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高中的“精神振奮周”
文章來源: BeautyinAutumn2009-11-03 08:59:37

我沒在美國讀過高中,知道美國高中有所謂的“Spirit Week” (精神振奮周)也是最近因為我的孩子進入高中就讀才知曉的。 

第一次去開家長會就聽到由美國孩子的家長提問有關“Homecoming Week”, 似乎家長們很重視!兒子在那個特別的一周之前很早就提醒我他要穿正式的衣裝, 還要去買一雙正式的皮鞋。“Spirit Week”這個詞就不斷的充斥於耳,我才慢慢了解到這是美國高中的一個傳統, 一年一次, 孩子們都非常期待。 

通常中學會把美式足球比賽放在這一周,小一些的學校如果沒有足球場就會安排一年一次的其它活動, 比如校友聚會、小型遊行; 籃球賽或是冰球賽通常屬於較大的活動。 

兒子的學校是足球賽周,所以有些美國家長也以美式足球賽中的名稱Homecoming稱之。我原以為那是足球運動員和拉拉隊員們出風頭的時候,兒子除了跳舞(霹靂舞那種),並不是熱心運動的孩子。這運動周他應該無所謂才是,誰知道他尤其重視,除了從上到下“武裝”起來,每天他更是緊張地隨著主題的變化自己調整服飾。有一天竟然把他爸爸很久不穿的衣服翻出來自己穿了起來,我驚奇兒子轉性了,讚揚他“哎,挺合身的嗎,你穿比爸爸好看!”兒子卻告訴我 :“今天是Nerd Day! (書呆子主題)”我哭笑不得。仔細看,兒子心中書呆子的形象是:戴副眼鏡,上麵穿了件深藍色的Polo上衣,衣服下擺束進褲子裏,褲腿故意吊著……隔天又是紮頭巾又是工裝褲,他說是“工業革命”主題;接下來又把大冬天的厚衣服全裹在身上,說是“冰川時代主題…… 

重頭戲是周五,那晚有舞會。在家吃晚飯時兒子就問我:“媽媽,你菜裏沒有放酒吧?”我莫名其妙:“放了又怎麽了?”葷菜裏總會有點料酒的。兒子回答:“同學說每次高中開舞會都會測學生呼氣中有沒有酒精成分?”我說:“做菜的料酒很快就蒸發了,應該沒有問題的。”他吃完晚飯,穿戴停當小紳士般地 翩翩離去。我隻能在家待命等他電話,舞會完了再去接他回家。 

美國的中學從初中開始便有了這樣子的舞會。初中一年級和二年級,兒子那時還沒開竅,對舞會不感興趣。三年級時因為喜歡上一個女孩子,兩人相約了一起去了舞會。小孩子的舞會上,據說,沒有心儀的男女同學,大多自己搖擺跳舞,一旦和異性跳舞了(所謂的慢舞),也就是借此向大家宣布他們相互看對眼了。 

兒子的“初戀”在五個月後無疾而終。進了高中的他對他的一小圈子的同性朋友尤為重視,他的“社交”和“朋友”成了他當下最重要的人生部分。所幸,他那小圈中的朋友都是不錯的孩子,五個孩子中,三個有誌向將來做醫生,因為三個孩子的父親都是與醫有關的,其中一位是心髒科主刀,還有一位是史丹佛醫學院出來的。 兒子最好的同學父母是矽穀工程師出生,這個孩子一心想進MIT學工程。我一直聽說孩子的朋友圈很重要,做父母的冷眼旁觀,心裏著急卻又不能為他們挑選朋友,還好,大部分孩子“物以類聚”。 

有時候,我也想不明白,為什麽這樣半大不小的孩子把社交和朋友看得那麽重,仿佛是第一位?我們小城中最近接二連三發生的孩子自殺悲劇,仔細追究,大都可以歸類於人與人之間關係的挫敗之後覺得了無生趣,這樣一分析就不難體會為什麽初涉社會的孩子把人際關係上的成功與否看得那麽重要的了! 

深夜十點從沸騰的校園裏接兒子上車,情緒仍是十分高漲的他連聲說道:“Awesome! ”我問他:“看來玩得很開心哦!”他的答案是肯定的, 而且“Can’t wait for the next year” (急不可待明年!

精神振奮周對他名副其實,確實讓他嚐到剛剛進入的高中的樂趣, 使他精神為之振奮!可是,並不是所有的孩子都會那麽享受其中的。 

那一個瘋狂玩樂周的星期一,兒子高中的三年級學長,一名水球隊員,史丹福 大學教授的兒子在深夜裏一個人騎自行車趕到鐵軌邊結束了他短短十六年的生命。 

而不好的消息一個接一個:我們小城總共兩所高中,另一所高中和兒子所在的高中相比,勝在運動比賽常名列前茅,可是,在今年的“精神振奮周”中,兒子學校的水球隊終於擊敗了對方勝出,輸掉賽事學校的孩子們氣不過,扔雞蛋泄憤,結果造成滿大的經濟損失(主要是清潔費),這件事上了報紙。 

更令人發指的事發生在金山灣的北麵一所高中裏,那是個治安不大好的區域,高中生在舞會之後,非法飲酒作樂不算,在校園裏六七個男少年毆打輪奸一位高中女生,而這位女生的同窗們有十多個人站在一旁圍觀, 卻沒有一人出手相救!這件事上了電台,引起輿論大嘩!少年人是那麽容易迷失,那麽容易樂極生悲!

我不知道美國人如何看待所謂的“精神振奮周”?出現了這些個悲劇,他們又是如何看待的?這個社會講究“自由”!可是給還沒成年的孩子太多的自由是不是一件理性的事情?很多時候,我也迷惘,在東西文化的撞擊下頭暈眼花,怎樣做一個既開明又不放任的父母,怎樣教導我們生在此長在此的第二代移民的孩子,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