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波逐流 - 活在美國的我們 第八十九章

來源: Andrea-Katy 2018-10-08 06:11:56 [] [博客] [舊帖] [給我悄悄話] 本文已被閱讀: 次 (8383 bytes)

八十九. 觀摩‘受洗’

“就是寂寞!”餘爸爸讚成道:“我們不會開車,哪裏都去不了,小區裏散步,連個人影都看不見。我給美國總結了四個第一,環境幹淨整齊第一,物質豐富第一,人的文明禮貌第一,生活單調無聊也是第一。”說著,自己笑起來。

餘媽媽也在旁邊笑著說:“我沒你那麽多學問,我就是看到美國人的大眼睛,大屁股。這裏的人不論什麽顏色,眼睛都很大,很漂亮。不過胖子也多,那屁股可是真大。咱中國現在也有很多胖子,可是從沒見過這麽碩大的屁股。”

她用手比劃著:“有些人腰其實不粗,就是從這裏,屁股寬出來一大截,我看放杯茶都不會掉下來。”說著,自己也忍不住嗬嗬笑。

“我知道老人就是會覺得美國寂寞,不過我媽還好,因為我女兒小,她不得空閑。我周末也帶我媽媽去教堂參加一些老人的活動,你們也可以去試試嘛。”趙躍進轉頭對肖雨禾說:“你帶伯父伯母去教堂看看吧,我媽雖然回國了,可許薇的父母來了,還有好些老人家可以聊天的。”

“我們不是基督徒,去教堂方便嗎?”餘爸爸有些遲疑。

趙躍進笑著回答:“當然方便,教堂裏有很多人沒有受洗,我就沒有。那裏有很多老人,他們還組織很多活動。比如唱歌,教英語,小孩子活動更多。我兒子每個周末都想去教堂,那裏孩子多,好玩。你們去參加老人組,學習聖經,唱唱歌,就不會這麽寂寞了。”

“去教堂要交錢嗎?”餘爸爸有點動心了。

“不交,您就放心去玩吧。”趙躍進笑著說。

肖雨禾在旁邊插了一句嘴:“不受洗就不交,受了洗,成了基督徒。理論上講,要交收入的百分之十給教堂。想想看,這麽大個教堂,除了房子外應該還有各種其他開支,就算是雇人打掃衛生吧,都是要花錢的。教堂又不掙錢,大家都不交錢,教堂怎麽運轉啊。”

她又回頭問趙躍進:“你家老魏是基督徒了,他也得交錢吧?”

趙躍進嘲笑著糾正說:“怎麽說話呢!那不叫交錢,是自願捐錢。至於捐多少,是捐獻的人和上帝之間的事,沒有硬性規定。有的人很有錢,捐得很多,尤其是那些做生意的。捐多了,還可以免些稅。我家老魏雖然是基督徒,但他不是很虔誠的那種。我知道他也捐錢,但肯定不到百分之十。我兒子比他爸虔誠多了,他說他將來掙了錢,要捐一半給教堂呢。”

“我們是唯物主義者,看不見的東西我是不信的。”餘爸爸說。

聽見這話,趙躍進猶豫了一下,還是盡量放緩語氣說:“餘老師,有些東西,我們看不見,並不等於就不存在,比如說站在山腳,就看不見山那邊。可山那邊還是存在,不是嗎?”

星期天,餘爭鳴陪著父母去了中國人教堂。熱心的趙躍進把他們介紹給許薇的父母。四個從國內來探親的老人立刻聊到了一起,好像有說不完的共同語言。

參加禮拜時,看見大家真心誠意地為911事件死難者祈禱,餘爸爸有些感動,他後來說:“我不信基督教,那些人是不是去了天堂,我也不知道。不過大家的這番好意值得那些家屬感謝。就當是大家為那些人燒的紙吧。”

許薇的父親,典型的廣東人,個子雖然不高,卻是身板筆直,十分精幹,看起來比他的實際年齡至少小十歲。他爽朗地對餘爸爸說:“下周日是我的受洗日,歡迎你們來參加。”

“喔,你們在國內就信基督教了吧?”餘爸爸略微有些驚訝。

許先生笑起來:“沒有,從來沒有接觸過,我是共產黨員,在鎮上大小也算個領導幹部,從來沒有想過要信基督教。”

這位許先生笑著講起自己信基督教的由來:“我老伴身體不好,來了美國後一天到晚都是病懨懨的,前一段時間,她總是低燒不退,我們又沒有醫療保險,去中國城看了醫生,吃藥也沒有什麽大效果。”

“後來,”他頓了頓又說:“教堂的一位陳先生聽說了,來家裏看望我們,他太太懂些中醫,給我老伴一些調養的方子,還常常來指導我老伴吃藥。人家是台灣人,和我們素不相識,這麽熱心,我問我女兒,他們為什麽這麽關心我們,我女兒說,他們基督徒就是要關心人,不圖回報,我覺得這些基督徒都很善良,就對基督教感興趣了。我女兒讓我受洗,我就同意了。”

餘爭鳴看見父母有了朋友,也很高興,他自己也想見識一下受洗儀式。回家一說,肖雨禾也十分好奇,說從來沒有見過受洗,也想一起陪著父母來教堂看看。

第二個周日,餘爭鳴夫婦陪著父母早點到了教堂,他們坐在禮拜大廳的前排,希望能看清楚些。

這一天,禮拜大廳與平常有點不同,前麵那個平時空空的主席台中間豎了一塊半米多高的板子,板子後麵估計是一個裝滿水的浴盆。

禮拜開始了,唱詩班唱完那幾首開場歌,牧師開始講受洗的意義,並代表教會對許爸爸受洗表示歡迎,然後才宣布受洗儀式開始。

許爸爸披了一身白色的衣服,好像是件寬大的睡衣。他從台子側麵出來,停在了板子後麵。牧師開始對他提了一係列問題:“你是否承認自己是個罪人?”“你是否相信耶穌基督為你的罪死在十字架上,三天後複活?”“你是否相信他是三位一體的真神,並願意永遠跟隨他。”

許爸爸很響亮地回答:“我願意!”語氣幹脆,猶如宣誓一般。

然後,在牧師的指引下,小心地跨進了浴盆。板子檔著,大家隻能看見他的上身,好像是坐下了。牧師口中念念有詞,扶他的身子,幫助他往後一仰,立刻又扶他坐起來,老頭已經是頭上身上濕透了。他邁出浴盆,走到後麵去換衣服了。

餘媽媽小聲說:“哎呀,這麽大的年紀,不知道水是不是熱的。可別感冒了。”

肖雨禾笑了,也小聲說:“我也是第一次看見真人受洗,還以為撒點水在身上就行了。不過電影裏也有這樣全身弄濕的,在河裏。可能意義不同,基督教有很多分枝呢,受洗方式好像也不同。”

儀式結束了,人們從禮拜堂湧入大廳,飯還沒有準備好,大家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閑聊。肖雨禾陪在餘媽媽身邊,心裏盤算帶父母到外麵去吃飯,自己一家人都不是基督徒,何必留在教堂蹭飯。

她到處看,希望快找到陪父親去廁所的餘爭鳴。一轉頭,卻看見了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張紫薔。

張紫薔正陪著一個中年女人在說話,看見肖雨禾,她對那個女人說了幾句什麽,然後走過來和餘媽媽打招呼。

把張紫薔上下打量了一番,餘媽媽嘴裏發出一聲歎息:“你好漂亮啊,真是個美人。”

“她不僅漂亮,還有一副好嗓子,正兒八經音樂學院畢業生,我看香港那些幾棲明星都沒有她的條件好呢。”肖雨禾在旁邊認真地說。

張紫薔大概是聽過很多這類的讚揚,她笑盈盈地說:“伯母也是來看受洗儀式的吧,我今天也是陪一個客戶過來開開眼,見識一下受洗儀式。”

“你賣房子,怎麽還提供旅遊服務啊?” 肖雨禾有點詫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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