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宏準時來接,錯過上班高峰,沒多久就到了位於工體西路的這家健身會所,裏麵幹淨整潔,服務員熱情,看見書瑜拄著拐,為他們開門,“歡迎光臨。”
“小孟,你以前對我都是帶搭不理的,今兒獻什麽殷勤?”蕭宏套近乎。
“先生,您的會員卡?”小孟翻了翻白眼。
“裝什麽裝?給你卡。我和黃教練約好了。”
“哦,那您請進,後麵右拐再左拐。”
“這兒的器械都是新的,更衣室也是新裝修的,倍兒大倍兒敞亮。還不錯吧?要不也弄個會員卡?”
“你丫拿回扣?”
“去,要拿也不能拿你的,我他媽是那種人嗎?”
“黃教練,這是我朋友,葛書瑜。”
這位黃教練,四十出頭的年紀,中等個子,中等身材,不胖不瘦,穿著運動服,雖然沒有很健碩的肌肉突出來,行動卻是敏捷強健。
“你好,我是黃紹江。宏哥沒提你還打著石膏呢。”
“噢,快了,醫生說下星期複查,頂多倆星期就能拆了。宏哥兒說你能幫助我恢複體能,加快康複。”
“醬紫啊。我是建議你拆掉石膏以後再開始。”黃紹江低頭看了看書瑜的傷腿,“如果你不介意,能透露怎麽傷的嗎?”
“車禍。大腿骨裂傷,很小。小腿骨折,不是開放型的。醫生說可以做些伸展旋轉之類的小運動。”
“被動運動。”蕭宏插了一句。
“醬紫啊。那麽開始之前我希望和你的醫生交流一下下,以免造成不必要的傷害。”
“那您費心了。我考慮考慮吧。”
“不用客氣,也不用著急。”
“什麽醬紫醬紫的,你聽著不別扭?”
“就那麽一點點台灣腔兒。他上過醫大,我看挺負責任的,他要是不好我能推薦給你嗎?”
“真的假的?我想想再說吧。”
“行,哥不逼你。”
“誰知道你有什麽貓膩兒。”
“我操,你丫不信我,你還能信誰?”
“我信你,也就這麽幾個朋友,其他人就算了吧。”
“哥們兒你是被整慘了。我知道你丫現在需要什麽。”
“猜到我心裏去了。宏哥兒,這兒不是離悅茗軒挺近,喝兩口去?”
“拐倆彎兒就到,可那兒的菜做的越來越差。”
“聽說了。我回來夢見過一次,咱哥兒幾個都在,有瓶茅台就是喝不著。”
“怎麽這麽娘們兒起來了?得,那就去看看。”
“哎喲,蕭老板,今兒早啊!”蕭宏書瑜被殷勤地帶到靠窗的位置。
“先來瓶兒茅台。我還是水井坊。魷魚圈兒,醬牛肉,炸裏脊,花生米,豬蹄兒,蝦球,下酒。”
“好叻。”
“宏哥兒,你常來?”
“算不上常來,比梅梅那時候差遠了,就是習慣這個地方。咱有陣子沒在一起喝了吧?”
“你丫不是老婆兒子熱炕頭嗎?”
“那也不能忘了哥們兒。”
“說的比唱的都好聽。”
“來來來,哥陪你喝著,壓壓驚。”
“蕭老板,您的菜走齊了,口重些,多加了辣椒。”
“謝啦。”
“不常來?我看著不像。”
“就最近,加班。”
“你加班?嫂子還好吧?”
“好,我們好著呢。”
“還整天老婆兒子熱炕頭呢。最近哪天在家吃的飯?”
“小葛,別跟梅姐說哈,不是因為彩虹。我爸我媽過來侍候月子,老人怕三高,還天天養生,這不能吃那不能喝,那飯菜做的是無滋無味兒。我隻好天天加班兒。”
“我說呢,你丫什麽時候開始加班了。嫂子信了?”
“她一門心思都在大壯身上,哪兒他媽顧上我。”
淩晨三點,梅梅醒了,躺了一會兒,睡不著,悄悄坐起來,探頭看看書瑜,他也睜著眼睛,“我還怕吵醒你呢。”
“我又夢見悅茗軒了。”
“嗯。聽說生意不好,員工跳槽的不少。”
“你說過後悔賣了,想盤回來嗎?”
“這樣不好吧。”
“做你喜歡的。”
“想說什麽?”
“咱們算是死裏逃生一次,對不對?那時我就想這輩子一直想幹,因為這原因那原因卻沒去幹的事情,如果現在就死了,得多虧的慌。”
“多活五十年,不去幹不是更虧嘛。”
“要不說咱倆誌同道合呢。所以,所以昨天我把酒吧給你買回來了。”
“什麽?你什麽?”
“聽我解釋。”
“你買了悅茗軒?”
“隻是酒吧。”
“哦。”
“我知道太突然,我應該跟你先商量商量。可蔡老板提出來,我覺得價錢合適,”
“書瑜。”
“啊?”
“謝謝。”
“隻要你高興。”
“你哪來的現金?”
“保險,賓利的賠償金。”
“你不要車了?”
“換個電動車,環保一下。”
“你變了。”
“更帥了。”
“哈哈。”
“我也不用賽車去了,又省錢又安全,又能在家陪老婆。”
“你會後悔。”
“不會。我們粘在一起不好嗎?”
“你真的變了。”
“沒有啊。不信你摸摸試試?”
“哎呀,粗了不少。”
“那不更好了?”
“我是說你的腰。禮服穿不進去了。”
“唉,咱這婚禮也給耽誤了,改到哪天了?”
“我和蕾姐商量著下月來著,可她又出差,連個音信都沒有。”
“小明找她那事兒?”
“可能吧,保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