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什麽時候能迎來女性政治時代?
文章來源: 為人父2008-02-29 11:42:44

 


最近幾天老婆看電視總是唉聲歎氣的,我就知道肯定是希拉裏的選情不妙。老婆是希拉裏的鐵杆粉絲,這粉絲不是從她競選總統開始的,而是從她當第一夫人時就萌發的,尤其是克林頓鬧出蜚聞之後,老婆對希拉裏更是在喜愛之上加同情,唏噓之中帶感慨。老婆不僅買了她的傳記(其實她沒看幾頁),而且有一段時間還天天聽希拉裏的自述,說非常喜歡她的聲音。老婆是徹頭徹尾的希氏粉絲,完全象年輕人擁戴明星那樣,喜歡的就是這個人,甚至不管她持什麽樣的政治觀點。

我曾問過老婆,你知道希拉裏的政治主張與奧巴馬及麥坎有什麽不同嗎?老婆說不知道。我說那你支持她什麽啊?可老婆狡猾地並不直接回答我的問題,而是以攻為守地說:奧巴馬有什麽執政經驗啊,不就是會喊change ,change 這句口好嗎!其實我對美國大選的關心程度遠不如對台灣的大選,這不單是因為我在美國沒有選舉權,而是因為我覺得美國不管換個什麽總統都不會有太大的改變,這是美國的體製決定的。據一個非常關心選舉的朋友說,美國大選的投票率並不高,不過50%多點,這說明相當多的有投票權的美國人和我一樣並不真在乎誰當總統。

但我心裏還是希望希拉裏能當選,這多少是出於一種好奇心,就是想看看美國曆史上第一位女總統到底能給美國政壇帶來什麽樣意想不到的變化。另外還有一點與老婆一樣的潛意識,那就是對精英政治的偏愛。老婆支持希拉裏的一個最強的理由是希拉裏非常有政治家風度,是個有教養有知識的傑出女性樣板。這完全是一種女型特有的感性認知,和政治取向,執政理念沒一點關係。

除此之外,我還有一種潛在的逆反心理,就是特別討厭那些男性職業政客們把政治弄的汙濁不堪,希望新一代女性能打破男性主導的政治理念,能帶給我們一些清新、溫和和更感性的改變。盡管我不知道被精英學校教育出來的滿腦子都是布坎南信條的希拉裏還有多少女性的特色,但願她不是一個男性化的女政治家。

在男性占主導地位的政治舞台上,充滿的是理智大旗下的謊言、貪婪、權謀和狠毒。真正女性的聲音在政治舞台上曆來是虛弱的,而時常聽到的則是那些已經完全男性思維化了的女政客的聲音。而這樣的女政客們還常給我們一個錯覺,似乎政治舞台上不缺乏女性的聲音。

在國內時,我對某些男政客的粗俗、霸道、陰險和無恥是非常厭惡的,可我更討厭那些完全男性思維化了的女政客。這樣的女政客除了能證明女人可以跟男人一樣之外,不能給肮髒陰暗的政治帶來一點幹淨和清爽。如果我們真正尊重女性就不應該僅僅是居高臨下地表現一下“lady first”的紳士風度,而應該真正尊重女性的精神世界、尊重女性的價值觀。女性看待這個世界更感性,也更人性化,更溫和,也更理想化,我覺得這些正是目前人類政治中最缺乏的東西。因此,我希望在不遠的將來我們能迎來一個女性政治時代,也許這將徹底顛覆政治世界的規律和準則,拿破侖的“政治隻需要頭腦,不需要良心”的政治信條能被拋棄。利益不再是政治的唯一準則,正義、良心和人性應該被放到更重要的位置。

說到這就不由得想起胡耀邦當政的時候,總是有人議論胡的舉止太情緒化,缺乏穩重嚴謹的領導風度,據說這也成為後來致其下台的罪狀之一。可是,我們現在卻再難找到象耀邦那樣光明磊落、真情率性、不圖虛名做實事的總書記了。在中國這個有幾千年皇權曆史的國家,舉止莊重,行事謹慎已成為官員們的一個潛規則。我在機關的時候就經常被告誡,要想當官,必須謹言慎行,循規蹈矩,不可越雷池一步,而且說話腔調、走路姿態,麵部表情都要有當官的樣才行,而從沒人告訴我應該具備什麽的德行和修養。這也難怪中國真性情的官員越來越少,機器人一樣的官員越來越多了。據說如今的中國官場的潛規則也在與時具進,錢逐漸成為官場新的潛規則。

在中國的毛時代,女性得到了空前的解放,甚至連美國的女權主義者都拜毛澤東為女權主義的鼻祖。可那時候的口號是:“時代不同了,男女都一樣。”於是乎舉國上下不管什麽行業,什麽領域都出現了鐵姑娘隊,采油鑽井、井下挖煤、野外架線等原本是絕對那性的職業都湧現出專門的婦女隊伍。現在想想,這哪裏是解放婦女,分明是坑害婦女。女性的解放不是把自己變成男人,如果是那樣,那是女性對男性的屈服,而不是解放。

春節前,一個剛開完省人代會的女同學在網上與我抱怨說:現在的女幹部的素質太差了,與男幹部一樣,能吃能喝,能講黃段子,沒一點女性幹部的樣子了。我理解她的意思。這個同學一直是單位的勞動模範,工作一絲不苟,要強上進,是典型的那種自尊自重拒絕庸俗的技術幹部,所以很難接受那些疏於業務能力卻精於人際關係的人。女性做回自己,以自己的價值觀進入政壇,發出出自本性的話語,也許會被老於事故的男性政客們斥之為幼稚,但她們卻給沉悶陰鬱的政壇帶來一絲清風,一絲光明,一線希望,讓人類不被自己的惡所吞噬。

正是從這個意義上我理解為什麽美國人喊出“Letting Hillary be Hillary”,這不僅是選舉策略,而是美國選民對精明圓滑、老謀深算的職業政客的厭煩,也是從這裏我多少明白為什麽那麽多美國人能為奧巴馬一句簡單的change而把選票投給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