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收獲蔓越莓

莫笑【原創】

      收獲蔓越莓（Cranberry）應該是一個難得看到的景致。

      中國是農業大國，我曾在中國的南方和北方居住，看過農民弓腰揮鐮割稻，康拜因隆隆而過一行行地割麥，但從未看到過在水上大麵積地收獲農作物。2018年10月14日，陽光燦爛，Patricia, Julia 和我專程去看了蔓越莓的收獲。

      這是在Pitt Meadows市---大溫哥華地區的一個小城市，地勢平坦，人口不到兩萬。奔騰千裏從東北方向來的菲莎河在此向西與Pitt河匯合後，折向西南流入太平洋。

      在去之前，我們看了一篇文章，說溫哥華的秋天色彩斑斕，紅色是一主要色調，最為顯著的是：紅彤彤楓葉、回流的紅映河道的三文魚和收獲時紅遍水麵的蔓越莓。

      蔓越莓是一種多年生植物，屬常綠灌木，在北美的一些地區大量種植，Pitt Meadows市即其中之一。蔓越莓的漿果用來做果汁、果醬等。蔓越莓醬（cranberry sauce）是加拿大和美國感恩節的主菜火雞的傳統配料。因為是灌木，蔓越莓低矮，匍匐在地麵，綠綠的，不很顯眼。蔓越莓在成長過程中，需要大量的水。冬季和春季，即12月和4月要用水淹，防止嚴寒和霜凍，因此蔓越莓的地通常都是濕濕的，類似沼澤。當蔓越莓的漿果觸感堅實，呈紅色或深紅色時，就要收獲了。這時要往地裏灌水，水位可高達40厘米，然後用一種綽號為“打蛋器”的機械攪拌水使漿果脫離蔓藤。漿果因內部有少許空氣，會漂浮在水麵上。我們要看的是最後一步：將浮在水麵的蔓越莓的漿果收集起來並送到貨車上。這應該是在一天內做完的事情，因此要看到並不容易。

      為節約用水，水在收獲過程中是循環使用的。水通過溝渠和水槽從一塊地流到另一塊地，在收獲中由多個種植者共享。

      Pitt Meadows周圍多山，連綿不斷，重重疊疊。山都不高，樹也不大，丘陵似地起伏。在山附近，路曲折起來，山隨路轉，如一麵麵屏風呈現在眼前，有的雅致、有的突兀、有的偉岸。

      走了不久，平野漸寬闊，不久就看到水麵了。這水麵很寬闊，少說也有25公頃，水波蕩漾，近處有十多隻水禽，遊樂嬉戲。要不是知道這是蔓越莓地，且水麵呈十分規則的長方形，真以為這是秋色連波的湖麵。遠方是山，右邊遠處的水旁，林木依依、屋舍靜雅，很有江南水鄉的味道，隻是沒有看到紅紅的蔓越莓。

      驅車再往前走，並向左拐行駛了一大段，看到的不是沼澤地般的田地就是寧靜的水麵。途中有一鶴在車的前上方斜飛而過，佇立在不遠處的水中，仍然沒看到紅紅的蔓越莓。

      想起在第一個水麵的左邊的盡頭有一些機械，估計會有人，我們想去問問，就折回去了。車開回去後，通向機械那邊的路是農田之間的路，雖然挺寬，但應該是不通車的。我們走了過去。十幾分鍾後在接近農業機械時，我們看到了水中一大遍紅紅的蔓越莓，盛大的收獲正在進行中！

      水中聚集的蔓越莓的漿果至少有3、4公頃，遠看象紅色的地毯，近看則更生動，漿果個個飽滿，隨波浮動，瑩瑩閃光。水中的蔓越莓經泵吸引通過一個插入水中、一米寬的傳送帶送上去後，從斜麵下滑並經噴水清洗，再由相連的另一傳送帶送到停在旁邊的大貨車的車廂裏。

      在田裏的水中，工人們正用一帶狀條將蔓越莓的漿果圈在裏麵，兩個人一人拉一頭，奮力向前拉，相向走近。帶狀條受力後聚攏，依拉的程度不同呈弧形、半圓形或圓形，即是大家看到的照片中的樣子：在弧形或圓形中紅紅一遍的蔓越莓。隻是工人在水中的作業是力氣活，很辛苦。他們在勞作中少言語，時以微笑示人，既顯待人的寬厚，又含豐收的喜悅。他們中唯一的女性，應該是種植者，先是告訴我們可以觀看，但不要靠近機械，後來她上到車廂的最高處，觀看隨傳送帶滾滾而下的漿果，應該是在滿意地觀看這豐收的果實吧。

      蔓越莓的收獲，除將漿果圈在一起是手工作業外，其餘的都是機械作業，簡單利索，場麵宏大。收獲中的蔓越莓，紅得單純，嫻靜如畫，一幅一幅的，與青山碧水相影映，很好看。

      我們離開時，收獲仍在緊張地進行中，正好一群大雁飛過，正是：

青山連碧水，

群雁叫秋風，

人機共作業，

蔓莓映日紅。

                                     （謝謝Patricia、Julia的美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