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兩兄弟第一次見麵的瞬間

無係之舟，2021。1。11

     小外孫的出生是按時報道，謝天謝地，我總算沒有錯過，而且提早十天從美國回家準備出席這場在我看來是盛大的生日宴會，同時還和公司協調和商量許久帶了工作回家（非常感謝公司的體諒），準備能在家多住一段，我真期待看到這第二個小家夥問世！

     在預產期到達時，把將近三歲大外孫接到了我的家，他是第一次離開母親和我們一起過夜，但非常高興地和我們一起搭具木，為他講他平時愛看的書上的故事，是小兔和媽媽在一起看月亮。。。晚上他睡得很香，雖然是澳洲的二月，但我依然怕他把薄薄的被子蹬掉，加上惦念待產的女兒，所以一夜未眠，第二天早上，大外孫一醒來，看看周圍，果然感到有些生疏，立刻問，“媽媽呢？”，告訴他“你忘了，媽媽是在醫院接小弟弟呀”，他一下就開心地笑了，很高興地刷牙，洗臉，吃早飯，然後就自己又開始看有關汽車的畫冊，非常開心地念念有詞。很快我們接到電話，小外孫順利出世，但我們中午一點鍾才能去看他們母子。我們告訴了大外孫弟弟出生了，他告訴我們他知道從停車場到產房如何走，他可以帶路，因為在弟弟到來之前，他陪母親去做很多次檢查，我們誇他真能幹，我們都不用擔心找路了，他很得意，小家夥真非常懂事！

     停車後，我們故意一定要大外孫的帶領，一點鍾，順利準時進了女兒那間寬敞，明亮，舒適，溫馨的產房，一眼看見了女兒懷裏那圓嘟嘟，胖乎乎，粉紅色的小腦袋，又一個嬌小的生命問世了！然而這個情景對大外孫可能是一種巨大的震驚和衝擊，他不明白媽媽懷裏為什麽是另外一個小人？當我抱他走近他媽媽和弟弟，他“哇”大哭起來（聽了真讓我撕心裂肺的難受，他是極少哭的，這之前我的記憶隻有一次），而且堅決不讓他媽媽抱他，一下撲回我的懷中，要立刻回家。我眼睛在一瞬間就被淚水模糊了。。。在小弟弟到達之前，我們每個人都經常給大外孫講過無數次類似故事，告訴他有弟弟要到來和他作伴，他作為哥哥應該如何做。。。他每次都聽得很投入，和很高興，似乎盼望小弟的到來。然而現在才明白，他才兩歲多，書中講的故事對於他恐怕是根本不能理解到底是什麽意思，他既不能理解書，也更不能理解現實。。對於做媽媽的人，此時是怎樣的無奈和對兩個孩子同樣的愛憐，這之中的滋味，真是隻有多子女父母（我們獨生子女的父母是沒有體驗過），特別是媽媽才知道，千真萬確！

     我們回到家，他一直隻是自己在一邊靜靜地玩他的具木，不再要求講故事或和他一起看書，也不在和我們說話，不知他幼小的心中是怎樣的，我心裏很難過，但也不知如何安慰他，真希望再看到他的輕鬆，無拘無束，總在笑的樣子！

     弟弟從醫院回到家中，我們立刻把哥哥送回他父母身邊，唯恐孩子會產生一點父母有了弟弟不要他的念頭。他們的父母是非常注意地要“一碗水端平”，當然，因為弟弟非常小，還不能明確地感到哥哥的存在，而哥哥則自然非常敏感弟弟的到來和父母的態度。。。對於他們父母這是一個極具挑戰的艱難時刻，讓我很驕傲的是他們的這個過程把握得相當好，第一就是要讓大外孫感到父母依然象過去一樣愛他，這種愛沒有絲毫地減少，因此我女兒就更是辛苦地陪伴他們兩；第二，要讓老大能逐步接受弟弟，愛弟弟。哥哥基本是母乳，而弟弟由於女兒的一點周折，用了短時間的牛奶，哥哥本來對牛奶是很拒絕的，看到弟弟用的奶瓶很新鮮，反而也願意喝些奶了，兄弟之間的小摩擦看來也會造就一些奇跡。

     但有較長一段時間，哥哥非常失落，雖然他會被父母叫過來看弟弟，他也會懂事地笑一下，但多數時間，他總是隻在遠遠的地方看著突然來到他生活中的這個生命；他自己一個人把小時自己學數數的視頻看了一遍又一遍，非常少言少語，遠遠沒有之前的歡笑和自在。。。由於女兒有一段喂奶不順利，弟弟有一段時間就是要人抱才能睡，女兒夜裏根本睡不好；有時，為了讓女兒能睡好，我就把弟弟抱著在沙發上睡整夜。。。；有時白天也遷就弟弟（因為他在母乳和牛乳之間交替，吃不好睡不好的緣故），也讓他在我懷裏睡。。。這段時間，哥哥看到我和他的媽媽似乎都抱弟弟很多，他可能覺得我們沒有足夠全心全意關照他，他並沒有任何哭鬧，自己發現了外公似乎很少抱弟弟，於是他就一有機會就跟外公在一起，緊緊地跟外公，就是外公到花園，他也一直寸步不離跟在後麵。。。看在眼裏，讓人又心疼又高興，知道他是一個很懂事的孩子。

     女兒和丈夫非常小心愛護老大的內心，過了約兩三，四個月，大外孫似乎確信了父母和我們對他一如既往的愛，他對弟弟開始越來越有好奇心，不在隻是看父母如何對待弟弟了。有一天，我發現他自己悄然地從大地毯上慢慢趴過去，看在另一邊躺著吃手吃得正香的弟弟。。他怯生生地摸了摸弟弟的臉蛋，弟弟一下扭過頭，對他笑，非常高興的樣子。。。他好像一下覺得自己有了一個好玩伴？弟弟是個可愛的小東西？。。總之，薄冰解凍了，春天到了，這一時刻，我心裏非常感動，血濃於水，弟兄倆一定會脈脈相通，相親相愛！

     我記憶中不會忘掉的一個場景：在幼兒園時，有一天讓祖父母旁觀孩子活動。他們哥倆一起玩，哥哥的一個玩具被一個身高體大的同伴無理搶去，弟弟剛剛入園幾天，連英語還說不了幾句，就突然對著那個男孩大吼一聲，那個男孩剛剛搶到手的玩具就掉到了地下。。當然，如果弟弟長大些，我們可以教他更禮貌和策略的方法解決這樣的問題，但作為一個小弟弟，這樣地見義勇為，實在是讓我感動；我過去和那個男孩講了，他這樣搶小朋友的玩具是不對的，所以弟弟才大叫，他也點頭同意了；

     哥倆的感情很快就在玩耍中越來越深。哥哥在一個聖誕假日想住在我們這裏，但弟弟還有點離不開媽媽，於是哥哥決定就自己留在我們這裏，弟弟臨別時哭得象一個小淚人，哥哥還不斷地安慰。。看得我又憐愛，又感動。。。剛剛到家的弟弟，第一件事就是個哥哥打電話，弟弟又哭了，很快兩個人聊了很多，說他們正在看的書，玩的遊戲，簡直象是許久沒見麵一樣；第二天清早，第一個電話就是弟弟給哥哥的，兩人又說又笑，就象是還在一起一樣。有趣的是，我們猜想哥哥象是有意識要鍛煉自己獨立一樣，在我們這裏單獨住了一周，每天除了和弟弟父母通電話，就是非常有趣的和我一起或自己一個人拚圖，畫畫，做各式模型。。每天三餐吃得非常香，。晚上給他講故事後，他自己再看20分鍾書，自己很乖地睡，一點也不像小時候，有是還要哄和搖（背巾 或傳統手抱這兩兄弟，哄和搖他們睡覺都是一個不容易但很親切欣慰的過程），這一次看到孩子真是長大了，很難形容應如何感謝上天給了我這麽可愛的兩個小生命。

     不用說，隨弟弟學說話，走路，哥哥每學一樣東西，都力求要和弟弟在一起，耐心地給弟弟講；和弟弟一起搭具木（從簡單的木頭具木到相當複雜的金屬構件造型）；做拚圖；做手工；做桌麵遊戲；一起畫畫，把畫的東西變成係列，訂成書；他們和父母一起唱歌時還能自然就分成聲部；五歲哥哥開始在院子裏跟爸爸踢球（現在兩人都是同一俱樂部的不同年齡段的成員了！）；兄弟倆的很多朋友也都是共同的。

     在他們的親密中，不是說他們沒有分歧，而是有了爭吵之後很快就和解了；如果說他們倆除了上學和玩外，有什麽固定的“作業”的話，就是他們在約三年級之後，每周五天每天半個小時的大腦訓練題（思考，邏輯推理，分析。。）。在這個活動中，哥哥非常享受他的老師地位，弟弟也很享受被哥哥幫助的樂趣；當然，決不是說哥兒倆關係中哥哥對弟弟的“領道”就是100%的好，一方麵，有哥哥的榜樣和指導，弟弟比同年孩子成長的快，學得多，學得容易，但另一方麵，弟弟在不自覺的緊跟中獨立思維和自己的聰敏和才智主動發揮受到了局限，這種得與失是自然的，家長可以做一定的調節，但確實是一種難免的遺憾。

     兄弟倆在一起水乳交溶地做那麽多的活動之後，可以逐步看到哥兒倆在性格，愛好，長處上逐步有了越來越大的區別，自然隨著他們長大，會顯現更多的不同，最終會各自形成自己的中心所愛和走上不同的人生路。。但毫無疑問，這些幼時的一起活動都會在大腦的某一個地方儲存起來，產生他們應有的基礎作用，這更是他們的血脈以外的終身紐帶，將會有更多的收益在他們的未來。[待續：孩子的成長的天地無限廣闊(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