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應該說P是個老“學校油子”。因為有了P以後，我和P媽媽依舊要上學、上班；而P的爺爺奶奶再也不能忍受加拿大小城的冷清寂寞要提前回國，我們就隻好把他送到托兒所去，那時P才5個月大。我們非常不忍心，但也真是沒有辦法，當時的那種矛盾心情至今猶不能揮卻。

好在那個托兒所就在我們醫學院的樓底下，接送倒不是個問題，媽媽去喂奶、探望也很方便。這是P第一次麵對集體生活，說實話我們兩個心裏都沒底，不知道P能不能盡快適應。P媽媽就忍不住到中午托兒所開飯的時候就偷偷地溜了去看，當然這是不允許的。開始幾天每次問起P怎麽樣了，托兒所阿姨總是說：噢，P在睡覺呢。可憐P，他從小一直到現在，每當他覺得緊張、惶恐、不舒服時，他唯一的對付手段或者說躲避的方法就是睡覺，眼睛一閉，什麽也不用管了。

當然總的來說P是個快樂小兒童，非常迅速地，P就開始和其他小朋友一起吃飯了。那時一個阿姨看3個小baby，吃飯的時候三個小孩坐一排，阿姨就一個接一個的輪流喂。P喜歡吃cheese就是那個時候開始的。每天去接他，抱起來一聞就是一股說不清是香還是什麽的奶酪味道。搞得P爸爸現在也愛吃chesse得不行。

等P漸漸地長大，在托兒所裏有了自己的朋友圈子，更有了死黨以後，P就更愛去上學了。

P兩歲的時候中文以經非常的好，法語也完全沒有問題了，P媽媽要到UCLA來做博士後，於是我們隻好搬家。我們又有點擔心了，這裏可是說英文的呀，P能扭得過來嗎？

結果第一天上學回來：

P爸爸：P呀，去新托兒所高興不高興？

P：高興！

P爸爸：有沒有和小朋友一起玩？阿姨說話聽不聽得懂？

P：玩！阿姨說話也聽得懂！

P爸爸：別吹牛，說給爸爸聽聽看？

P：eat就是吃飯飯，kitchen就是廚房！

好小子，敢情都跟吃有關呀！看來小孩學語言真是和成年人不一樣，他們是不用“學”的。而且新托兒所的阿姨告訴我們說這小子一點都不象是個新來的，該吃吃、該玩玩，還用法語給一個他最喜歡的印度女孩講故事，於是我和P媽媽才算略為寬心了。

後來P再大了轉去pre-school，自然也是不在話下。此處就略去不提了。

對“功夫”著迷

說實話，我不該讓P看這部電影。黑社會打打殺殺的，對孩子影響不好，他們還不能理解所有的因果關係。

但P還是看了，而且很喜歡，反複看了好幾遍。男孩子，沒辦法。

P反複跟我確認18路譚腿、鐵線拳、五郎棍、火雲邪神的正確發音，以便跟我討論情節的時候能互相理解。

P對火雲邪神的蛤蟆功不屑一顧：“下巴一鼓一鼓的，太難看了！”最讓P津津樂道的有兩處：斧頭幫跳舞，還有包租公的太極拳。

P反複問我：為什麽那麽多斧頭幫要一起跳舞？

爸爸：因為他們是黑社會

P：黑社會是幹什麽的？

爸爸：黑社會就是壞人。

P：那為什麽壞人要跳舞？

爸爸：因為他們剛做了壞事。

P：那為什麽做了壞事就要跳舞？

爸爸：。。。不許再問了，爸爸也不知道！

有一日早晨，P磨磨蹭蹭的不肯穿衣服去上學，眼看就要遲到，P媽媽心急火燎的就大聲嗬斥了P一下。誰知P油頭滑腦的指著他媽媽大笑道：你怎麽象包租婆一樣的，你怎麽也會獅吼功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