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戰場遊記之七十三:珍珠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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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戰場遊記之七十三:珍珠港(下)

日機飛行員準備登機:
 

 
      12月7日早上6時,南雲向部隊發出進攻命令,各航空母艦的飛行甲板上的綠燈亮了,飛機一架接一架飛離航母,不到15分鍾,擔任第一波攻擊任務的183架飛機就全部飛離甲板,其中戰鬥機43架,水平轟炸機49架、魚雷機40架,俯衝轟炸機51架,在領航機信號燈導引下,迅速編好隊形,然後繞艦飛行一周,在淵田美津雄海軍中校(此人戰後猶存,1949年寫下珍珠港戰役回憶錄,2001年出版)的率領下直撲珍珠港。
 
日機從瑞鶴號航空母艦上開始起飛:
 
 
      7時49分,機隊到達珍珠港上空。各飛行突擊隊立即展開攻擊隊形,俯衝轟炸機隊率先出擊機場。7時55分,成批炸彈暴雨般傾瀉到美太平洋艦隊基地四周的希凱姆機場、惠列爾機場和福特島機場,將機場上成比翼排列的數百架美機炸成一堆堆廢鐵,並摧毀了機庫。 僅僅幾分鍾,日本人便完全摧毀了了珍珠港的防空設施,向“赤城”號航空母艦上的南雲拍發了襲擊成功的信號:“虎!虎!虎!”。
 
日機從空中拍攝的惠勒機場:
 
 
    7時57分,日本魚雷機從幾個方向突入,在僅僅掠過水麵12米的高度上,向福特島東西兩側的美國軍艦發射魚雷。8時05分,日本水平轟炸機從正西方向進入,再次轟炸了福特島東側停泊的戰列艦,同時轟炸了高炮火力集中的依瓦機場。大火和爆炸引起的煙霧,頓時遮蔽了整個珍珠港,不少美國軍艦來不及作戰鬥準備就沉入海底。8時40分,第一攻擊波攻擊結束,日機順利完成首次空襲任務後安然返航。
 
正在轟炸下的美國艦艇:
 
 
    日軍擔任第二波攻擊的168架飛機,於7時15分起飛,8時46分展開攻擊隊形,從瓦胡島東部進入,8時55分開始攻擊,俯衝轟炸機主要攻擊濃煙滾滾的美國艦船,水平轟炸機則繼續攻擊各機場,戰鬥機擔任空中掩護。與此同時,潛入珍珠港內的日本袖珍潛艇施放水雷,發射魚雷,攻擊美艦,封鎖港口。
    在日機第一攻擊波突然襲擊開始時,美軍混亂不堪,驚慌失措,毫無招架之力。島上高射炮直至6分鍾後才零星射擊,33個高炮連,僅有4個連開火,但命中率極低。港內的軍艦在最初的幾分鍾內,很多美軍士兵在根本沒有明白發生了什麽的情況下就送了命。排列在艦列最後的戰列艦“內華達”號剛升起艦旗,就被日機上的機關炮刹那間燒成了灰,大驚失色的升旗手緊接著又升起幾麵星條旗,無一不被打爛。當第一枚魚雷命中戰列艦“亞利桑那”號時,美國人隻能驚恐萬狀目送它沉入大海。戰列艦“馬裏蘭”號正在升旗,一名水兵漫不經心地對一群衝向附近的機場飛機看了一眼,還以為是自己的飛機,沒等他回過神來,炸彈已落在頭上。
    直到8時,美太平洋艦隊司令部才把一份十萬火急的電報發往海軍部:“珍珠港遭空襲,這不是演習。”此時,“俄克拉荷馬”號和“西弗吉尼亞”號已被炸裂了,“亞利桑那”號和1000名水兵也被彈藥庫引發的一係列毀滅性爆炸淹沒。到這時,美軍艦上驚魂初定的高射炮手才投入戰鬥,但奏效甚微。
 
著火爆炸的亞利桑那號戰列艦:
 
 
    8時15分,美軍未遭日機轟炸的哈羅瓦機場起飛了4架戰鬥機,此後陸續起飛25架,與日軍飛機展開了空戰,但由於寡不敵眾,倉促應戰,協同不好,結果不是被日軍戰鬥機擊落,就是被美軍自己的高射炮擊毀。正在返航的美航空母艦“企業”號上18架俯衝轟炸機,和從美國本土飛來的12架“空中堡壘”式飛機,剛飛到珍珠港上空,就遭到日本“零”式戰鬥機的攻擊。一名美軍飛行員喊到“不要開炮!不要開炮!這是美國飛機!”話音剛落,他的無線電波就消失了。
    將近2個小時,日本人控製著珍珠港的海空,幾乎是隨心所欲地進行著轟炸掃射。
    8時50分,正當日本第二攻擊波飛機飛臨瓦胡島上空時,美國國務卿赫爾才接到野村大使和來棲特使遞交的最後通牒,日本外交部規定遞交通牒的時間是華盛頓時間下午1時,此時戰鬥已經開始了50分鍾。赫爾憤怒地說:“在我整整50年的公職生活中,從未見過這樣一份充滿卑鄙的謊言和歪曲的文件。”日本人無言以對,狼狽退出門去,門已關上了,這時赫爾破口大罵:“無賴,該死!”
    10時整,日本飛機全部撤離珍珠港,返回母艦。得意洋洋的淵田,要求南雲再發起一次攻擊,摧毀珍珠港的修船廠和油庫,並建議派出搜索機,搜尋美航空母艦。南雲沒有同意,認為這一戰,艦船油料幾乎耗盡,如果在這裏耽擱,艦船就開不回去了。於是他下令向北撤退。同來時一樣,日本艦隊迅速地,靜悄悄地溜走了。而此是美國人幾乎還處在目瞪口呆之中,無法相信在過去兩個小時中發生的事情。
    這是一場海上、水下、空中閃電式的立體襲擊戰,在短短的的兩個多小時裏,日軍共投擲魚雷40枚,各型炸彈556枚,共計144噸。擊沉、擊傷美軍各型艦船總計40餘艘,其中擊沉戰列艦4艘、重巡洋艦2艘、輕巡洋艦2艘、驅逐艦2艘和油船1艘;重創戰列艦3艘、巡洋艦2艘和驅逐艦2艘;擊傷重巡洋艦1艘、輕巡洋艦4艘、驅逐艦1艘和輔助船5艘。擊毀飛機265架。美軍傷亡慘重,總計2403人陣亡,1778人受傷。日軍隻有29架飛機被擊毀,70架被擊傷,55名飛行員死亡,5艘袖珍潛艇被擊毀,1艘袖珍潛艇被俘。日本聯合艦隊司令官山本五十六贏得了這場賭博,這是他最為冒險、收益最大的一次賭博,這一賭使他名震世界海戰史。
    即使從戰術角度,日本人仍有諸多錯失。首先當然是4艘美國航空母艦全部避過襲擊。其次,珍珠港油庫沒有被炸,裏麵儲存了450萬噸重油。船塢修理廠也完好無損,由於珍珠港水淺,美國人在一年內很快將沉沒的戰艦(亞利桑那號除外)打撈上來修複並投入戰鬥。我個人認為南雲將航空母艦停得太遠離珍珠港(230海裏)是關鍵錯誤。既然已經知道美軍的航空母艦都不在珍珠港內,那麽完全可以停得再靠近一些。第三波襲擊將能從容解決油庫和船塢修理廠。
       從戰略角度來看珍珠港對日本來說是一個徹底的災難。事實上,計劃珍珠港的山本上將本人也預言即使對美國海軍的襲擊成功,它不會,也不能贏得一場對美國的戰爭,因為美國的科技和生產力實在太高了。用不了半年,美國就在中途島戰役取得重大勝利,扭轉了太平洋戰局。此後日軍一直走下坡路,直至無條件投降。
       美國戰艦亞利桑那號沉沒最慘。它是美國海軍賓夕法尼亞級戰列艦的二號艦。於1914年3月4日開工,1915年6月19日下水,1916年10月17日服役。一枚魚雷擊中它的炸藥庫導致瞬間爆炸沉沒。1,177名官兵陣亡,包括艦長範.瓦爾肯伯格上校。陣亡人數占珍珠港總死亡人數的一半,其中945人永眠艦體內。 亞利桑那號沉沒後,艦體上層建築、火炮均被拆除,艦體仍保留在原位的水下12米處,水麵上可見的殘骸僅有艦體後部第三號主炮炮塔的圓形基座:
 
 
    紀念館建在海底填充物上,呈拱橋狀,長184英尺,為鋼筋水泥結構,整座紀念館通體白色,橫跨在亞利桑那號戰艦水下艦體上方。紀念館的一端是進口,連結著一個浮台,中間是儀式廳,另一端是聖室。在紀念館中白色大理石紀念牆上,鐫刻著1941年12月7日在戰艦上獻身的1177名海軍將士的名字。透過儀式廳的大窗口,隱約可見海底的亞利桑那號戰艦的艦體。在紀念館中部,矗立著一根旗杆。旗杆下端並非連接在紀念館的結構上,而是連接在沉睡海底的“亞利桑那”號主桅杆上
 
     然而,投向珍珠港的炸彈把彌漫於美國的孤立主義炸得無影無蹤,把一個工業巨人喚醒了。原來深刻分歧的美國人團結了起來,投入到反法西斯戰爭中去。第二次世界大戰雙方力量發生了根本變化,中國的抗日戰爭也邁過了最困難的階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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