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二 十 集 父 子 血 刃
一
眾人正忙亂呼救奄奄一息的馮光淵之時，尤衛東發瘋似地跨進門，抓起地上帶血的匕首舉著猛撲
血流如注、猶自掙紮的劉亞洲。
劉亞洲見尤衛東要刺自己，驚慌得大叫：“尤衛東，你莫行凶，我給你個東西看看。”他從口袋摸出一個紙團遞給尤衛東說，“這是於蓮給你的信，你爸給我看，要我殺了於蓮，他就讓尤茜跟我結婚，婚、、、、、、”頭一歪，竟咽氣了。
歐陽梅剛踏進門，聞言，上去扭住尤華廝打，哭罵：“你這個禍人精，都是你害死我女兒！你給家勾引這惡狼，弄得家無寧日，你也同他一起去死吧！”她死命捶擊、撕扯尤華。
尤華理虧，不敢還手，隻是左右遮攔、躲閃，央告：“夫人，我罪改該萬死，罪該萬死！“
突然，幾個學生帶著薛姑、邱氏趕到。薛姑一見尤華分外眼紅，上去揪住尤華也拚命廝打，哀哀悲啼著喊：“於蓮是你的親骨肉，你怎麽就忍心害她？我要你給我女兒償命！、、、、、、、、“
邱氏見兒子倒在血迫中，想必為尤華所害，便也嚎啕著撲上去扭打尤華，臭罵：”尤泥鰍，你這狼心狗肺的東西，打死我老爹還不算，今天又殺害我兒子，我也不活了！“瘋也似的跳著腳打尤華的頭，
三個女人哭著罵著，不分頭臉亂捶亂打，恨不撕碎他、吃了他，直把尤華打的鼻口竄血，耳鳴眼花，天旋地轉，東倒西歪，嗷嗷慘叫，呼爺喊娘地求告：”我不是人，我是畜生。我害了你們，也害了我自己！我悔恨無地自容、肝腸寸斷，隻求姑奶奶們高抬貴手，留我一條狗命，重新做人，做牛做馬，報答你們，以贖我深重的罪愆！“淒惻慘厲，哀惋動人。
三個女人憤不止、恨難泄，越發忿恚，氣惱地亂罵：”你甭唚狗屎了，誰信你，你把人都坑害死了！“捶死豬一樣亂打。
張光年、崔德彪等眾人對尤華早已恨之入骨，盡看三個女人毆辱他，大快人心地付之冷笑。
二
尤衛東手握匕首，怒視劉亞洲沾滿血汙赤裸的屍體，又看看血泊中的馮光淵，把手中於蓮的信看了又看，自語：”，、、、、、、為霸占薛姑，喪心病狂地殺了於彪。於蓮也是他的孽種。原來，他怕揭發他的罪惡，要滅口，竟唆使劉亞洲殺害於蓮！謀害鄧家一門，陷惠敏於死境，也是他所為！、、、、、、“凝思許久，驀地炸雷似的大吼一聲：”都給我滾開！“他右手舉著匕首，左手把三個女人推開，上去揪住尤華衣領，喝道：”我今天才看清了你真正的禽獸麵目。虎毒不食子，尤茜、於蓮、馮光淵都是你的親骨肉，你卻一個一個害死了他們，吞噬了他們。你殘忍成性，既毀滅了邱氏一家，也毀滅了鄧伯父一家；你也毀了我的一生，奪去了我心愛的情侶鄧惠敏、於蓮，留給我的是恥辱，是悲哀！我生無望，再也看不到光明。我恨你，所有的人都恨你！我要為所有受殘害的人報仇雪恨！我要大義滅親！我要與你同歸於盡，以雪恥辱！“他狂吼著，一刀刺進了尤華的心髒，立即鮮血飛濺。
尤華圓瞪鱷魚眼，口淌鮮血，斷斷續續說：”兒——子，你是——好——“，搖搖晃晃地栽倒。
尤衛東舉著血淋林的匕首，麵對母親歐陽梅、薛姑、邱氏”噗通“跪下，朗聲道：”三位媽媽，我代父親向你們謝罪了，請你們寬恕他吧！“說了，他把淋淋血刃狠狠刺進了自己的心窩，在眾人一片驚呼中，兩手一揚，頹然倒下。
歐陽梅驚駭中伏屍大哭，淒淒慘慘哀訴：”好糊塗的兒啊，為那千刀剮的死鬼去死值得嗎？你這樣年輕，正該大有作為，何苦為那惡貫滿盈的死鬼去背贖罪的十字架！你兄妹都走了，我還活個啥！“說著，從兒子胸口拔出匕首就要自裁。
張光年眼疾手快，上前抱住她，奪掉匕首說：”尤媽媽，不可尋短見。我們是衛東、尤茜的朋友，他們去了，你就是我們的媽媽！“歐陽梅哭昏在張光年懷中。
邱氏趴在馮光淵屍體上已哀哭的氣斷聲絕。薛姑跑到院中，發瘋似的號啕、呼叫：”於蓮，女兒啊，你在哪裏？媽在找你呀，快出來——“她跑著，四處尋找。
崔德彪、姚剛等人都很緊張，有的幫助女同學呼救邱氏，給舒胸捶背、捧水送藥；有的勸慰薛姑、隨她滿院蹀躞。充分表現出同學們對三位罹難的老媽媽的同情與關愛，果是“人間真情在，在野無遺悲”。
忽然，彤雲密布，陰風怒號，頓時，淅淅瀝瀝的雨點飄灑下來，屋中更陰暗了，從門窗射進的暗淡殘光映照著縱橫的屍體和人們悲哀、陰鬱、悵惘、憂憤的臉，人人似乎都陷進恐怖的地獄一般，現出無盡的惶恐，無盡的悲哀。在這一片驚恐慌亂中，人們聽著風聲、雨聲，仿佛聽到了天際飄來的風雨交加的【悲歌】——
“天地蒼黃，，殷殷雷鳴；狂風暴雨來兮，大地陰暗、喧囂、迷茫：江河泛濫兮，人為魚鱉，山陵震蕩；
大木摧折兮，巢覆雛死，，飛鳥棲遑。上下翻飛兮，到處悲鳴：狂風何以息？暴雨何以止？何得天時正，元和放晴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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