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頗老矣尚能飯

 

廉頗老矣尚能飯

 

小兒子回學校（TFA老師）的最後一天（上個周六），他和大學同學約定去滑雪，並問我是否願意一起去。查了一下，上次滑雪還是三年前（2017年）的事情，俺今年都67歲了，自己心裏似乎也沒有底：老家夥身體還能行嗎？由於疫情，去年一年基本沒有遊泳鍛煉，但下半年打了不少高爾夫球，身體狀況應該還算不錯。但滑雪運動可遠比打高爾夫激烈得多呀。能受邀和他再次去滑雪，老家夥當然受寵若驚。如今的他已經參加工作，獨立在外，再在一起滑雪的機會恐怕不多，也許真的就像我跟老婆私下裏講的那樣：或許這會是最後一次了，沒有理由不珍惜呀。想到這裏，立馬高興地答應下來。事後卻有點“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還”，要去完成“荊軻刺秦”壯舉的感覺。

我們按計劃向北開車45 分鍾，到達Villa Olivia雪場，但不巧的是被告知全部滑雪裝備的租用都“sold out”，沒有絲毫討價還價的餘地。也難怪今天周末，天氣好並有太陽，中午的溫度也就剛剛攝氏零度左右。還有就是疫情期間，人們的戶外活動大多被限製的緣故。

不得已，求其次。隻好按照我們的備用方案，返回離家隻有十來分鍾左右的小雪場 – “Four Lakes Alpine Snowsports”。這個雪場坡度不大，且上坡沒有纜車（Villa Olivia有），隻能手抓纜繩上山。但沒有想到這個簡單的小雪場居然也人滿為患，好在告我們可以等40分鍾左右，等到滑雪學校的課程在下午4:00結束即可接受新客人。既來之，我們就決定到他們的酒吧裏吃點東西等待。很奇怪，很多餐館現在都不允許dine-in，這裏卻可以。顧不了那麽多了，在外麵站著等40分鍾太辛苦，且還要挨凍。我請兩個小家夥喝了生（draft）啤酒，又點了兩個snacks。不一會，時間就到了。但由於人多，付款和租用裝備又花了約半個小時。順便吐一下槽：今年的費用是三年前的整整一倍！咳，這就是市場規律，反正”周瑜打黃蓋” – 願打願挨唄。

我們真正滑雪的時間是從4:30P – 6:45P，按10分鍾一個來回，我大約下滑了不到15次？天黑得早，我們下場時，雪場已經燈火通明。老家夥先在稍矮一點的道上試了兩回，適應之後，再上高一些的滑道。這個小雪場最高的雪道也不高，對兒子們來說可以說沒什麽刺激。但對我這個老家夥來說可能正合適，至少沒危險 – 不必擔心摔跟頭。下山時，速度雖不那麽快，但耳邊颼颼的風聲仍讓老家夥頓感回到了年輕的時代。記得第一次滑雪還是剛來美國的1992 年，“初生牛犢不怕虎“，摔了多少跟頭才算學會了。要是我現在這把年紀，老骨頭不知得摔斷幾根呢。又想起十餘年前，也是這個雪場。小兒子當時還小，還沒有勁抓住纜繩上到山頂，是我把他放在我的懷前，由我抓住纜繩帶他上去的。幾次下來我累的沒勁了，有幾次都是咬著牙堅持上去的。可當看到小家夥那開心的樣子，再累心裏也滿是甜滋滋的。感覺這樣的畫麵好像就在不久之前，可眼前的他早已比我強壯幾分了。。。看著他和同學快上快下的滑雪，並且嚐試著越過障礙，我感慨：萬物的新老交替從來不以人的意誌而轉移，正所謂“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殘酷，但是現實。

 

“廉頗老矣，尚能飯否？”出自宋朝詩人辛棄疾的古詩詞作品《永遇樂·京口北固亭懷古》。古人認為吃飯長力氣，能吃就意味著你還有力量，還能夠做事。

今天的滑雪場上，沒有見到比我再老的家夥了。故自我感覺良好：廉頗老矣尚能飯。。。

 

二零二一年一月十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