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 午夜軼事》東區故事十六

熟睡中Alarm中心來電，夜三點，雇員己下班，酒吧Vincent, 我告訴中心先別通知警局，因為誤報會有大額罰款。

滿城冰雪，路也滑，心急火燎的驅車駛向市區，道路兩旁死一般的沉寂，路燈被寒氣圍裹著閃爍著朦朧的小黃點，我的心撲撲直跳。到了地兒，查看前門沒有被破壞，臨街的大玻璃完好無損，一步一步地挪到後門，也沒有遭破壞的痕跡，進貨的一個通道口正常。

又打電話問Alarm中心，是那個部位報警？回答說六號，明白啦，那是監控地下倉庫和進貨口的感應器。

後半夜，感覺很冷，但已無暇它顧。趕緊用手機跟老婆聯係，她這會兒肯定無法入睡，若不是因為家裏還有一個不到十二歲的孩子，她也一定會來。

我們分析竊賊有可能藏在地下室，再巡查一下所有的門窗，均好。估計是灑吧的常客，孰悉房屋的構造，門窗都有鎖，沒鑰匙人在屋內也打不開，除非破壞掉。

在Longueuil 開店時，不遠處一個銀行被盜，竊賊就是利用白天的時間，乘人不備躲到了吊頂夾層，一直待到第二天淸晨，當銀行還沒對外營業，職員們打正著手整理現金，金庫門大開，竊賊持凶器跳下搶走了三十萬。

我手持手機，有意提高音量，為了壯膽也為了嚇唬盜賊，進門後始終與老婆保持著通話。下地下室還有一道門，為防不測，我告訴老婆手裏拿了一根棍，其實是一把掃帚。因為進店後，檢查了大廳所有地方，免強順手的自衛武器也就這把掃帚了。而且不能大頭朝前，很容易被對方搶去。

開門，開燈，此時的街頭連個人影都沒有，我想請人幫忙，不是一同下樓，隻讓他遠遠的看著，有情況捧個人場，壯壯聲勢也好。

我知道，小偷通常是為錢，無怨無仇也不至於傷人，如果這樣，我最好靠牆留下半邊過道讓他跑，大門敞開著。其實，腦海裏早已做過評估，這麽冷的天，小偷的目的絕對不是偷酒，一箱酒能值幾個錢？地下室有保險櫃，固定的很牢，沒有工具絕對撬不開。

冷庫，辦公室，鍋爐房，我邊查看邊通過手機告訴老婆，徹底查完一遍沒發現任何蹤跡，便鬆了口氣對老婆解釋可能是酒吧樓上的租客有啥震動引發了報警。

店裏安靜得可怕，孑然一人的我又上樓，重把大門鎖上，別他媽的本來沒人，現在門沒鎖再闖進個賊來！

回地下室，我反複地檢查感應器，無異常，聽說過感應器上爬過一隻大蜘蛛也會把警報弄響。但冬天蜘蛛少，也沒可吃的蚊蟲，基本排除。緊張過後，癱軟的我坐在辦公桌旁，盯著桌上的監視屏，三點鍾報的警，何不查查錄像看看那時候到底有什麽情況！

監控器有九個鏡頭，內外兼顧。室外，白雪皚皚，被車輪碾壓得淩亂不堪，室內，霓虹昏暗，低垂地訴說著冬夜的淒涼。忽然，地下室的那塊屏幕上閃現出些許的異常，我釆用的是快進，有了情況馬上倒轉回來，按正常速度雙擊放大。

這是一個夜視鏡，黑暗中怎麽有手電光出現？小偷作案是自帶的電源吧，動靜還不小呢，天花板上跌落的灰塵在視屏上象雪花一般飄落。

奇怪的是過後又沒了動靜？那道光從何而來？電線電纜，壓縮機，熱水器都不會自己發光，木結構的隔板更不會有問題。電閘沒人開合，不可能有火花，況且有灰塵跌落，肯定有活物。

錄像裏顯示我進了大門又來到地下，時間上推算從報警器動作，Alarm 中心打電話一直到我進店裏這段時間沒有任何事情發生，這也讓我的心安頓了一點。那麽再反複査看有電光那段，到底是怎麽回事？

先是灰塵落下，很多。光源是活動的，在某一瞬間特強有點兒像手電筒，這也是在快速播放時我發現的異常。忽倏又發現了新情況，一根大棒在鏡頭前晃過，細看還有點彎曲，一頭粗一頭細，緊張的大腦不自覺的又飛轉起來，真是見鬼啦，念頭忽地一閃：是老鼠？

毫無疑問，唯一的解釋就是它了。老鼠從鏡頭前的水管上爬過，踩落很多積塵，鏡頭是夜視，沒光也清晰，有一瞬間又與老鼠眼相對，因為太近，屏幕上就留下了鼠目如柱，很像手電筒光線，根據鼠的天性，尾巴亂擺，因為距鏡頭近又似大棒晃動，鑒於此，真是讓人虛驚一場。

天亮後我買來了一個大鼠夾，隱置在酒箱之後，第二天我剛進酒吧，上貨的女工就向俺報告，受了驚嚇似的捂住胸口：“一個大老鼠，白色的”，雙手比劃的長度有一尺，顯然太誇張。我急著下樓看，一名顧客告訴我，己經用塑料袋包住連同鼠夾扔到了室外垃圾桶。

想想很是奇怪，大冬天的哪來的老鼠呢，還是白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