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路口記(28-1)

來源: 絲瓜園 2019-11-17 18:22:33 [] [博客] [舊帖] [給我悄悄話] 本文已被閱讀: 次 (5044 bytes)

詩曰:

熱情熱心易消費,

常被傲慢冷漠欺。

初入江湖難自立。

識人識物勇進退。

 

書接上回。琵琶仙子依依不舍地辭別了鞭尾蠍,從斑瀾湖畔,返回了毒敵山的琵琶洞中。

她環顧自己的老巢,心中惆悵,自言自語道:“唉,原本隻是出去轉轉,活動活動身體,卻不想又惹出麻煩來了。與佛家的怨是越結越深了,現在又得罪了天庭,早晚會有晦氣找上門的。這個安樂窩,怕是住不成了。不過,我認了個姐姐、長了見識、現在又有事情可做了,也不枉此行。反正也要出門,不住就不住吧,這就去找那走失的老神仙。”

蠍子一共有十條腿。走路時用的足叫步足,一共有四對。兩隻鉗子叫螯足,也是一對。她拿出了一隻棉布袋子,係在四對步足中間,開始收拾簡單的行裝。她先選了些尚好的水晶,又拿出了一隻小麻布口袋,口袋上繡著三個字:“起風沙”,正是她從蟠桃園裏偷出來的那一小袋寶貝。

那一日,琵琶仙子出洞來閑遊,遠遠地看見了彌勒佛和赤精子往南天門而去,起了好奇心,也悄悄地跟在後麵。那時,玉帝為了躲避這兩位神仙,變作一隻杜鵑花,戳在淩霄殿台階上的花盆裏。這兩位神仙又坐在台階上胡扯起來。淩霄殿四周空空蕩蕩,太白金星和王母娘娘也都不在。這給她得了機會,混進蟠桃園裏來。

她很少出洞來,對外麵的事情知之甚少,不知道輕重高低,在園子裏四處亂轉。蟠桃園是大禁之地,神仙們都避而遠之,因而仙女們也不加防備。她也聽說過蟠桃會之類的傳言,便趁仙女們不留意,摘了一顆桃子,躲在一個空房間中吸食起來。那時蟠桃園還沒有翻耕,桃子都很幹癟,裏麵沒有多少真氣。她吃起來大為失望,心想:“什麽破桃子,一點也不好吃。”

玉帝轉回蟠桃園來更衣,她見了急忙逃走,見格架上有這樣一隻小布袋,也不管它有沒有用,順手抄了就走。她的幻影術雖然快,卻被玉帝看到。玉帝伸手來抓她,她就將手中的那隻吸幹了的蟠桃皮,拋給玉帝,趁機脫身而去。那時,玉帝正被彌勒和赤精子的言談攪得心煩意亂,滿腦子想著的,都是共工前輩的事如何處理,顧不及此事,就去找太上老君了。

琵琶仙子簡單收拾了一下,出得洞來,運起法力,將石縫抹平了,封了洞口。她心想:“神仙們出遊,都愛變作個人形。我也變作個人形,免得被認出來。”

其實她不知曉:女媧娘娘造人時,是仿照神仙的樣子造的。是人仿了神仙的形,而不是神仙仿了人的形。像共工、元始、老君、玉帝、銀河仙子、鎮元大仙等,他們原本就是那個樣子。正因為如此,神仙們無論出身何物,聚會、交往時,都統一化作人形。這已成了不成文的規矩。

琵琶仙子搖身一變,變作一位清秀美麗的少女。她心想:“那些名山大川,都已被仙界裏,那些有頭有臉的神仙們占去了。我還是避開他們吧,免得被認出來。再說,老神仙若是走到那裏,多半也能被送回家。西北荒僻之地,人跡罕至,神仙們也懶得去,估計老神仙走到那裏去的可能性小。我還是向東南去尋尋看吧。”

她經曆了一些事,慢慢地也體會到了一點江湖險惡。琵琶仙子縱起雲頭,四下裏張望著,向東南飄去。

她這一次出門,可與以往不同。往常出洞,轉幾天就回去了。這一次,暫時沒有回去的打算,她索性四處浪蕩遊玩。好在她是個蠍子成精,本性猶在,山石也好,土崗也罷,隨處都能挖出個洞來安身,倒也不愁沒有地方住。原本她對人間的事物不感興趣。這一次留心起來,所到之處,常常見到寺廟、道觀,還有人家裏供奉著福祿壽三星的畫像。見到這些東西,她都嗤之以鼻,覺得人類太愚昧了,受神仙們愚弄。總是看到那些掃興的東西,她索性連人多的地方也避開不去了,專揀荒僻清靜的地方走,倒也自得曠野清幽之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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