的兩杯摩卡放在吧台上,喊了一聲:“Two Mocha.”壁爐沙發前坐著的那一對年輕情侶同時抬起了頭, 男生立刻起身到吧台前,對若梅說了聲“Thanks !”若梅微笑著對他點了點頭:“Enjoy!”便順手收拾吧台的雜物,清洗咖啡杯。這個時段客人不是很多,今天同時上班的是Julia,她正在為另一位客人準備paninicappuccino. 很麻利的白人中年女性,有她在,若梅覺得輕鬆很多。

當初若梅當機立斷地買下這間咖啡屋,除了地段,客流量,還有原老板答應把已經比較合理的價格再降2%給她,更主要的是,她非常喜歡那麵落地的木格子玻璃窗,以及和窗格子相同顏色的木地板。窗外一排和一層樓同高的楓樹,在這個初秋時節正飛舞著透透亮燦燦黃的葉子,和木格子窗戶交疊成一幅鮮活的圖畫,落在若梅的眼裏,讓她心裏暗暗美著:真好!

今天,木格子窗玻璃旁邊,撒滿陽光的木桌子前麵,坐著那位常常來的中年男人。若梅很欣賞他今天的裝扮,事實上,他每次出現,若梅都覺得他的穿著很有品位很幹淨,看得出料子很好,但絕不張揚,幾乎看不到任何logo。他約50出頭,些許白發,穿著一件白色的polo衫,肩上隨意地搭著全黑的毛衣,在胸前打了結。桌麵上擺著一本16開的又厚又沉的專業書,若梅看不懂,但心裏也會猜測著他的身份,總覺得他和咖啡屋裏客人通常隨便的穿著挺不一樣,尤其在溫哥華這個據說穿著倒數第六差的城市,連在downtown的街上也未必能看到幾個驚豔的角色。

接手這家咖啡屋後,若梅保留了原有的所有裝修和設備,但是花了不菲的一筆支出把原先的三合板桌椅全部換成現在比較流行的仿舊的木頭材質家具,而牆上原本的印刷畫也被換成了若梅這些年積攢下來的溫哥華街頭攝影,全部用精致的白色畫框鑲嵌起來, 和她從國外旅遊的時候帶回來的一些木刻藝術品,錯落有致地掛在三麵的牆上。同時,增添置換了一些咖啡杯和盤子。且不說環境改善了可以更吸引客人,就若梅自己來說,也是喜歡天天落入自己眼裏的東西都是美好的精致的。自己不喜歡的東西,怎麽會期望別人也喜歡呢?這咖啡屋,若梅就當作自己的另一個孩子來看待了。

若梅正邊和Julia小聲說笑著,邊彎腰整理櫃子裏的食品的時候,同樣是落地窗格子玻璃的門被輕輕推開了。。。Julia已經習慣性地對著門口的客人打招呼了:Good afternoon ! 在Julia話音剛落的同時,若梅卻怔住了,慢慢地直起腰來。那位客人,那個逆光中頎長的輪廓,長至膝蓋以上的風衣夾克風格。。。若梅的臉騰地一下子就熱了起來。他怎麽來了?什麽時候到溫哥華的?天!我今天怎麽可以穿這件衣服?我的臉,好久沒有照鏡子了,不知道是什麽樣的。。。若梅慌亂間,那個男人已經站在了吧台麵前,似乎看出了若梅的吃驚和些許的緊張,而這些似乎又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也是他樂於看到的。若梅隻看到他很輕鬆地站在櫃台前麵,帶著溫和的笑容,有那麽一點促狹的表情,兩個手掌十指交織,手臂搭在櫃台上,對著還在發呆的若梅用溫和的語調輕輕地說了聲:“怎麽了?”停了一下,又說:“請給我一杯黑咖,一份你親手做的crème brulee……

平常的客人是不會這麽對若梅說話,更不會以這樣的姿勢這麽溫柔的聲音。。。Julia聽不明白中文,但看若梅失常的樣子,她似乎明白這個客人對於若梅不同尋常,和以往來找若梅的那些男女朋友都不一樣。她笑了笑,走到旁邊的角落去忙碌,把空間留給了若梅。

若梅定了定神,盯著他的眼,很想問:“你什麽時候來溫哥華的?”還是把話給咽了下去,隻是用眼神指了指窗玻璃旁唯一的那張空桌子,輕聲說:“坐那邊吧?我馬上來!”

若梅趕忙打開咖啡機煮咖啡,邊做邊用眼神瞟著他。他沒變,表情,聲音,外形,還是那樣。。。也許是在若梅麵前,他也刻意保持得和以前一樣?若梅承認,這個男人,對於自己依然有著不可救藥的吸引力。是的,他說過:你要是開了咖啡屋,無論我在哪裏,都要去向你討杯咖啡,還有你親手做的crème brulee……

他在仔細地打量著牆上掛著的那些街頭攝影,大部分都是他所熟悉的,但是用畫框鑲起來後看似更加精致,內容反而沒有那麽重要了,整體的裝飾效果在這個環境中是和諧的。他輕輕地歎了歎,心裏想:“她總算走到了這一步!”眼光從四圍掃過,他又轉向了正在煮咖啡的若梅。若梅恰好也在時不時地瞟著他,看到他看過來,回笑了一下,低頭把咖啡倒進了杯子裏。

若梅端著黑咖和crème brulee走了過來,他趕忙起身,接過咖啡,兩個人坐了下來。

“你自己不喝嗎?”還是他先打破了沉默,不等若梅回答,他的眼睛緊緊地注視著若梅,絲毫沒有移開,緩緩地但卻是堅定地說:“我來了。。。”

若梅笑了。度過了剛才的慌亂,此時若梅的心理已經有了一種安定的感覺。聽到他這句話,若梅明白了。她不說話,仰著頭,眼睛看著窗外的秋葉,陽光的臉上寫滿了笑意。她知道即便自己不說話,他也有足夠的耐心和時間來等待她醞釀,或者消化,或者表達自己的情緒。盡管若梅不是一個內向的人,也不是一個吝嗇言語的人,但是,她知道,對於這樣麵對麵地喝咖啡聊天,她已經等待了很久,她想要讓這樣的情緒這樣的氛圍,走得慢一點,更慢一點。。。

若梅知道他的眼光始終沒有離開自己的臉,帶著寵溺的意味。她把眼神從窗外抽了回來,迎合著他的目光,嘴角彎了起來,輕笑著,帶點嬌嗔:“我知道,你會來的!”

這時,Julia為若梅端了一杯咖啡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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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好冷,路上還有些黑冰。

為了見光,我穿了裙子,穿了高筒靴。。。

敬請期待《見光》(二)互訴衷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