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測工老S的水利人生 (三)

祖國在唱紅歌。祖國山河一片紅。 文革在延續,因為有文革的傳人。 文革不是毛主席的文革,不是文革一代人的文革。是我們民族的文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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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篇說到小測工在劉家峽水庫暫時安頓下來,但是曆史走入了1966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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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6年,文革開始。文革並不是“獨厚”北京上海,全國地不分南北,哪兒的同胞都被太祖的文革“利益均沾“了。包括劉家峽水庫,先是批“三家村”,說是抓當權派,可是在工地上並非如此,挨鬥的都是些“群眾”。胡亂鬥人,眾多人不滿,小測工也一樣,但不敢說。不過,在給正上大學的妹妹的回信中(妹來信,說她在參與文革,搞全新的社會主義革命,不要那些“平等自由”。)說你那個“社會主義革命”未必是社會主義革命;不要批“平等自由”,社會主義也可以“平等自由”;別想拯救全人類;運動不是整什麽“走資派”就是弄個借口整人,“造反”成了整“群眾”。信寄出。

沒過幾天,辦公樓裏貼滿大字報:“奇文共欣賞,毒草眾批判”。小測工給妹妹的原信,被抄成大字報,貼出。“案情“是這樣,小測工的大學生妹妹涉事未深,不似小測工經曆了“反右”與“補課”的公權力犯罪行為,天真的認為小測工的“領導”會幫助哥哥“提高水平”,把她覺得有“落後思想”的那封信寄給了劉家峽水庫“領導”。

得,“現行”的。

就有了那些大字報。

文革中,被“批判“的人,會被“命令”去看大字報,好“受教育”。有新來的大學生,人生地不熟,邊看大字報邊問,小測工是誰?單位裏的老人自然知道,但不好說,小測工就在大字報旁。破解尷尬,小測工自報家門:“就是我!”。  眾人一哄而散。因為文革的惡質“整人”,小測工的“信”並非無共鳴。大字報才貼出的當晚,兩個人找到他的宿舍,特意為他來豎大拇指。都是“小人物”,一個是飯館的店小二,另一個是照相館業務主任。是小測工的天津老鄉。

當然也有“打手”。小測工在辦公室上班,有人上門來“鬥”他,小測工端坐,點煙抽。來人發令,“把煙掐了”!“站起來”!小測工回說,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第二天樓裏有了新大字報,“打你個玉碎瓦不全”,小測工的名字被倒寫,上麵還打了紅叉。

不久,小測工又被發配至青海的龍羊峽水庫,第七勘測隊的主體在那兒。文革後,一位“領導”告訴小測工,當時劉家峽“運動”主持者說小測工“不老實”,需“狠批”。但是,有俠氣的他,人緣好,在劉家峽“批不動”。發配他去龍羊峽,整人的主兒認為那裏“工人”多,可以“狠批”他。事與願違,龍羊峽的工人更沒勁兒“批”他。在龍羊峽呆了一個多月,水利部來了新文件,要批“資反路線”,非“走資派”的小測工不再是被鬥重點,又從龍羊峽被返送回劉家峽水庫。回來後,接著挨批,天天寫檢查。再後來,派仗開打,整人的人也倒黴了。小測工的“小案子”就不那麽重要了。

人不挨整了,可是,放在檔案裏的材料並沒被除去,成了日後的大問題。先放下。

1970年後,劉家峽水電站開始發電,工程地質的活兒少了。1971年,(林大帥事件前),小測工被派去陝南漢江上的石泉電站,還有其他六人同去,小測工繼續過“官癮”,是七人“隊伍”的“領隊”。

從劉家峽到石泉,中間乘蘭州到西安的火車。車很擠,上車是從窗子爬進去的。上了車,小測工獲一“軟臥”的位子,隨後請列車員廣播,通知其他“隊員”過來“共享”。再由西安去石泉,交通不便。等了多天,到西安水電部的 “熱工研究所”求助,結果熱工所的所長給派了一部卡車,翻過秦嶺,到達石泉。石泉水庫電量才不到二十萬千瓦,較小。在那兒工作時間不長。

1973年,小測工又被派往位於石泉水庫下遊,陝西漢江上另一處在建的水電站,安康水電站。

當時的安康水電站在前期建設,勘探測量的工作已經有先到的其他技術人員在做。小測工在安康從“水電技術”轉入“水電行政”行列,成了安康工地行政組的一個“小領導”。

安康水電站開挖,挖了一半挖出問題,發現下麵有裂隙,不敢挖了。(想象一下裝修浴室,忽然得知澡盆底下有縫兒,怎麽得了?記得前麵說過停工的青石嶺電站嗎?)

出了問題咋辦?開會,找所有能找到的“專家”來出主意(還是1973年)。做“行政”的小測工負責請全國“水利專家”來討論。“水利”是地球上“雕塑”的大事兒,裂隙這種問題,風險很大,沒人敢“結論”,多數“專家”支支吾吾而言他,開會沒結論。茫然中,一位水利部江總工程師說了四字金言,“補充勘探”。雖沒明說,但言下之意是前麵探的太垃圾,再探一遍。安康水庫後來開建了,蓄水了,發電了,還獲得“國家金獎”。

在遠離“政治中心“的地方,文革逐漸式微。可小測工的“文革後遺坎”仍在…..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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