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起大落有喜有悲的生活

來源: career 2018-07-14 21:13:08 [] [舊帖] [給我悄悄話] 本文已被閱讀: 次 (53057 bytes)

遠:紮根矽穀

經過幾年的拚搏,我們在加拿大初步站住了腳。接下來幾年邊界南麵那個全球老大不斷有消息傳來,互聯網(Dot-Com)開始冒泡了,於是邊界這邊的“不安份分子”們就開始蠢蠢欲動,陸續聽到有朋友,同事在美國找到更好的工作,開始了嶄新的生活。朋友中有第一對成功進入微軟的夫婦;有挺進矽穀的兩家朋友;還有一對正雄心勃勃要到紐約去闖華爾街的年輕夫婦……

南下發展還是堅守“全世界最適宜生活的城市”?

加拿大山清水秀,生活富足,人們也都非常友好,而且溫哥華還時不時地被評為“全世界最適宜生活的城市”,我覺得在這裏生活,發展已經相當理想了!況且我們已經年過50,怎麽能和那些30幾歲侄子輩的朋友們一樣去拚搏呢? 更不要說這些年來一直逆水行舟,苦苦掙紮,也該歇歇氣了。可是孩子爸卻不這麽想,他認為到美國機會更多,可以得到更好的發展。 雖然我們在加拿大的腳跟站的還不是那麽穩,他卻躍躍欲試 ,不肯停下腳步。 他是個喜歡挑戰,勇於探索的人,不肯四平八穩安安靜靜地過平淡的日子,還說:“人生就是一個旅途,為什麽不爬到更高的地方去看看呢?”

人們都說美國是“孩子們的天堂,青年人的戰場,老年人的墳墓”,即將進入老年人行列的我們南下美國是禍還是福?必需先弄明白才能行動! 於是四處打聽,谘詢,一探究竟。 朋友們聚會時和大家廣泛探討,給已南下的朋友們打電話詢問,有見麵機會時則再深入研究…… 電話打了無數,朋友也谘詢了一大圈,可是到頭來還是不得要領!為什麽?因為實在是找不到已經到了該準備退休的年齡的人,還冒險往美國跑。像我們這種經曆,這麽大年齡的人去美國發展風險到底有多大?我們對風險的承受能力又有多強?經過幾年的奮戰,最後能站住腳跟嗎?還是會輸得一敗塗地,落荒而逃?這一切都找不到答案,可是我們這位“當家的”還是“一意孤行”,“不到長城非好漢”! 自從跟了這個“不安份分子”我就意識到自己選擇了一種動蕩的生活,這一輩子不大會安寧了,即使不是“驚濤駭浪”,也必定是起起伏伏, 充滿變數,所以也就隨他去了,大不了再回加拿大從頭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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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加邊界

於是他開始四處送簡曆,麵試。 在美國,法律規定工作場所不能有種族,性別和年齡的歧視。 可是,你一個年過五十的人要被小你一二十歲的人麵試, 他們中有的人可能以後就是你的老板, 每天要和你一起工作,就像兒子領導老子,你總得讓人覺得不是那麽不舒服吧,於是努力使自己顯得年輕一點兒,染染頭發,儀容整潔, 衣服“光鮮”自不必說。

第一次到微軟總部麵試,因為不適應美國高科技公司古怪刁鑽的麵試問題,铩羽而歸,卻在溫哥華機場被工作人員攔住,問他到哪裏去了,幹什麽去了,並要檢查他的行李。 他正心情惡劣,賭氣把箱子裏的東西全都倒在台子上,氣不打一處來地說:“查吧,查吧!”。 機場工作人員看看裏麵除了衣服就是書,也就不和他計較,放他走了。 那時911還沒有發生,機場工作人員都很客氣,如果是現在,就憑這態度,非把他扣起來不可。

一戰不成再戰,接下來的兩次麵試都順利通過,拿到了聘書(offer),可是一個公司是在丹佛,地理位置不那麽理想,一個在波士頓,冬天太冷,給的工資也不是那麽好,經過權衡都放棄了。 於是再接再厲,再到處發簡曆,夜以繼日地刻苦讀書,背書,全方位準備麵試,以求一逞。 獵頭公司也每天電話不斷,提供各種公司的招聘信息,鼓噪他四處送簡曆,並且總是不斷給些壓力,極力推著他往前走, 卯足勁兒要把他推銷出去。有一段時間竟不顧本人的專業,誌向和意願,千方百計要把孩子爸送到美國工業起飛時期鋼鐵大王卡內基(Carnegie)一手打造的鋼鐵之都匹茲堡(Pittsburgh)去。

不久,拿到了比爾.蓋茨的第一個合作夥伴保羅.艾倫在矽穀創立的一個公司的聘書,公司地點,工資和福利都不錯,隻是規模小了一點兒,於是決定前往。 急急忙忙開車到美加邊境辦好去美國工作的TN簽證,買了飛往聖何塞的機票,正準備啟程,獵頭公司又打來電話,說總部位於矽穀的思科公司對他感興趣,想和他談談。於是幾位招聘人員先通過電話考察了他一番,通過了初試,再飛去矽穀麵談,一路順風,很快拿到了聘書。 於是放棄了去保羅.艾倫公司的機會,作廢了已買好的機票,辭去在惠普的工作,全力準備去思科上班。

托運家具前,搬家公司通知說,有關搬家事宜我們不用操一點兒心,不需要做任何準備, 所有的家俱,衣物,用品,文具等等全部留在原處,那怕是一支筆,也不需要移動,他們會派人來分門別類包裝,打包,裝車運走。 運到矽穀後,他們的工作人員會把家俱運到我們的住處,拆包擺放,每一樣東西都會擺回到在溫哥華家裏時一摸一樣的位置,而這一切的費用都是由思科支付。我震驚了,世界上還有這樣的生活! 這一輩子還從來沒有受過這種“上等人”的待遇,享過這樣的福!

搬家這天,搬家公司一大早就派了不少人過來,把各種物品分門別類,用不同的包裝物,不同的方法仔細地包好, 然後分類裝箱。盡管原來說好的有液體的物品不能托運,可他們還是把廚房裏的油鹽醬醋瓶子都一一細細包好裝箱托運。 我搓著兩隻手,這屋看看,那屋瞅瞅,總覺得應該做些什麽,可是又不知道該做什麽,反倒顯得礙手礙腳的,給人添亂,感覺自己像個寄生蟲!

傳統的加拿大,充滿活力的美國

加拿大和美國雖然都是英國的前殖民地,都說英語,也都是發達的資本主義國家,並有世界上最長的不設防國境線, 在外界看來絕對是一對好兄弟,友善的好鄰居, 可是北邊的“小兄弟”並不怎麽喜歡南麵的老大。

美國在獨立戰爭後於1776年宣布脫離英國而獨立,並在《獨立宣言》中莊嚴宣布,一切人生而平等,每個人都有追求幸福和自由的天賦權利。 加拿大則於1867年宣布成立聯邦,但是還留在英聯邦內,英國女王仍然是加拿大聯邦的國家元首。 英裔加拿大人很多是美國獨立戰爭時從南麵流亡到加拿大的保皇黨人,他們忠於英王室,討厭南麵的“反賊”。 兩邊曾於1812年爆發過唯一的一次戰爭,在那次戰爭中,北邊的“小兄弟”殺進華盛頓,燒毀了白宮的前身 -“灰宮”。 那以後“灰宮”重建,才有了現在的白宮。加拿大人自稱是睡在大象旁邊的小老鼠,大象打個噴嚏,自己就會感冒。很多加拿大人不喜歡美國文化,不看,甚至討厭奧斯卡,有的人家裏幹脆不買電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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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燒灰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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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象和小老鼠

加拿大民風傳統,人民友善,按部就班,日子過的悠哉悠哉;美國人勇於創新,文化前衛, 國強民富,引領世界新潮流。 想創新,欲尋求發展的人蜂湧南下美國;願意求穩,希望過平靜日子的人就北上加拿大,南下北上,人流不斷,各得其所。

飛機飛臨舊金山灣區,極目遠望,舊金山三麵環水,西麵是浩瀚的太平洋,東麵和北麵是美麗的海灣, 機翼下商廈和居民樓櫛比鱗次,金門大橋和海灣大橋若隱若現。向南麵的矽穀望去,東西兩側是綠色的山穀,兩山之間公司密布,交通縱橫,環繞著整個海灣。在落日的餘暉下,整個舊金山灣區宏偉,壯觀,深不可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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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金山灣區

科技重鎮 - 矽穀

矽穀是在舊金山東南,一個以聖何塞為中心,西起帕羅奧拖(Palo Alto)東到苗必達(Milpitas)的一段由西北向東南走向長約25英裏的穀地, 之所以叫矽穀是因為當地聚集了大批從事設計,生產高精度矽的半導體行業和電腦公司。上千所高科技公司的總部設在矽穀,其中有30多間為世界500強,如穀歌(Google),蘋果(Apple),臉書(Facebook),英特爾(Intel)和思科(Cisco) 等,矽穀聚集了美國各地和世界各國的頂尖科技人員達100萬以上,其中獲諾貝爾獎的科學家就達30多位。全美國約有45% 的風險投資投在了矽穀和舊金山灣區, 矽穀的GDP占美國總GDP的5%,而人口則不到全國的1%,人均GDP全美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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矽穀

自從1939年威廉.惠利特(William Hewlett )和大衛.普克德(David Packard )這兩位斯坦福畢業生在帕羅奧拖(Palo Alto)自家的車庫創建矽穀的第一家公司 – 惠普到現在,79年間矽穀發展成了世界創新之都,風險投資之都,成為全世界高新科技的中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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矽穀的發祥地 - 當年設在帕羅奧托自家車庫的惠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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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科技公司密布的矽穀

矽穀是一塊風水寶地,進則興,出則衰,所以大家都想擠進矽穀。 臉書是進矽穀興的一個典型的例子,其創始人紮克伯格( Zuckerberg )“不遠萬裏”把公司從紐約搬到矽穀就是看中了矽穀是風險投資之都,是世界創新之都 。 到矽穀後隻用了十幾年的時間,就把一個最初隻是哈佛大學生的社交服務網站,打造成了市值超過5000億的科技新秀!成了炙手可熱的香餑餑。 而IBM為了節約成本若幹年前把總部遷出了矽穀,那以後就一蹶不振,是出矽穀則衰的代表。 矽穀集中了一大批全世界最聰明的腦袋, 在高科技領域中 印度人最多,其次是中國人,白人在這裏已經成了“少數族裔”。

初到矽穀我們就感受到它生活的方便。出發前思科已經給我們安排好了一個月的免費公寓房和一個月的免費租車服務。在機場取來公司為我們租的車,“按圖索驥”找到已租好的公寓,用公司在電郵中給的密碼,打開掛在房門上的鑰匙密碼箱,取出鑰匙開門。 這個一房一廳一廚一衛的公寓房設備齊全,臥具,洗浴用品,冰箱,廚具以及電視,網絡,電話一應俱全,省去我們很多麻煩, 孩子爸第二天就去公司上班了。從千裏之外的另一個國家飛來,下了飛機就有車可用,開車到了公寓房馬上就能開門入住,沒有一個有關人員出現,也不用打電話和任何人聯絡,詢問,一切都安排的天衣無縫,一路順暢,讓人感到很舒服,很溫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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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時住所

在以後的日子裏我們越來越感受到在矽穀生活的便利和快捷。除去可以在網上查到工作上,生活中所需的各種知識和對策,網購,訂機票,旅館和租車,以及定餐館等,還可以在網上開銀行帳戶,轉錢,付賬單,買賣股票…… 時至今日,在加拿大銀行開戶還需要本人拿上證件去銀行辦理,買賣股票還要本人打電話給股票經紀人讓他們替客戶交易,十分不便,效率很低。 網上還提供醫生,醫療專家們的教育,從醫經曆,能講幾種語言等背景資料,多側麵評估以及患者的評分和反饋等,為患者選擇自己滿意的大夫提供了依據。

實體店和各種商品則數不勝數,商品極大豐富,要什麽有什麽,隻要你有錢。餐館就更多了,法式大餐、日式料理、意大利餐、地中海風味、直到埃塞俄比亞餐館 …… 應有盡有。舊金山灣區華人聚集,中國食品,餐館隨處可見,想滿足中國胃絕無問題。

每天早上開車把孩子爸送到公司後,我就開始了一天的奔波,辦理各種安家事宜,申請社安卡,開銀行帳戶,找房子,買車和考美國駕照等等。晚上再把他從公司接回來。 一個月的奔忙中,我深深感受到信譽在美國的重要性。

四處看房,最後找到一處比較滿意的房子,信心滿滿地去簽合同,哪裏想到人家根本不租給我們!理由是我們在美國沒有信用記錄和信用評分,人家不相信我們有能力租房,不相信我們會按時付房租!這個問題在加拿大還真是沒有遇到過,在那裏隻要交足定金,每月按時付房租,一切都沒有問題!可是在這裏必需要有好的信用分數才能租到房。怎麽辦?初來咋到,沒有信用分數“也得買輛車,也得住間房”不是。於是四處打聽,尋找解決方法,均不得要領,最後還是思科公司替我們出了一封保證信給那個租房公司,我們才得以租到房。去買車,又是同樣問題,還是用公司的保證信才買到車。

去銀行開戶則讓我對一些美國人的“忙中有錯”,粗心大意有了“刻骨銘心的”的體驗。朋友介紹說美國銀行(Bank of American)和富國銀行(Wells Fargo)是美國最大的兩家銀行,信譽好安全可靠,於是選擇在美國銀行開了戶頭,存上第一筆錢。過了幾天上網去查,看看自己的賬戶開好了沒有。這一看驚嚇不小,我明明存了幾千塊錢,可是我的賬戶中卻隻有幾百塊錢!怎麽回事?什麽地方出了問題?去銀行查問,銀行雇員信誓旦旦,說我們一切按程序辦事,不會有錯!拿出存款收據給她看,她還是信心滿滿,說不可能有錯!我說你還是好好查查吧,這裏有憑有據,我明明存了幾千塊錢,可是賬戶中卻隻有幾百塊錢,這怎麽能接受!她不大情願地進到裏間,過了一會兒出來對我說,是他們不小心把我存款的千位數漏掉了,隻給我存了了個零頭兒! 有誰能想到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他們為什麽不“不小心”給我多加幾個萬位數呢?

過了一段時間,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申請下來信用卡,沒想到事故又一次發生。一天在外麵的餐館吃完飯,用美國銀行的信用卡去付賬,卻被收銀員拒絕,說我的信用卡被凍結了,不能用了!什麽情況?我的信用卡剛剛申請下來,還沒用幾次,就這麽幾天的時間,我既沒欠錢也沒有任何違法行為,憑什麽就被凍結了?滿腹狐疑再次去美國銀行討說法,費盡口舌才又改正過來。就這樣,幾年間時不時的就要去美國銀行要求改正錯誤,一個錯誤改正了,在改正的過程中又產生一個新的錯誤,最後我實在受不了啦,找到他們的經理討要徹底解決的辦法,這位經理倒是實事求是,說:“大銀行都會出類似的錯誤(天下烏鴉一般黑?),你換到哪家銀行都避免不了。如果轉去小銀行,他們的分行和自動取款機都很少,你會覺得很不方便。”情詞懇切,合情合理,我還能有什麽選擇?於是繼續和美國銀行“糾纏”,並總結出一套和他們打交道的“經驗”,那就是盡量“穿舊鞋,走老路”,按照他們的死板規矩辦事,盡量不用或少用“新技術”,不要圖方便走捷徑,否則後患無窮!

轉眼間一個月過去了,要從公司租住的公寓搬到自己租的房子去住了。搬家這天搬家公司按約定好的時間把我們的家俱,物品從臨時存放的倉庫運來,不過隻來了兩個人,把一車東西草草搬進房間,大而化之地隨便一放,就要走。我問:“不是說好的所有的家俱都會放到指定的位置,所有的物品都會按原樣擺放到原來的地方嗎?現在不但房間,家俱沒有恢複原樣,很多包裝都還沒有打開,你們怎麽就要走了呢?”不給任何解釋,隻是說:“今天我們還有另一趟搬運,必需得走了!”隻有兩個人,一天搬兩趟,你能希望什麽,要求什麽呢?比起在加拿大搬家時七八個人盡心盡力忙了一天,不要你動手做任何事情,真正是天壤之別!

“速度就是金錢,效率就是生命”這句話用在矽穀再合適不過了!時間長了,發現很多大公司的產品也都是遵循這一原則。一項產品剛剛有了大模樣就趕快推出,先占領市場,用戶的指責, 錯誤和問題再慢慢解決, 微軟是這方麵最“傑出”的代表。

體現在個人日常工作中就是緊張,節奏快,壓力山大。 我到矽穀後的第一份工作因為和其他同事關聯密切,上班時間不能那麽靈活,可以晚歸,但是不可以晚到, 每天早上起床就成了一大難題。 鬧鍾響了,可人還在夢鄉裏,一點兒醒的意思都沒有,累呀,困哪!再睡一小會兒, 就一小會兒!一小會兒後還是睡意昏沉,起不來!再睡兩分鍾,再睡一分鍾…… 直到實在不能再拖了,才急急爬起來,閉著眼睛迷迷糊糊地洗完澡,頂著一頭濕漉漉的頭發開車奔向辦公室。 晚上回來,匆匆吃過晚飯,準備好第二天要帶的午餐,在沙發上才坐一小會兒就昏昏沉沉地睡著了。就這樣日複一日,無休無止,時不時的晚上和周末還得加班。剛到IBM上班時因為工作涉及一個新的業務領域,要學習很多新東西,壓力就更大了。每天早上九點到公司,晚上十點才回家,一整天十幾個鍾頭滿腦子都是工作,一刻閑暇也沒有,雖然把家務事全都扔給了孩子爸,仍然是疲憊不堪。 早上來到公司裏,靠在走廊牆上等電梯,抬頭看見鏡子裏自己蒼白疲憊的臉,心中一聲歎息,這什麽時候是個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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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BM園區

到矽穀的前五年,孩子爸每個周末都要到公司去加班,以接近退休的年齡和半路出家的兩把刷子去和科班出身的年輕人競爭。 兩個人是都昏天黑地,家裏就隻能過最簡單的救火式的日子,哪裏出狀況,運行不了啦,就去哪裏匆匆滅火,能保證日常生活最基本功能的運行就不錯了,其他全部免談! 日子就是這樣一步一步地推著往前走。 直到幾年後買房搬家時,才發現從加拿大搬過來的幾個箱子都還一直沒打開過!

潮起潮落

我們到矽穀時正趕上高科技的漲潮期,大公司極力擴張,小公司則如雨後春筍般遍地冒頭。各公司爭相上市,互聯網公司的股票每天幾百點幾百點的漲。報紙上整版整版的招聘廣告每天都要占去好幾大頁,各大公司卯足勁用高薪,期權,股票和高額獎金吸引人才。一年365天,一天24小時,到處 燈火通明,各公司的停車場停滿了沒日每夜加班的員工的車,整個矽穀就是一個熱火朝天的不夜城!各種招聘會、研討會、產品展覽、講座、學習班、天天都有。社會上的商品推銷、投資理財、財經講座、房地產買賣也是如火如荼。爬梯天天有,免費的禮物,贈品隨處可得。整個矽穀到處都在咕嘟咕嘟地冒泡, 那真是一個狂歡的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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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聘會

我的第一份工作是在日本理光。拿到公司的聘書後需要到美加邊境去辦理北美貿易協定中規定的,加拿大人在美國工作所需的TN簽證。臨行前人事部門的人對我說起了招人難的事,說登了幾處廣告還是找不到合適的人, 我說我可以利用這次辦簽證的機會幫你了解一下加拿大那邊的近況。到溫哥華後我找了幾個朋友了解了一下那邊近期的勞動力市場情況,又瀏覽了主要媒體的招聘廣告,回來後對她講了加拿大那邊的動態,並把買到的幾分有大量招人信息、廣告的報紙交給她。第二天我正式上班,首先到人事部門報道,這位女士交給我一個信封,說:“我們和你工作的部門商量過了,決定把你的年薪增加五千。”啊呀,上班第一天還沒幹活工資就漲了五千,那是怎樣的驚喜!那時,如果能給公司介紹合適的人選並被公司錄用,很多公司都會發給幾千元的介紹費。

孩子爸上班的思科是當年研製開發互聯網設備的老大,股票在網絡大潮前上市,短短十年內股價竟然翻了一千倍, 公司市值(market cap) 攀升超過五千億美元 (500 Billion),越過了石油、汽車、銀行、高科技等各界的所有大佬,從一個小有名氣的網絡公司一躍成為當時華爾街,也是全世界,市值最高的公司,真正是“時來天地皆同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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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科園區夜景

公司股價翻著跟頭往上串, 早期進入公司的職工靠兌現期權成為千萬富翁的估計超過幾百位,真是財運來了擋都擋不住,成批的工程師隻憑借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就實現了發財夢真是從未有過的曆史現象。

孩子爸初到思科上班,除了工資比在加拿大漲了近一倍外,還給配發了公司的股票和期權,獎金月月有,每年還有兩次分紅。福利更不必說,有公司讚助的退休計劃,公司付大頭覆蓋全麵的醫療保險,給員工買的人身保險,事故保險以及公司提供的各種職工教育、家庭幫助、理財、健康輔導等等,不一而足。當然還有每天免費提供給職工的各種飲料和小吃…… 那兩年每次周末采購時我都會買一束花回家,插在桌上的花瓶裏,心中充滿了喜悅,覺得自己真正是從18層地獄爬到了地麵上,從此可以順著18層天堂的梯子一步一步地往上爬了!

除去各種福利,思科每年都會組織一兩次家庭日,全公司職工攜家帶口的狂歡大聚會。我們到矽穀第一年的第一次家庭日於那年的初夏舉辦,公司包下了矽穀最大的遊樂場 (Great American),供全體職工和家屬全天免費遊樂。遊園這天又給每個人發了一個簡易相機用來留下當天的美好記憶,每個人30美元用來買自己心儀的小禮物和零食,還有當天會用到的一些小物件,如可掛在身上的瓶裝水瓶套等。遊樂園內各種遊樂項目應有盡有,有不少以前從未見過的新項目,新設施;各類食品,飲料攤檔各出奇招招攬顧客;花樣翻新的禮品店隨處可見。在初夏明媚溫暖的陽光下,整個遊樂園裏人潮洶湧,充滿了歡聲笑語,人們盡情狂歡,恣意宣泄,時時處處不時傳出驚喜的歡呼,忘情的大笑。80年代初我們調到廣州工作,作為改革開放的門戶,廣州那時已是處處可見遊樂場,麵對高昂的物價,手頭那點兒死工資對付日常生活已是不易,哪裏有錢去“遊樂”!就是單位組織的唯一一次福利性遊樂,也隻能玩一兩個項目。今天不同了,整個遊樂園的所有遊樂項目全部免費,隻要你的身體足夠強壯,精力足夠充沛,膽子足夠大,盡可以全方位探索,隨意玩樂,恣情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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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科家庭日

這一年思科公司的聖誕節爬梯選在美國國家航空暨太空總署 (NASA) 一間巨大的飛機庫裏舉行,題名為火與冰 (Hot and Cool),機庫被裝飾得充滿節日氣氛,有精致的冰雕,也有烈焰噴發的火山。不同國家,地區的不同風味食物,飲料擺放在布置成不同民族風情的攤檔,肉林酒池,隨意享用。各種娛樂,遊戲和 運動設備隨處可見,想一個晚上把你所喜歡的遊戲,運動都逐一玩兒一遍根本是不可能的任務,因為種類實在是太多了!禮品,獎品堆積如山,回程時每個人都是滿載而歸。

第二年的聖誕爬梯是在舊金山機場旁邊的一個大酒店舉行,雖然規模沒有第一年大,但仍然是豐盛無比,極盡豪華。

“上帝欲讓你滅亡,必先讓你瘋狂”,2000年初納斯達克指數衝破五千點大關,五年間增長了百分之五百多,而過去的一年半就增長了百分之二百多!這以後互聯網(Dot-Com)泡沫破滅,納斯達克指數垂直下落,一年間就損失了百分之六十多,一年半後竟掉回到了1996年的水平!六年間大起大落近四百點,那是怎樣的瘋狂!思科的股價也應聲下挫,一年內就損失掉百分之八十以上,華爾街乃至全世界市值最高公司的輝煌隻保持了幾個星期,可謂“運去英雄不自由”! 我們和大多數人一樣,隻是在紙麵上做了幾天發財的美夢,從新落回到地麵上,老老實實過早九晚五的打工生涯。

各大公司開始噤若寒蟬,大幅度緊縮開支。 思科的漲工資停止了,期權逐年減少以至最後全部取消,分紅年年縮水,醫療保險年年漲價,以前幾乎每個月都發的獎金也消失的無影無蹤,每年兩次的家庭日也沒有了, 從2001年起一直到今天(2018年)18年來竟再沒有開過一次聖誕趴梯!怎樣的冰火兩重天!!

日常的福利也來了一個大縮減,我們剛到矽穀時,思科公司各個辦公樓的各個樓層都配有免費的各種小吃、多種飲料、咖啡、瓶裝水等等,隨意取用。網絡泡沫一破裂,先是拿掉了各種特色的免費小吃,再去掉各種品牌,各種口味的飲料和瓶裝水,隻剩下了可以提神,有助於提高工作效率的咖啡可以隨便喝。不斷減少的福利引來員工的普遍不滿,有人諷刺說:我們每天呼吸的空氣是不是也得付錢了?

我後來工作過的IBM還不如思科,除了供職工飲用的熱水和冷水外,什麽都沒有,連喝咖啡都要自己買。

當時流傳一組諷刺漫畫,說是一位高科技公司的員工,夜間遭遇匪徒,匪徒用刀逼近他說:“給錢還是給命!”這位員工不緊不慢地掏出公司的證件卡給匪徒看,匪徒不解,說:“我要的是錢財,你給我看這個幹什麽?”員工說:“我想讓你知道我是xx高科技公司的程序員 。”“那又怎樣?”“那就是說我既沒有錢也沒有命(人生)!”(英文中人生和生命是一個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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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矽穀高科技公司工作,既沒錢也沒有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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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在矽穀有了一份好工作就有了一切,失去了一份好工作就失去了一切,一點兒也不過分。一旦一個家庭的支柱失去了工作,整個家庭就會陷入極度的恐慌和黑暗中,全家的日常開銷,房貸,車子,健康保險,孩子上學的花銷等等全都沒有了著落,更不要說其他。互聯網泡沫破裂後,各公司大規模裁員,於是一個又一個的悲劇輪番上演。

一位男士被公司解雇,對老板恨之入骨,一日裝扮成披薩餅送貨員,敲開老板家的門,把老板殺死,然後自己跑到一僻靜處自殺身亡。

另有一對華裔夫婦因為雙雙被解雇,天天吵鬧過不下去而分居,這一日先生臨時回家取東西,妻子竟憤而開搶殺死自己的丈夫然後吞槍自盡。因為雙雙死在自家房內,以至房子成為凶宅,雖然大幅減價出售,仍然遲遲賣不出去。

一直到泡沫破裂後高科技蕭條的尾聲,還有槍擊殺人的事件發生。一位華人突然被公司解雇,自己的房產,投資等一下子就打了水漂,生活一下子變得一團糟,仿佛跌進了無底深淵,怎麽也看不到出路和前途,那種憤怒,迷茫,無助和痛苦無以言表。挨過了一個不眠之夜後,還是覺得走投無路,怎麽也平息不下心中的怒火,於是鋌而走險,攜槍回公司,一下子殺死了三個主管,震驚整個灣區。

整個矽穀一片蕭殺之氣。意誌堅強禁得起摔打的人則潛心修煉,讀書,上課,進修…… 竭盡全力趕上每天都在更新的知識和技術,追上日新月異的新潮流,重打鑼鼓另開張;一些人在外州找到了工作,撤離矽穀;一些人改行去做房地產經紀人或貸款經紀人;另一些人則選擇回國發展,房子妻兒留在美國,自己做空中飛人,兩邊跑。

高潮時,各個公司使出渾身解數用高薪高福利搶人,以求在同行中盡占先機,員工們也頻繁跳槽,不斷攀附高枝,尋求最佳發展機遇,爭取最大利益;低潮時各公司則勒緊褲帶大幅度削減開支,緊縮福利,大批解雇人,以保生存,被解雇的人則如被打入十八層地獄,強打精神四處找飯轍,沒被解雇的員工也是天天提心吊膽,時時擔心被解雇。 公司隨著潮起潮落而沉浮,個人則如在不停地拚命奔跑,追趕一輛飛奔的列車。有些人能夠在車上坐的比較穩, 隨著狂奔的列車風馳電掣;有些人則不停的攀上列車,被甩下來,再攀上去,再被甩下來……周而複始,痛苦不堪!

盡管絞盡腦汁縮減開支,大幅度減少福利,瘋狂裁員,還是頂不住衰退的狂潮,很多公司紛紛倒閉,數不盡的辦公樓封門閉戶,掛出出租,出售的牌子,幸存下來的公司也是門前冷落車馬稀。曾經車水馬龍、上下班高峰時段擁堵如停車場的很多街道,樹葉幾乎堆到了馬路的中央,也沒有人掃。餐館就更不用說了,高潮時,每到中午工程師們就開始議論哪裏有美食,然後蜂湧而至,無論是平時還是周末,不管白天還是晚上,各餐館總是一座難求。衰退一來,各餐館門前的停車場幾乎是空的,天一擦黑很多餐館就熄燈關門了, 整個矽穀死一樣的沉寂。

我們到矽穀後隻二,三年的時間, 那個比爾.蓋茨的第一個合作夥伴保羅.艾倫創辦的公司就倒閉了,如果早幾步去了那家公司,我們會落到怎樣的下場?

矽穀就是這樣隨著宏觀經濟大起大落,大喜大悲,潮起潮落間城頭頻繁變換大王旗,一批批公司被浪潮衝的無影無蹤,一批批新寵又粉墨登場。有些公司被衝擊後再難現往日的輝煌,從此一蹶不振, 有些公司卻能高歌猛進,繼續過高薪高福利的好日子!

我曾做過兩年合同的穀歌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即使是在Dot-Com最低潮的年月,它仍然是如日中天,不斷招兵買馬,大力擴充。當時穀歌是唯一給職工提供免費豪華餐飲的大公司,位於山景城的公司總部有好幾個餐廳,最大的一個餐廳有各個國家各個地區不同風味的食物供選擇,每天呈現不同的菜係,頂級廚師現場烹飪。各種飲料品種,味道數不勝數,多種風味小吃,甜點花樣翻新。餐廳裏麵座位一望無際,每天用餐時間人頭攢動,想找個座位都不是那麽容易。園區裏還設有風味餐廳,如亞洲餐廳,意大利餐廳等,給有特殊愛好的人士享用。風味餐廳提供那個國家的特色食品,食物更為新鮮、精致、美味可口,餐桌上還總是擺放一些精美可口的小吃,別有一番情調。我第一次到亞洲風味餐廳午餐,一進去就看到每個餐桌上都 擺放著在灣區難得一見的新鮮糖炒栗子,裝在精致的盤子裏,大為驚喜,真沒想到在美國還能吃到比北京還要美味的糖炒栗子!除去園區裏的多間正式餐廳,各個樓層還配有溫馨的廚房,提供多種水果、零食、酸奶和各種品牌、口味的飲料,亦可以按自己的喜好選則不同口味和品牌的咖啡,自己親手製做。時至今日(2018年),據說穀歌在整個灣區已有55間餐廳,位於山景城的總部就有33間!同時其他高科技新秀也紛紛效法,為員工提供花樣翻新的餐飲,有些費用全免,有些則象征性地收一些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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穀歌午餐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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穀歌餐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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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吃廚房

矽穀文化

由於產業間的激烈競爭,生活的快節奏和每天麵臨的巨大壓力,不可能也沒有必要天天西裝革履,光彩照人,於是發展出獨特的矽穀衣著文化:簡單,快捷,舒服,低調。蘋果的Steve Jobs 和臉書的 Mark Zuckerberg是最典型的代表。Steve Jobs 永遠是藍色牛仔褲加黑色高領套頭衫,Mark Zuckerberg則是買了一衣櫃藍色牛仔褲和灰色短袖套頭衫,每天換上一套同樣的行頭。 在矽穀很難見到有人西裝革履,偶爾見到個把,最大可能是國內出來公幹或探親旅遊的人。一般來說掙錢時要西裝革履,注重儀容,花錢時則隨意穿戴,自己喜歡,舒服就好,可是在矽穀掙錢和花錢時都一樣,隻是在一些非常正式的場合如婚禮,葬禮以及參加一些特別的會議才會正裝出席。從前申請工作麵談時還必須穿的比較正式,後來就是在這種正規場合,敏感時刻,大家也不約而同地穿起休閑裝了。

矽穀人看起來很隨意,很友好,事實上各個公司都有嚴格的行事規範和準則,在公司裏大家都得嚴格按著政治正確的原則行事,絕不能有任何言行表現出種族,性別,年齡和宗教歧視,更不能有哪怕是些許的性騷擾的言辭或舉動,哪怕是性暗示,弄不好就會惹上官司或丟掉飯碗。老板不可以問員工的年齡,員工之間也不能問別人的年齡,更不可以在工作上有任何年齡上的歧視。如果你願意,有能力,公司也願意要你,你幹到一百歲也沒人覺得有什麽不合適。思科現在最年長的員工是85歲。

高科技公司大多上班時間靈活,有的人早上6,7點鍾就來上班了,下午3,4點就打道回府。有的人卻是在下午3,4點鍾才來上班,幹到半夜才回家休息。所以常常可以看到在某一時刻有人正背著背包準備回家,有的人卻剛剛停下車,提著包走進辦公室。如果你願意或家裏有事也可以在家裏上班(work at home),還有些人可能就是在千裏之外的其它地方上班(remote)。Dot-Com高潮時有些人幹脆就不回家了,困了累了就在桌子底下或找個僻靜的地方眯一會,醒了再幹。靈活歸靈活,但是你必須把你自己的工作保質保量按時做好,公司每年都有幾次工作表現評估,你要是落在了最底下的百分之十以內就要小心了,分分鍾都有被炒魷魚的可能。
老板對員工的評價也比較特別,如果老板誇你工作很努力(hardworking),你就要小心了,那不是在誇你,而是在警告你:你不大符合這個工作的要求,工作吃力,表現勉強,別人一周能完成的工作你可能需要加倍努力,兩周才能完成。 在矽穀公司注重的是創造力和效率,而不是苦巴苦業的老黃牛精神。如果老板誇你聰明(smart),你就可以稍稍放心了,他是在說你能勝任這份工作。如果他說你是天才(Genius),那你就離提職漲薪不遠了,可以高枕無憂了。

公司注重保護隱私,隻要你不犯法,不傷害別人,不侵犯別人的利益,又能幹好本職工作,你想怎樣就怎樣,想幹什麽就幹什麽,沒人管你,更確切地說沒人關心你,在意你,那是你的權利。 上大學時清華要求中午所有的人必須睡午覺,如果有人不睡午覺還會受到批評。孩子爸的這一習慣,或者說“毛病”一直沒能改過來,從 初闖加拿大上學打工的艱辛時期,壓力山大的北美第一份工作,一直到思科一路睡過來,實驗室,汽車,公司的獨處室(quiet room)都是他休息和夢遊的地方。 在思科上班時因為離家近,有時幹脆回到家裏夢周公,以求下午晚上有更充沛的精力。思科19年,竟沒有一個人注意或過問他中午這段時間去哪兒了!

對殘障人士的關懷更是無微不至。初到思科,公司給員工配備的電腦顯示屏都是14吋的,孩子爸每天一整天坐在電腦前工作,眼睛感覺非常累,於是申請換一個大的顯示屏,有關人員很嚴肅地對他說:14吋電腦顯示屏是公司的標準配置,沒有正當理由任何人都不能特殊。(那個年頭大顯示屏還是挺貴的) 孩子爸對他說:我是老花眼(Visual impairment),對小字體有閱讀障礙。 不需要再囉嗦,第二天一個大電腦顯示屏就送到了辦公桌上。

矽穀就是這樣一個神奇的地方,它聚集了一群高智商,大能量,追求極致,不達目的死不休的科技精英,他們標新立異,勇於創新,追求完美並且樂在其中,在理想的追尋中,在事業攀爬的路上, 過著大起大落有喜有悲的生活。

註: 部分照片/圖片來自網絡

所有跟帖: 

LOL!沒看見大悲呀都是大喜。老楊和他老婆也是那時從加拿大來美國的吧。佩服年過半百還敢於折騰而且運氣這麽好的。 -Rockeymountain- 給 Rockeymountain 發送悄悄話 Rockeymountain 的博客首頁 (0 bytes) () 07/14/2018 postreply 21:55:13

裏麵提到其他人的大悲。物傷其類吧。 -有言- 給 有言 發送悄悄話 有言 的博客首頁 (0 bytes) () 07/15/2018 postreply 02:24:21

也就打份工而已,寫得這麽高大上 -justforfun- 給 justforfun 發送悄悄話 (78 bytes) () 07/15/2018 postreply 20:21:04

lol, 打倒搶米國銀飯碗的大家拿人。 -chase1993- 給 chase1993 發送悄悄話 (0 bytes) () 07/16/2018 postreply 06:14:11

你們是不是該換個思維方式哦?在美國,50歲以上還給人打工,這就是最大的錯誤! -acer2017- 給 acer2017 發送悄悄話 acer2017 的博客首頁 (824 bytes) () 07/16/2018 postreply 06:45:02

有多少錢,當沒當老板,都不是人生成不成功的標誌,有一天你會懂的。 -longsky- 給 longsky 發送悄悄話 (0 bytes) () 07/16/2018 postreply 07:49:14

標準可以討論,不過50多歲的人,還被自己兒子輩一類的年輕人領導說教,不覺得悲哀嗎? -acer2017- 給 acer2017 發送悄悄話 acer2017 的博客首頁 (1065 bytes) () 07/16/2018 postreply 09:28:31

寫文人當年決定去美國無可厚非,以當時的眼界,絕大多數人都是追求更高的工資 -dxnbz- 給 dxnbz 發送悄悄話 (441 bytes) () 07/16/2018 postreply 08:17:34

樓上說話幹嘛這麽苛刻?人活各有所長,何必強求一律? -wumiao- 給 wumiao 發送悄悄話 wumiao 的博客首頁 (56 bytes) () 07/16/2018 postreply 14:31:19

寫得挺好的,了解了矽穀生活的一麵,謝謝 -無法弄- 給 無法弄 發送悄悄話 無法弄 的博客首頁 (0 bytes) () 07/16/2018 postreply 15:24:34

一段人生經曆,勇氣和成功,寫得好,讚你一個。 -Wenlongw1- 給 Wenlongw1 發送悄悄話 (0 bytes) () 07/17/2018 postreply 04:31:57

+10000 -financewoman- 給 financewoman 發送悄悄話 (0 bytes) () 07/17/2018 postreply 05:2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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