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革歲月-----工農兵學員生活回憶----( 46 )
照片為西師校園與大邑安仁古鎮風景照片
而 此時同學們和劉老師，公社淩書記及公社知青辦陳主任大家正站在公社大院廣場上等候著大卡車的到來，他們已經耐心地在此等候了差不多快一個多小時了，還未曾見到有一輛卡車駛過來。他們片刻也沒有離開過廣場一步，一直靜靜地站在那裏等候著卡車的到達嘞，而且誰也沒有想到過為什麽今早已到這個時候了這卡車至今尚未現身廣場嘞。
雖然今晨傳卡車快到達的消息已經傳來不止一次了，但始終未見大卡車駛過來的蹤影。而此刻站在廣場大門口的鄭同學急急忙忙地跑過來向我們報告說：“大卡車已經動身了，在路上了，就要到了。”在這漫長的一個多小時等候的時間裏，同學們都爭先恐後地向站在離他們不遠處的劉老師打聽卡車到達的消息，他把他所知道的信息全都告訴了他們。
聽劉老師說，今晨卡車從成都駛出來後，可能半路上出了點小毛病，發生故障拋錨了，所以在路途上耽擱了一陣時間，可能要晚些時候才能抵達了-----，這一下，同學們從劉老師的話裏覺察出有什麽不便透露的隱情，猜測他一定還有什麽難言之隱的消息不便說出來似的，他們對此都深感失望。
而有的同學卻無奈地說：“天啦，大卡車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啦！難道我們返校時間會由此推遲很久嗎？”還有同學對今天下午是否能按時到達成都火車北站都深表懷疑起來了，同學們站在這裏等待乘卡車的這一個小時裏，他們所表現出來的極其焦慮不安的心情這是大家都可以理解的。
突然間同學們爆發出一陣歡樂和狂熱的呼喊聲迎接著這四輛大卡車的出現。隻見大卡車正徐徐地朝我們開過來了，緩慢減速地駛進了廣場。同學們都向它們迎了過去。由卡車司機開來的那四輛大卡車最終竟木然而有順序地停在那裏，象四個靜止的龐然大物似的。同學們懷著一陣難以克製的，突然湧起的喜悅心情象一陣春潮似的向他們襲來。
他們團團圍著卡車，手舞足蹈地又在笑，又在喊叫。終於盼來他們久久等候才姍姍來遲的這四輛大卡車了。這時卡車司機們才打開車門，踩著車門踏板跳下來了，順手再把車門關上。隨即就站在那裏了。
劉老師搶先一步走上前去首先與他們一一握手，並向他們表示感謝說：“我們已經在此等候你們一個多小時了，你們在路途上片刻也沒有耽擱，一路上行車 還安全吧。然而我們想也沒有想到你們竟然駕駛著卡車，以這麽快速度就開過來了。”
然而領隊司機卻說：-----“劉老師你可知道，我們卡車剛從我們公司開出來不久，還沒有駛上半小時的路程，一輛卡車在公路上就突然拋錨了，隻好將它停靠在路邊，打開卡車引擎蓋仔細檢查，好就好在這事故發生時，技術精湛的羅師父當時也在現場就由他來處理這事故，他很快就弄清楚了這事故發生的原因，待一切情況都弄清楚之後。他很快排除了這故障，修複了卡車，再駕駛著卡車又重新上路了。老師們，同學們，這裏我要向你們慎重道歉，已經耽擱了你們近三十多分鍾的寶貴時光，又使你們多等了近半個鍾頭的時間。”
-----“不要緊，不要緊！在行車旅途中汽車發生這樣的事故是很常見的事，發生這一點小事故也不奇怪。你們不要為此事感到有什麽不安的，你們已經盡責了，這四輛大卡車能安全抵達這裏就是最好的一件事了。”----劉老師盡量安慰著他們說道。
卡車司機們聽到劉老師說出來的這番話都非常感動，感激地望著他，好象他是一位善解人意的很睿智的一個老師似的，之前他們聽到過他們公司的車隊領導人曾談起我們在此開門辦學的情況，因此他們對我們的印象好象還是不錯的。在與他們交談之後，這更增加了我們相互之間的了解，而且也給我們雙方留下了更深刻一些的好印象。
就在大家寒暄一陣之後，想不到這時他們之中的一位司機突然拿出當今美國總統特朗普“握手殺”的絕技一把握住了劉老師的手-----幾乎把他的手扭得脫節了，此刻劉老師手痛得無比趕快叫他鬆手，這位司機這時才醒悟過來了，發現自己剛才表現得實在太大力，太魯莽，他趕忙鬆開劉老師的手，忙不迭地向劉老師道歉說：“實在對不起！實在對不起，我剛才太失禮了，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太激動了。“
此時劉老師隻是乏力地向那位手腕強勁而又有力量的司機擺了擺手，示意他對他講的那些滔滔不絕，前言不搭後語的和態度謙恭的道歉話不要再講下去了。
----“你這是怎麽回事呀，你腦筋缺根弦是吧，出問題了是吧，你想顯示自己的好腕力，也不必在這種場合，采取這種傻冒進的方式顯擺嘛，好歹劉老師還是他們學校為這次開門辦學委派的一位領導小組的組長，你對他也太無理了，太不尊敬一個領導同誌了，他也是我們今天要服務的客人之一，這也表示你也太不尊敬我們的客戶了。”---這時那位領隊卡車司機咆哮起來了。可是那位騷事的司機不再回答，也許他沒有勇氣回答了。他隻好站在他自己卡車車門前，顯得一幅很內疚很委屈而又無可奈何的樣子。
此時站在旁邊的楊同學用好奇的目光看看那位司機；她那對烏黑的眼睛炯炯放光，那位司機甚至被這位漂亮女性溫柔的目光看得愣了一下。他好象猛吃一驚似的站住了。不經意間他兩眼直勾勾地盯著楊同學，似乎絲毫不覺得害羞似的。
“你真是想要把事情搞得這麽糟嘛！”----這位 領隊司機怒火還未消，接著他便放低聲音地說。“咱們現在當務之急就是要保證今天行車安全，平安地把老師，同學們送達成都火車北站，而你卻在此惹是生非，給我們添大麻煩。給大家擺一幅爛攤子，難道這是你應該幹的事嗎？“---這位領隊司機忿忿不平的說道。
然而過一會兒當他怒氣消散了之後，他才心平氣和地對這位仁兄說：“你要知道，我剛才對你的態度是有些不好-----我說話也粗魯，請你別介意----你考慮一下吧，我剛才對你說的話要算作是出自我內心對你的一片肺腑之言了，這些話對你隻有好處的，沒有壞處的。你再仔細琢磨琢磨我說的話，你就知道了。“
”當前你要抓緊時間作好出發前的一切準備工作，不要再出差錯了。之後我也不會再追究你犯的這過錯了，隻要你能記取這次教訓就行了。”他們兩位站在那位已認錯的司機駕駛的那輛大卡車的車門前談這些話的。
楊同學站在離他們不遠處，盡管她天性溫柔，但不經意間跟站在離她不遠處的正癡迷著她的那位張同學從他那雙炯炯發光的眼睛中放射出的奇怪的目光相接觸的時候，卻不禁讓她感到有一絲的詫異，甚至開始驚慌起來。隻是先前她已經明白無誤地向他宣示了自己對他的求愛的拒絕態度後，她才沒有把這些事放在心上。
她才不想躲避他，拉著她閨蜜的手走掉。她也明白，現在大家都是一個班上的同學，朝夕相處，想躲也躲不掉他。無論如何即使在將來也不可能躲避他了。想到這些，她算是定心了。張同學有個特點，不管自己的情緒怎樣，他會一下子就流露出自己的真實感情，所以同學們很快就會識別出，對方究竟是個什麽樣性格的人。但根據我多年對他的觀察發現他是一個癡心於初戀女性但城府不深的人。
現在同學們心情異常激動。精神也十分飽滿，還有十多分鍾，大家就要告別鄉親們，登上朝成都火車北站駛去的大卡車，踏上返校的旅程了，來為我們送行的這兩位公社幹部和劉老師經過一番短暫的商量之後，劉老師向我們宣布說：“臨行前我們還要舉行一個短暫的告別儀式，由公社淩書記向同學們發表一個簡單的告別講話。
接著告別的儀式開始了。公社書記走到同學們跟前。他凝神地看看同學們，又看看劉老師；接著便準備發表他告別時的講話了，他首先用手整理了一下自己衣服的領口，便開始發表演講：---“同學們，老師們，你們好！我是來向你們告別的，我想告訴你們，你們已經圓滿地完成了你們學校領導這次交給你們的開門辦學的任務。你們在我們這兒開展的為時近兩個月的開門辦學活動，可以說是舉辦得很成功，我代表我們公社革命委員會向你們表示衷心地祝賀。“
他繼續往下說，他的話立刻談到本題上來了，----“尤其是你們初來乍到我們這兒時，我們大家相互之間還不十分相熟，況且我們這裏的老鄉，他們都是地道土生土長的農民，文化程度不高，拙於言辭的，----但他們都是用心思來接待同學們的，總而言之。他們是把你們當成自家人來接待的。”
大家相互之間熟悉是需要一個過程的，就像我現在跟你們一樣，我們會經過一段時間的接觸了解之後，大家就會熟悉起來，之後無論怎麽樣你們與我也就談得起來了，這樣情形同樣也會發生在你們與我們老鄉之間的。
你們到我們這鄉下來，都住在我們社員的家裏，象你們這些有文化修養的大學生都寧願住在他們家裏，你們都願意跟他們一同生活，嗨-嗨！這本身就不是一件簡單容易的事，這是你們進一步發揚光大了我黨的優良傳統和作風-----知識份子要 密切聯係群眾，尤其要使自己始終保持艱苦奮鬥的作風，要與群眾同甘共苦，與他們打成一片，要始終堅持自己不搞特殊化—-這就是我黨一貫倡導的優良作風。“
“你們的這次開門辦學活動還給我們這裏閉塞的農村帶來了農業的科技知識，先進文化，社會主義的艱苦奮鬥的理想，願望，理性，經驗和一切的一切，一切的一切，一切方麵來說，這使我們農村根深蒂固的文化落後的麵貌發生了較大的變化。這也對改變我們農村落後的教育狀況產生了深遠的影響。同學們是不是這樣？我說得對嗎？”淩書記叫道，一邊向大家揮一揮手問道。“是不是這樣？”
同學們不禁大笑起來，淩書記接著說道：---“你們不要覺得我講的話好笑！我是你們的朋友，所以我才對你們說出我的這番發自內心的真心話。“
他的話足足講了十來分鍾，他暗中看到有些同學非常不用心地在聽著，時時顯得有些不耐煩的樣子，因為此刻他們一心隻想離開這裏返校了。淩書記便想盡快結束他的發言了。接著他還是顯得有些焦慮不安地怯生生地問：----”同學們，我的講話是否有點長？“不料同學們安詳而帶坦然的微笑齊聲回答說：“你的講話的確是有點長，當然講話內容也是精彩的。”
他得到同學們的這番確切的反饋意見之後，他意味深長地補了一句：“隻要我能把自己想表達的意思都說出來了，那麽我的講話就算講完了。”於是他果斷地結束了他的講話，矜持而冷淡地告退了。
但是同學們還是對他的講話報以熱烈的掌聲，並向他祝福，熱烈地感謝他對我們這次開門辦學所取得成功所做出的貢獻。有的同學甚至主動地向他伸過手去跟他握手，向他表達敬意。他得意揚揚地覺得不虛此番告別行所發表的演講，尤其覺得自己應付這樣場合還蠻得體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