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鹿特丹到荷,比邊境不過140多公裏,但直到比利時的標牌在車窗外一閃而過,我才意識到,我們已經進入另一個國家。
上次來比利時,因為行程很緊,我們帶著女兒隻去了布魯塞爾,離開布城的時候,我告訴自己,將來一定要抽時間去看看比利時的其它地方,那時我並不知道,這個將來意味著二十年。
很長時間以來,我都不太分得清比利時國旗和德國國旗的區別,兩者都是紅,黃,黑三色,但前者是豎著的三條,後者是橫著的三條。到底是誰抄襲了誰?現代比利時獨立於1831年,而現代德國在俾斯麥的努力下,直到1871年才宣布統一,如此說來,德國抄襲比利時的嫌疑似乎更大一些。
荷蘭,比利時,盧森堡在地理上靠得很近,前者在北,後兩者在南,曆史上,它們曾經擁有一個共同的名字 - 尼德蘭地區。
十六世紀,西班牙哈布斯堡王朝通過聯姻占據了尼德蘭,但隨後西班牙的橫征暴斂催生出威廉一世(William of Orange)領導的獨立革命。1581年,信奉新教的北方各省在海牙召開代表大會,宣布成立共和國。但是以天主教為主的南方卻仍然依附於西班牙,尼德蘭地區從此分裂成了北方的聯省共和國和南方的西屬尼德蘭。
1815年拿破侖戰敗,為了從北方牽製法國,英國和普魯士等列強鼓動尼德蘭南北方統一,成立了尼德蘭聯合王國,荷,比,盧就此變成一個國家,威廉一世(William I of the Netherlands)成為聯合王國的國王。這個威廉是前麵那位“國父”威廉的五世孫。
但經過兩百多年的分裂,尼德蘭南北雙方在宗教,語言和生活習慣等方麵都有極大差異,十五年後,南北再次分裂,比利時正式獨立出來,成立君主立憲製王國,並選擇了一位德國貴族,薩克森-科堡-哥達公國的王子利奧波德作為比利時的第一任國王。
比利時人主要說弗拉芒語,法語和德語,我們這次去的幾個城市主要集中在說弗拉芒語的佛蘭德斯地區(Flanders)。
佛蘭德斯因為地處平原,戰略位置相當重要,英法百年戰爭和兩次世界大戰都曾在此爆發。
我第一次聽說佛蘭德斯,還是來自加拿大的那首著名的戰地詩篇。
1915年參加一戰的加拿大軍人約翰·麥克雷(John Alexander McCrae)目睹身邊戰友的死亡,寫下了《在弗蘭德斯戰場》(In Flanders Fields):
在佛蘭德斯戰場,罌粟花隨風飄蕩
一行又一行,綻放在殤者的十字架之間,
那是我們的疆域。而天空
雲雀依然在勇敢地歌唱,展翅
歌聲湮沒在連天的烽火裏
此刻,我們已然罹難。倏忽之前,
我們還一起生活著,感受晨曦,仰望落日
我們愛過,一如我們曾被愛過。而今,我們長眠
在佛蘭德斯戰場……
繼續戰鬥吧
請你從我們低垂的手中接過火炬,
讓它的光輝,照亮血色的疆場
若你背棄了與逝者的盟約
我們將永不瞑目。縱使罌粟花依舊綻放
在佛蘭德斯戰場......
受到這首詩歌的影響,每一年11月11日的國殤日,加拿大人都會不約而同地佩戴上罌粟花,以紀念在曆次戰爭中捐軀的將士。
我們的第一站安特衛普(Antwerp),是比利時第二大城市。
一進城,滿街皆是鱗次櫛比的天主教教堂,這才是我心目中的老歐洲啊。
這座城市的守護神是聖母瑪利亞,街頭隨處可見形態各異的聖母雕像。
如果問安特衛普人,最能代表這個城市的是什麽?他們一定會回答:“鑽石!”
安特衛普是世界鑽石交易中心,全球80%的毛坯鑽石和50%的成品鑽石都流經這兒。
安特衛普工匠的鑽石切割技術也是公認的世界第一,“安特衛普切割法”已成為全世界的通用標準,“安特衛普品質”成為鑽石貿易裏完美加工的同義詞。
安特衛普之所以在鑽石業中有如此舉足輕重的地位,和猶太人密切相關。16世紀許多被迫害的猶太人從歐洲各地逃到安特衛普,其中有不少是專業鑽石商人。
幾個世紀過去,這兒已經成為世界上除了紐約以外,猶太人最多的城市。
這兒的猶太人社區以哈西迪猶太人為主,他們是猶太民族中最傳統,最封閉的一群,哈西迪猶太人恪守嚴苛的教條,推行反現代化的教育。父母絕對不允許孩子閱讀世俗的書籍,女人更受到特別的限製,不能開車不能考駕照。
他們特別排外,隻生活在自己的圈子裏。我們住的樓下是一個猶太人會堂,每次進出,都會感覺到從門裏射來的道道警惕的目光。
看著滿街戴著Borsalino禮帽的猶太人,兒子說:“我們是不是又回到耶路撒冷了?”
這天因為在荷蘭停留時間比較久,進入安特衛普的時候,天色已晚,大部分教堂都關門了,LD說:“這次我們不進教堂,去看看安特衛普一個特別的地方。”
安特衛普中央火車站(Antwerpen-Centraal),是這個城市地標性建築,號稱歐洲最漂亮的火車站。
宛若宮殿一般的外觀,有人稱它“火車大教堂”。
在開啟自駕之前,我們在歐洲旅行都是乘坐火車,從法國到德國,從捷克到匈牙利,從奧地利到瑞士,我們路過無數或現代或古典的火車站,但如此典雅的火車站,我還是第一次看到。
一進入火車站,我就被大理石打造的巴洛克風格大廳所震撼。75米高的穹頂就好像教堂大廳,大鍾立於月台拱門之上,背景是扇形花窗,牆麵上雕花精美,拱柱逐層向上延伸,氣氛肅穆而莊嚴。
此時,如果駛過一列冒著白煙的蒸汽車頭,再走來一對打扮入時,提著皮箱的男女,那我們就真的穿越回百年前了。
穿過拱門,這兒是候車大廳,牆上的大鍾環繞著大理石雕花,下方是一座騎士半身像,胸前的城堡雕刻,還有兩側的金叉與雙頭蛇權杖,古典藝術與工業美學,在這兒完美的結合。
2009年,美國《新聞周刊》在評選全世界最美的火車站時,把安特衛普中央火車站列為第四。
國內很多旅遊博主信誓旦旦地說,這座火車站的建造資金來自清政府的庚子賠款,但我至今都沒有在英文世界找到任何確認此事的文章,在人雲亦雲,跟著眾人感歎之前,我對這種說法存疑。
安特衛普是一個開放的城市,除了猶太人,這兒還生活著很多華人。
火車站不遠處就是安城唐人街。
雖然它的規模沒法和多倫多的唐人街相比,但入口處的中式牌樓倒是金碧輝煌。這是歐洲最大的中式牌樓。
這也是比利時第一座被正式命名的唐人街,雖然隻有一條冷清狹窄的街道。
希望有一天這兒的華人或者他們的後代能走出這條街,走出傳統的餐館,中藥鋪和超市等海外華僑的傳統行業,在鑽石街也能占有一席之地。
安特衛普的大廣場(Grote Markt)雖然沒有布魯塞爾大廣場名氣響亮,但我更喜歡這兒的安靜。
這座大廣場是文藝複興和巴洛克兩種風格的混合,反映了16,17世紀安特衛普作為歐洲商業中心的繁榮與輝煌。
商會樓(Gildehuizen)是商人和手工業者的聚集地,大概是因為這座城市在曆史上與漢薩同盟城市有著密切的貿易關係,這些帶有高高山牆的商會樓,和裏加,塔林的建築很相似。
安特衛普市政廳(Antwerp City Hall)建於16世紀,是北歐文藝複興時期建築的傑出代表。
市政廳的正麵有三個壁龕,正中央的是聖潔的城市守護,兩旁的女神分別代表公義與智慧,象征著一個清廉政府必須具備的美德。
大廣場上有一座年輕勇士布拉博的雕塑 - Brabo's Monument,傳說這位勇士曾把一個作惡多端的壞人手剁了下來,扔到了河裏。扔掉手,荷蘭語是hand werpen,時間久了就演變成如今的城市名 - 安特衛普(Antwerpen)。
暮靄之中,一位老者輕輕地吹起長笛,悠揚的音樂在廣場回蕩。
我們坐進街角的一家餐館。
比利時人吃青口(Mussels)頗有中國人吃大閘蟹的意思,這兒的青口口味有20多種,我最喜歡葡萄酒烹青口,不但掩去了腥味,還帶出一股醇香。
比利時和德國一樣,都是啤酒大國,但和德國啤酒相比,這兒的啤酒口感更豐富,那種濃濃的果香味,讓LD即使回到加拿大,依然難以忘懷,那天他從酒水專賣店LCBO拎回一箱比利時啤酒,我的舌尖終於又接觸到那種美妙而熟悉的酒香。
次日一早,告別安特衛普,繼續西行,下一站 - 根特。
根特(Ghent)是比利時第三大城市,中世紀時,它是佛蘭德斯伯國的首府。
根特位於斯凱爾特河(Scheldt River)和萊斯河(Lys River)的交匯處,交通十分便利,中世紀時,借助於羊毛紡織和貿易,古城迅猛發展,一度成為西歐僅次於巴黎的大都市。
但到了16世紀英格蘭開始對羊毛出口實施限製,當地的原材料供應受到嚴重影響,加上荷,英等國的紡織業崛起,根特逐漸失去了在歐洲紡織品市場的主導地位,曾經的繁華慢慢消退。
1913年世界博覽會在根特舉辦,來訪者驚訝的發現,默默無聞的根特,居然保存了如此多的中世紀文化遺產。
這兒古跡很多,最著名的是根特三塔。
第一塔:聖巴夫大教堂(St. Bavo's Cathedral),它的曆史可以追溯到10世紀,當時它還是一座小型的聖約翰教堂(Saint John’s Church),12世紀,它被擴建為羅馬式教堂,15世紀發展成為如今的哥特式大教堂。隨著根特在中世紀的興盛,聖巴夫大教堂逐漸成為城市的宗教中心。
與灰色的外部不同,教堂內部的屋頂貼的是紅磚。因為教堂曆經不同曆史時期的改建,中殿內混雜著哥特式的束柱和尖肋拱頂、文藝複興式的唱詩班屏風,以及洛可可式的講道壇。
教堂內陰暗的光線讓人壓抑,但五彩斑斕的精美花窗讓陰森肅穆的氛圍多了些許明亮。
花窗的顏色非常豐富,不同的顏色具有不同的宗教含義 - 藍色代表聖母瑪利亞,紅色象征基督的犧牲,綠色則表示希望和複活。
洛可可風格的布道壇異常華美,它是出生在根特的18世紀著名雕塑家洛朗·德爾沃(Laurent Delvaux)花了整整四年時間精心雕刻而成。
雕塑名為《時間發現真理》(Time Discovers Truth),右邊代表真理的女子手捧聖書,旁邊的小天使正在將桂冠戴在她的頭上,左邊代表謬誤的老頭仿佛被揭穿了隱秘似地掀開蓋在頭上的衣服,露出驚恐的神情。
這組群雕栩栩如生,最右邊的天使頭側向左,舉起一根手指,彷佛對來往的信眾說:“聽聽他們在說什麽?”
西牆上掛著一幅魯本斯(Peter Paul Rubens)1624年創作的油畫《聖巴夫進入根特的修道院》。
聖巴夫(Saint Bavo of Ghent,622-659)是出生在列日附近的貴族軍人,年輕時放蕩不羈,妻子去世後他聽了主教聖阿曼杜斯(Amandus,600-680)的布道,決心皈依基督教。畫中身著盔甲披著紅袍的便是聖巴夫,他在修道院門前向聖阿曼杜斯跪拜,從此出家修行,聖巴夫最終死在了根特,並成為這座古城的主保聖人。
主祭壇上的聖巴夫像由佛蘭德斯雕塑家亨德裏克·弗蘭斯•範布魯庚(Hendrik Frans Verbrugghen)創作於1719年。
唱詩班的座椅是1782年工匠們用桃花心木製作的,三百多年的時間,這兒不知坐過多少童男童女。
我並不信仰基督教,聖巴夫大教堂對我來說,更像一座藏品豐富的藝術展覽館。
雖然這兒的收藏璀璨輝煌,但很多人來後卻直奔一個小禮拜堂。
走進禮拜堂,黑暗中,玻璃櫥窗後麵,一幅祭壇畫正在緩緩展開,圍觀的遊客屏息靜氣。
這就是被稱為佛蘭德斯明珠的曠世名作《根特祭壇畫》(Ghent Altarpiece),又名《神秘羔羊之愛》(Adoration of the Mystic Lamb)。
15世紀20年代,當時的根特市長喬斯 維德(Joos Vijd)夫婦在大教堂捐助修建了維斯禮拜堂(Vyd Chapel),他委托休伯特·凡·艾克(Huber van Eyck)為禮拜堂畫一幅祭壇畫,但休伯特沒有畫完就撒手人寰,弟弟楊·凡·艾克(Jan van Eyck)接手,於1432年完成這幅巨作。
這幅畫在世界藝術史上具有舉足輕重的意義。
雖然歐洲此前已經有了油畫,但當時所用的顏料是用蛋清調和的,油畫不僅易裂、色彩暗淡,而且難以長久保存。楊·凡·艾克研究出新的油畫顏料配方,不僅使油畫色彩鮮亮,還能多次上色、塗改,這幅祭壇畫被認為是世界上第一幅真正的油畫,而楊·凡·艾克也被稱為世界油畫之父。
這件作品展現了極高的寫實主義。凡·艾克兄弟對人體、服飾、建築以及自然景觀的描繪異常精細,幾乎達到了照片般的逼真效果。很難想象這件作品出自人物類油畫普遍呆板的文藝複興早期。
其實用一幅來指稱她是不準確的,當這件作品被合上的時候,展現在觀眾麵前的八幅子畫,而被打開後,又變成十二幅子畫,合上時,色調淡雅,打開時,金碧輝煌。219位各色人物,出現在二十幅子畫裏,每一幅都蘊藏著深刻的宗教寓意。
她背後的寓意和象征是如此豐富,以至於將近600年過去了,依然有人對畫中的每一個細節孜孜不倦地研究,越研究越著迷。
我和LD邊看畫,邊討論畫麵正中穿紅袍,戴著鑲嵌珠寶帽子的到底是耶穌基督還是上帝(對此,目前學界尚無定論),兒子在旁邊說:“這有什麽好爭論的?上帝的樣子誰也沒有見過,但你們不知道三位一體(Trinity)嗎?中間那位既是耶穌,也是上帝。聖父通過聖子,向人們傳遞聖靈。”
可惜,這件作品已經不完全是原作了。
1934年,祭壇畫中的兩塊畫板被盜。雖然後來有一塊畫板得以歸還,但還有一塊至今杳無蹤影,丟失的那塊位於祭壇畫的左下角,現在我們看到的那幅子畫是仿製品。
雖然人們總說缺憾是一種美,但美一旦有了缺憾,就不再是當初的美。
這幅畫不僅多次被盜,在戰爭中也是命運多舛。
二戰爆發前,為了保護根特祭壇畫免遭戰爭破壞,比利時將她轉移到了法國南部,但德軍占領法國以後,祭壇畫還是被運到德國。戰爭接近尾聲時,納粹高層意識到盟軍即將勝利,便決定將大量掠奪的藝術品藏匿於安全地點,祭壇畫被藏匿在奧地利哈爾施塔特附近的一個鹽礦中。
1945年,祭壇畫終於被歸還給比利時,她也是戰後德國歸還給他國的第一件劫掠的藝術品。
第二塔:聖尼古拉斯教堂(Saint Nicholas Church),聖尼古拉斯被認為是商人和手藝人的保護神,這座教堂由根特當地的商人出資於13世紀修建。教堂是典型的典型的哥特式建築,因為采用產自圖爾奈(Tournai)的藍灰色石頭而讓這座教堂呈現出與眾不同的色調。
聖尼古拉斯教堂最顯著的特點是它的中央塔樓,這座塔樓不僅為教堂本身服務,還曾用於根特的觀察塔。
主祭壇上的雕像是聖尼古拉斯。
相對於聖巴夫教堂,聖尼古拉斯內部略顯粗糙。
曆史上,這座教堂也是多次被折騰。16世紀末根特被加爾文主義者控製期間,教堂的宗教裝飾、雕像和藝術品被摧毀或損壞,許多珍貴的宗教文物喪失。
拿破侖戰爭期間,根特被法國軍隊占領,教堂被法國軍隊用作軍火庫和馬廄,進一步損害了建築的結構和裝飾。
1950年代,聖尼古拉斯教堂的地基和牆體部分出現了開裂和沉降,從而威脅到整個建築的穩定性,導致這座教堂不得不在1960年關閉。
2022年教堂經過再一次整修,終於再次對外開放。
第三塔:根特鍾樓(Belfry of Ghent)
鍾樓入口,有一座布廳( The Cloth Hall),中世紀時,這兒是根特商人進行羊毛和布料交易的主要場所。
鍾樓高93米,256級台階螺旋上升,直達塔頂。
塔頂過道隻有一人寬,憑欄眺望,風景絕佳。
一邊是聖巴爾夫大教堂。
另一邊是聖尼古拉斯教堂。
根特三塔撐起了古城美麗的中世紀風景線。
根特不止孕育了藝術,她和很多曆史人物也緊密的聯係在一起。
以前讀英國玫瑰戰爭史的時候,對那位蘭開斯特公爵 - 岡特的約翰(John of Gaunt)的名字很好奇,到了根特,我才知道,彼處的岡特就是此處的根特,這位被譽為歐洲祖父的蘭開斯特家族始祖和那位雄霸四方的神聖羅馬帝國皇帝查理五世一樣,都出生在這裏。
離開三塔不遠處,就是號稱根特拍照取景最佳點 - 聖米歇爾橋(Saint Michael's Bridge)。
橋邊有攤販在售賣根特特產 - Cuberdon。這種糖果因為外觀頗似鼻子,遊人戲稱它“鼻子糖”。
鼻子糖看似堅硬,一口咬下去,卻是奶油般濕軟。內裏的果醬由鮮果汁製成,當保鮮期隻有幾天時間,我們隻能現吃,無法帶回加拿大。
跨過聖米歇爾橋,這兒有一個很好聽的名字 - 香草河岸(Graslei)。
這兒曾經是根特的港口,河岸兩側的山牆型建築曾經是當地商人的會所,如今大部分已經改建成餐館。
半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我們也不得不和這座小城說再見了。
來之前,根特於我來說,隻是一個遙遠的比利時的一個很不起眼的名字而已,我沒有想到,這個名字後麵還有如此深厚的曆史,當根特漸漸消失在汽車的後視鏡的時候,這座小城對我們來說,多了一份親切。
《孤獨星球》曾經寫過:根特是被比利時人保守得最好的秘密,雖然大多數人從來不曾把它列入旅行計劃中,不過你知道這個秘密以後,如果依然忽視它,那就是個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