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在貴州的傳教士

(作者提供)

曆史上,瑞士曾經向包括中國在內的遠東國家派遣過不少傳教士,來自瑞士法語區的魯道夫·阿爾弗雷德·波斯哈特·皮亞吉特(Rudolf Alfred Bosshardt Piaget,簡稱:勃沙特,中文名:薄複禮)夫婦就是其中之一。

日前,一位來自北京從事國家博物館曆史學研究的資深學者向瑞士資訊記者談起一位曾經在中國跨越五省區、曆時560天親曆近萬裏紅軍長征的特殊曆史人物的故事,他就是瑞士傳教士勃沙特。

由於過去曆史對這位瑞士傳教士有偏見而沒有給予正麵評價,所以他在中國的故事鮮為人知,尤其是他隨紅軍長征途中發生的故事從未向外披露過。直到幾年前,在中國部分史學家呼籲下才重新給予定位,並對勃沙特在中國革命年代所作貢獻給予充分肯定。

此外,還將勃沙特離開中國後以自身經曆和獨特眼光撰寫出版的自傳體史記認定為是向國際社會真實、全麵介紹中國紅軍情況的西方國家第一人,因為勃沙特出版的專著從時間上要比美國記者埃德加·斯諾 (Edgar Snow)的《西行漫記》,即《紅星照耀下的中國》(Red Star Over China)還早一年。

傳教士與紅軍不期而遇

1922年剛過完24歲生日、畢業於教會神學院的瑞士傳教士勃沙特因受他供職教會派遣告別家鄉與親人隻身一人來到中國最貧窮的省區貴州傳教。不久巧遇同樣來自瑞士法語區,也在貴州的一位女傳教士羅斯·波斯哈特(Bosshardt Rose)。他倆一見鍾情墜入愛河並情投意合,遂於1931年成婚。該年勃沙特在貴州鎮遠基督教堂(Christian Church,Zhenyuan)當牧師。

勃沙特在其後來出版的史記中敘述,“1934年10月1日,是我來貴州12周年紀念日,也是我難忘的日子。那天,同在貴州傳教的各國牧師以及他們的家屬參加了一次小小的聯誼聚會後,為抄捷徑我們與凱威爾·海曼(Kewell Heman)牧師夫婦及家人在返回時決定沿崎嶇山路前行。

正當途經黃平(Huangping)老城“舊州”(Jiuzhou)並興致勃勃地爬上一座山包,前往的小村莊已一覽無遺,但是還沒等下山,這時從樹林中突然衝出一批持槍的紅軍六軍團長征先遣隊官兵並攔住了我們的去路。萬萬沒有想到,這一偶遇征戰中的紅軍且改變了我嗣後的傳教命運,從此開始了讓我永生難忘的18個月近萬裏艱苦的隨軍行程”。

星夜幫紅軍譯作戰地圖

當紅軍進入“天無三日晴,地無三尺平”的貴州後,由於地形複雜且僅靠不足20平方厘米的學生地圖指引,所以紅軍被迫行蹤飄忽還經常迷路。一天,在舊州一處廢棄的外國人居地紅軍意外發現一張可被用來幫助行軍作戰的貴州省詳細地圖。這地圖麵積足有1平方米,對於不熟悉貴州地形的紅軍來說該圖就顯得更加彌足珍貴。

由於該地圖上標注的全是外文,時任軍團長蕭克(Commander Xiaoke)以及周邊稍懂外文的紅軍官兵隻能辨認出地圖文字不是英文,但且說不上是何種外文,也根本看不懂讀不出周邊村莊河流的名稱。蕭克聽說勃沙特能講些漢語,就命身邊人員將“老勃”請來。

倚仗一盞煤油軍用馬燈的照明,蕭克讓勃沙特在方桌上展開地圖,通宵達旦地由老勃逐字逐名地將地圖標識的法文山脈、村鎮、河流以及地名一一口譯成漢語,由參謀(Staff Officer)逐一在法文地名邊上標注中文;而蕭克則在一旁陪伴並不時與老勃談笑風生,興意甚濃,當他們把地名譯完時已是五更天了。

勃沙特後來在其回憶錄中寫道,這是他隨紅軍長征以後從真正意義上直接幫助他們的第一件有意義的事情。勃沙特翻譯的軍用地圖幫助紅軍不再迷路,而且對部隊在貴州的行軍作戰、決定紅軍的行動方向起了非常積極的作用;尤其是紅軍發揮遊擊戰術優勢甩掉國民黨圍困阻擊部隊,一舉取得多場勝仗,也是因為這張地圖起了作用。

蕭克將軍也在後來的回憶錄中不時提及勃沙特星夜幫助翻譯地圖這件事並稱紅軍後來轉戰貴州東部直到進入湘西,其間全是靠這張地圖。

與紅軍將領結不解之緣

勃沙特翻譯地圖時與蕭克的攀談,無意中將自己在貴州風風雨雨12載傳教生涯中的所見所聞和盤托出,因此紅軍對他的身世也有了更多的了解;從而使得蕭克在半個世紀後的回憶錄中還特別提到:

“···與勃沙特的一席交談給我增添了貴州當地的風土人情,獲得了許多軍事上的有用信息,尤其是軍隊行進在少數民族積居(聚居)的山寨會遇到意想不到的困難等方麵提供了眾多有益的幫助,使當時紅軍避免了不該走的彎路;也使我在思考當時部隊行動方向時有了一定的依據。”此後,蕭克與勃沙特在行軍途中還有過類似多次親密接觸,從而加深了雙方的了解與感情。

當勃沙特隨紅軍行進近萬裏曆時18個月轉戰貴州、四川、湖北、湖南、雲南等5個省於1936年4月12日複活節(Easter Day)那天抵達雲南富民縣(Fumin,Yunnan)後,決定留在當地繼續他的傳教事業時,蕭克特設宴為紅軍長征途中這名奇特的參加者餞行並留足了“盤纏”(Travelling Expenditures)。

由於勃沙特在紅軍最困難時幫助了他們並做了對紅軍有益的許多事情,因此蕭克對他有了不同一般的好感並對他留下半個世紀都忘卻不了的記憶。後來蕭克在其回憶錄中多處提及與勃沙特那段富有傳奇般的特殊交往。

1984年當美國著名作家哈裏森·索爾茲伯裏(Harrison Salisbury)來中國采訪有關紅軍長征素材時,中國政府就委托他幫助尋找勃沙特;蕭克上將(Colonel General)出訪途經法國也請法方打聽。後幾經周折,最終經法國使館找到勃沙特在瑞士的親人比吉特夫人(Madam Bigguet)後才使得闊別半個世紀的蕭克與勃沙特雙方音訊再通,重敘了當年佳話。此後,蕭克將軍還通過外交途徑給勃沙特帶去中國人民解放軍60周年紀念畫冊等;“老勃”也時常轉去對蕭克老友的問候。

撰專著回憶長征中紅軍

勃沙特離開紅軍後繼續在雲南傳教,並依據他隨紅軍行進中的所見所聞所思,僅用四個月時間就撰寫了他第一本向西方世界介紹中國紅軍的自傳體專著,名為:《One Thousand Miles of Miracle in China》,中文直譯為:《中國一千英裏的奇跡》,共12章,約10餘萬字。有人亦將它譯成《神靈之手》(The Restraining Hand,中文名《紅軍長征秘聞錄》)。

由於書的初稿是用英文撰寫的,所以該書由英國倫敦哈德爾和斯托頓公司(Hodder & Stoughton)於1936年12月出版發行。1978年,勃沙特應出版社之約用英文重寫了在紅軍中的這段經曆,書名為《The Guiding Hand》(指導的手);不久被譯成法文《Conduit Par Sa Main》(導手),由瑞士教會出版社出版。

勃沙特在書中用重筆描繪紅軍在如何艱難困苦環境下行軍亦不時提及自己的境況。他寫道:“···行軍途中鞋破了有戰士從腳上脫下來給他穿;住宿時總是讓他睡在用稻草鋪墊的床上或寺廟地板上,而同他一起的士兵們則全睡在潮濕的泥地上。在極端艱苦條件下,紅軍還特地給他配了一匹馬,並盡一切可能給他單獨提供加糖的米粥,設法為他購買雞鴨魚肉甚至十分稀罕的煉乳罐頭等食物。

勃沙特還在書中占據較大篇幅介紹了自己對紅軍認識的轉變過程,以及對紅軍如何坦誠相助等。為報答紅軍,他利用幼年母親教的手藝從老鄉家裏買來羊毛打毛衣和毛襪子給戰士禦寒;當時賀龍新生的女兒還穿過他親手編織的毛衣。平時他替紅軍翻譯外文報紙之餘也與戰士們進行有神論與無神論的爭辯等。

經大量史料的傍引博證後,日前勃沙特的書被中國軍事博物館(Military Museum)認定為是目前發現的第一部向西方世界介紹紅軍長征的專著。

瑞士資訊(swissinfo.ch),外援記者 愚大

勃沙特簡曆:

1897年出生的勃沙特於1922年被教會派遣到中國傳教,並與同是瑞士籍女傳教士羅斯·波斯哈特(Bosshardt Rose)在華結婚後一直在貴州黃平舊州(Huangping Jiuzhou),鎮遠(Zhenyuan)一帶從事民間傳教12年,直至偶遇紅軍後勃沙特隨軍轉戰去了雲南,而羅斯則與家人一起暫住上海。

1936年4月,紅軍先遣部隊抵達雲南富民縣(Fumin,Yunnan)並征得勃沙特意見後決定將其留在當地繼續他的傳教事業。爾後,羅斯亦從上海到雲南照顧丈夫並繼續一起傳教,勃沙特離開紅軍四個月後就創作完成他親曆紅軍長征的第一部回憶錄史記。

1939年已返歐洲的勃沙特夫婦作為國際大使命教會(The Creat Commission Church International)派往中國的傳教士再次來到貴州盤縣(Pan County, Guizhou)一帶傳教,除了傳教他們夫婦還為當地民眾免費看病並自費創辦學校,直到1951年應召回國,離開了他們工作生活已近30年的中國。1966年勃沙特從教會退休後移居英國曼切斯特與家人團聚。上個世紀90年代初,這位有著不平凡經曆的老人以90多歲高齡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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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德加·斯諾簡曆:

埃德加·斯諾(Edgar Snow,1905-1972)美國戰地記者(Correspondent),1928年受就職機構委派來當時的燕京大學(現為北京大學,Beijing University)擔任新聞學講師。

1936年前往延安成為采訪毛澤東等多位紅軍高級領導人的西方國家第一位記者。此後,斯諾撰寫出版《西行漫記》,即《紅星照耀下的中國》(Red Start Over China)而聞名於世。1949年後斯諾曾多次被邀訪華,1972年斯諾因患癌症在瑞士治療期間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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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士資訊swissinfo.ch

https://www.swissinfo.ch/chi/%E4%BA%B2%E5%8E%86%E7%BA%A2%E5%86%9B%E9%95%BF%E5%BE%81%E7%9A%84%E7%91%9E%E5%A3%AB%E4%BC%A0%E6%95%99%E5%A3%AB/780776

 

長征途中這個外國人竟然和蕭克將軍結下了深厚的友誼!

1934年,紅軍第六軍團由蕭克將軍帶領著開始了長達兩年多的長征,在途徑貴州舊州的時候,他們碰到了一夥外國傳教士,鑒於警覺和自我保護,紅軍將這些人扣留了下來。

 

 

 

後來,在查明他們都不是壞人的時候,紅六軍團便釋放了大部分人,但是為了保險起見還是將其中的一個人留了下來,這個人名叫博沙特,他還給自己起了個中文名字叫薄復禮。

此後博沙特待在紅軍之中達1年半之久,這期間他先後結識了賀龍,王震,蕭克等我軍一係列高級將領,並且還和他們成為了好朋友,其中和蕭克將軍的友誼一直持續了半個多世紀。

 

說起這個來,博沙特還真的幫過紅軍的大忙,34年的時候,紅軍雖然進入了貴州,但是貴州多崇山峻嶺,且沒有什麽正規的地圖指引紅軍。後來雖然找到一幅稍微詳細點的地圖,上麵還全是法國文字,根本看不懂,是時正是軍情緊急,這可急壞了蕭克,他忽然想起那個跟在隊伍中的外國人,於是他馬上將博沙特請到了指揮部讓他來辨識那張法國地圖,博沙特是瑞士人,他稍微懂一點法語,於是他指著地圖操著生硬的中文將重要地名都告知了蕭克,有的地方他比較了解,他還給蕭克做了些詳細的介紹。

 

 

 

之後,部隊靠著博沙特翻譯的地圖轉戰貴州,一路上有驚無險的度過了很多次危機,這件事給讓博沙特了蕭克非常好的印象,也讓廣大紅軍將士們對博沙特好感倍增,對他的稱呼也由開始的「洋鬼子」變成了「老薄」。

 

 

而博沙特也看到了紅軍們紀律嚴明、和群眾打成一片,信仰堅定的一麵,對紅軍的好感也是日益增長,紅軍雖然生存條件惡劣,但是仍然儘量照顧博沙特的生活習慣,有一個他生病了,紅軍還專門給他找了一匹馬,讓他頗為感動,之後他還利用自己在教會中的影響積極為紅軍籌集糧餉和藥品。

 

在1936年的時候,部隊要向雲南一帶轉移,經過領導們的討論後,為了保障博沙特的安全,於是決定讓博沙特離開部隊,就這樣博沙特近600天的紅軍生活便結束了,臨走的時候,蕭克將軍還親自為他做了一頓餞行飯。

 

 

後來,他還出版了一本關於紅軍的書,名叫《指導的手》這本書應該是西方關於紅軍長征的第一本書了,在80年代的時候,年邁的博沙特還和蕭克將軍寫信聯繫過了。博沙特稱這麼多年過去了,蕭老將軍還能記得自己,讓他頗為感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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