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內蒙古的日子(14)- 分配工作

愛神愛人,有喜樂,有盼望,活得有滋有味,過的是精彩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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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08-30 08:55:51) 
 
1970年初,突然村裏來了兩個穿幹部服的人,他們從公社走了15裏地才找到我們村,忘了是誰領他們來找的我,見麵才知道是來調查的。雖然山溝裏逍遙自在,山外卻不平靜,中央從68年下半年開始的清查5.16到70年突然搞得紛紛揚揚,轟轟烈烈。我的姑父被抓進了秦城監獄,他所在的研究所的另一派積極地開始了到各地調查,找材料。我就成了被調查的對象之一,自然問的是他都對我說過什麽,有什麽反黨反社會主義言行。磨了兩天也就是那麽回事兒,他們兩個天天吵架。沒什麽新鮮的就離開了。
 
那年,我回北京去生孩子,他們也不放過,剛出滿月就來找我,還通過居委會,每次都把我叫到他們辦公室,車軲轆話來回問,希望找到什麽哪?馬家爸爸每天抱著孩子在大門口等我,馬大餓的哇哇哭,馬晉輝急了,衝他們喊“你們要幹什麽?西瓜皮擦屁股沒結沒完!”神鬼怕惡人,自那之後他們不來了。
 
出了產假我和馬晉輝帶了馬大回內蒙,我們直接到縣裏,沒回大漢溝,因為分配工作了。我們被分在了縣種子站,歸農業局管。在種子站,我每天把馬大放在家,就下地去幹活。馬晉輝則跟著人家下鄉去搞中心工作,所謂中心工作就是當時最重要的全麵抓的工作。
 
 
我把馬大放在一個柳條箱蓋子裏,那些老鄉們看著很奇怪,有一天下工回來,看到一群老太婆趴在窗戶上在看箱子裏的馬大。那時的馬大可漂亮了,穿一件小粉襖,長長的黑黑的頭發,圓圓的臉,人見人愛。我按著我媽的囑咐,每三小時回去喂一次奶,從來沒想過是不是她會餓。有時忙得忘了喂她,奶漲了才想起來,趕快跑回去,她已經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了。有一天,沒把她放在柳條箱裏,就放在炕上,等我出去的時候想想還是把她的頭衝裏邊吧,等我回來的時候一看,她已經拱到了牆角了,要是把她頭衝外就掉地下了。
 
後來我們又被分到了大紅城林場,到收麥子時,公社叫我們下去催著收麥子,每個農民隻能留55斤,剩下的都得交給國家。我就帶了馬大去了南邊的一個村子,那兒靠著水庫,但是吃水要繞著水庫走到另一邊的泉眼去挑,來回走二裏路挑回來。這都是興修水利後建的水庫,不結實,後來我調到農業局工作時,一次我值班,電話來了說大雨衝塌了水庫,造成了災害,急了一夜。 好在老鄉都住在山坡上。那管水庫的人是個鮮族人,他老婆把家收拾得幹幹淨淨,炕上刷上桐油油光錚亮,和當地人就是不一樣。內蒙的水庫的水,上麵熱,下麵一尺就冰涼,一下去遊泳就抽筋,容易溺水,所以從來沒人下水。他們不釣魚,而是拿雷管炸魚,所以有時侯也可以吃上魚。
 
我還是和老鄉一起下地收麥子,那年下大雨,麥子沒法曬幹,都發了芽。我才知道發芽的麥子磨的麵,蒸出的饅頭都是粘的。我把三個月大的馬大關在家裏,還是三小時回去一次,奇怪的是每天我一開門要出去,她就開始哇哇大哭,等我回來喂奶,走到山腳下就聽到她還在哭,但是,我到家手一擰門把,她的哭聲馬上停止。等她長大了嗓子特別的好,我說那是她小時候練出來的。就這樣哭了兩個多月後,我把她送回了北京給我母親帶了,那時她五個月了。
 
後來我們又被調回縣裏,我被借到農業局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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