擇優與世襲

窗外驕陽，烤得人喘不過氣。能窩在家清涼的沙發上看閑書，便是莫大的趣事。 最近也是邪門，雜誌報章，突然鋪天蓋地、連篇累牘全是美國的世襲精英教育，之前似乎少有。一一翻閱過來，更是驚悚。原來放眼望去，當今世界，即便優秀也來自世襲，世間早已沒啥任人唯賢（meritocracy），新大陸的一切，也早是世襲傳承（aristocracy）的天下了。

年前在北京，國子監科舉展上看到，中土科舉曆史上即便寒門的比例少於商宦，也並不懸殊 。總體大抵比例是52:48，商宦略勝。但考慮到封建社會農耕時代，訊息資源有限，又分布不均。能達到這般比例，已經相當多元與包容，並不容易。更重要的，這科舉是關起門來一包到底。莘莘學子，隻要詩書過了那道門檻，不需琴棋畫外加體育，即可登堂入室。之後，就是國家供養。然後，靠著自己的造化悟性，慢慢磨練。曆史上出人投地的，寒門出身可不在少數。

今天，看似資訊快捷，機會平等，卻才是真正在比拚家世。先不說入大藤牛校必須的各式才藝成績，更多的靠的是政商家世的資源關係、影響教化。藤校篩選，還隻是序曲。畢業就業時的運作，才更顯八仙過海。早前花兒街日報披露，街上的投行，互相之間的子女錄用已是公開的秘密。各大私募基金招收見習，也隻去區區幾所私校，倒與頂尖的Cal、UM、UVA等大公立擦肩而過。記者問為啥，recruiters隻是太極八卦，拿了時間精力推脫。嗨，說白了，就是窮家背景的孩子登不了大雅之堂。

這就好像馬拉鬆比賽，一邊兒端茶送水一路私人補給總是恰到好處，另一邊兒，是行外人的生猛死磕，缺水少吃穿錯鞋不說，可能連路都跑錯。能出頭的，也隻是極少數資質秉異的超人。美國夢的平等與機會，大凡也是幻想說辭。這寒門，其實難出貴子。

哎，龍鳳相生、鼠仔打洞。咱這樣的父母，頂著技術與學問的高帽，其實一無所有。孩子即便大藤出來，也還是個攻城獅的苦命。咱一沒有商人的資本、二沒有政客的身段，更沒有幫助孩子臨門一腳的卓見膽識。哎，大夥兒說說，是該繼續和孩子死拚排名，在羊腸小路上苦力跋涉呢？還是就此鬆綁放羊，選擇個容易溫飽的工程專業，上個不溫不火的學校，再張大了嘴，等著以後撞個startup，一夜暴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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