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小說【無章可循】（10）愛你，才給你自由！

原創小說【無章可循】（10）愛你，才給你自由！
“媽，我送你回家。”索菲攙著氣得滿臉通紅的南西朝外走。
麥克匆匆忙忙趕過來，將一大包東西遞給索菲。“給媽買的。”
“索菲，還給他。我不要沒良心人的東西。從今以後我沒他這個兒子。”南西恨恨地對索菲說。
“好的好的，媽你先進車裏。”索菲朝麥克使了個眼神，麥克把包悄悄放進了車的後備箱。
一路上南西抽抽泣泣地掉眼淚。
“媽，今天天好，咱們出去吃晚飯好嗎？索菲想轉移南西的注意力。
“唉，我已經做了飯，本來想叫麥克和你一起回來吃的。”
“那太好了。我餓了。”索菲故意裝出十分饑餓的神情，“我喜歡吃媽做的飯。”
南西被索菲哄得平靜下來。
二人一起吃了晚飯。索菲陪著她坐在大沙發裏邊看電視邊聊天。
南西突然注視著索菲的臉，深懷歉意地說，“我對不起你，你不會恨我吧。”
”媽，你別胡思亂想，我們沒有誰對不起誰。“索菲誠懇地說。
“唉，你這個孩子，心太好了。早知道會是今天這個結果，我絕不會同意他和你結婚。媽也是自私，沒有為你想。”
“怎麽能怪你呢，我心甘情願嫁給他。”
南西拿出一本影集遞給索菲，“這個就是我們兩家的合影。
“媽，你年輕時好漂亮。”
“老啦！”南西看了看索菲說，“那是我們兩家人的秘密。說起來就像發生在眼前。二十多年前。我們是好朋友親如一家人。如果麥克是女孩，我們太幸福了。可惜他是男的。從小到大他從來不和異性在一起，眼裏隻有傑米。那時不像現在這麽開放。在世人眼裏，同性戀與吸毒艾滋病是一路人。可他們是好孩子啊！他們要在社會上立足，想有好的前途，就必須放棄他們的情感。我和傑米媽媽常為此事擔心得掉眼淚。傑米的母親有失眠的毛病。一次傑米為這事與他媽吵架，他媽一時想不開吃了一瓶安眠藥，若不是搶救及時就沒有命了。麥克他爸得知此事，氣得大發雷霆，他警告麥克，如果堅持與傑米在一起，他就不認這個兒子。他爸是他的偶像，麥克央求他爸給他自由生活的權利，結果被他爸甩了個大耳光，從小到大他爸從來沒有對麥克說過一句重話。麥克受了刺激說，不讓我和傑米在一起，讓我死了吧。聽他這番話他爸當時氣得暈過去了。”
“後來呢？“索菲沒有想到麥克身上還發生過這麽多生生死死曲曲折折的悲傷故事。
“後來傑米走了。傑米媽媽告訴我，傑米臨走說，就算我是罪人吧，一切罪惡我來承擔。你們大家要好好活著。傑米一走，麥克就病了，一個星期沒有起床。他說，他的心死了。後來他認識了你，才慢慢活過來。你知道他為什麽會接受你嗎？因為你的聲音太像傑米。”
索菲雖然知情，但她的心仍然像被錐子紮了一下的痛。如此的癡情人，為了他的愛，寧願和一個相似的聲音生活了二十年。
“我一直為你們祈禱，求神保佑你們和和美美平平安安在一起。 看得出來你們的性格很合拍，麥克心裏其實很敬重你的。我以為事情就這麽結束了。誰能料到他對傑米的心那麽重。經過這麽多年年月月，還是忘不了。 我害了你。”南西流下後悔的淚。
被南西的故事和眼淚感染了，索菲也止不住流眼淚。她以為自己已經解脫出來，其實心靈深處還是有一塊地方像碰碎又重新粘起的瓷碗，傷痕累累。那是一塊最脆弱的地方。她那麽深深的戀著他，可二十年耳鬢廝磨仍換不到他的愛。是緣分或天意？他倆最終走到了一起，隻剩下她孤身一人形影相吊。
見索菲傷心，南西更難過了，哇哇地大哭起來。她的聲音哭醒了索菲，我是來勸南西的，不是來發泄自己的情緒。
索菲拿了餐巾紙為彼此擦眼淚。“媽，麥克沒有對不起我，我不後悔與麥克結婚。離婚也是我情願的。”
南西奇怪不解地看著她。
“真的，這些年麥克給了我和孩子們許多許多的快樂。沒有他，孩子們不可能成長的如此健康，生活的這樣幸福。憑心而言，我們的快樂是他用自己的痛苦一塊塊壘起來的。社會環境，家庭親友，還有他自己給自己的壓力，重重疊疊，他獨自背負著這一切，默默承受無盡的委屈和痛苦。他從來沒有好好為自己活過，隻是為我們心目中的影子活著。他的心也是傷痕累累很苦很痛啊。”
南西點點頭，“我懂。難道你就一點不留戀他？”南西還是不甘心。索菲是她最後的一絲希望，是讓他的兒子活成正常人的唯一可能。
“你以為我舍得離開他，我舍不得！這麽多年，習慣了有他在眼前晃來晃去，習慣了他的關心照顧。有他在身旁，心裏感覺的是一份踏踏實實的溫暖。突然分開了，我都不敢一個人住。可他糾結痛苦，我也難過心痛啊。雖說他的真愛是傑米，但我也給了我許多的關心和照顧，給了我二十年快樂的生活。他為我活了二十年，讓我也為他活一回。放了他，讓他活得舒心高興，我也就心安無悔了。”
既然索菲願意放棄麥克，南西還能說什麽，“苦了你了。現在你住哪裏？”
“住我妹妹家。”
“以後呢？
“找個我喜歡的人嫁了。”
“哪裏有那麽容易？”
“是啊，所以要抓緊啊，再老了，更不好找啦。”
“你心裏有方向了？”
“哪裏有，我注冊了網上交友。看了幾個都不滿意。正在努力呢。”
南西苦笑，“也隻有你能活得這麽灑脫。這麽好的人，麥克怎麽就舍得拋棄你。”
“沒有棄下我啊。你不知道麥克對我可好啦，對我比親弟弟還親。他用心為我把關呢，說要幫助我找個好人。他還說，我沒有歸屬，他不會和傑米結婚。”
“你們呐。”南西搖了搖頭，頭腦跟不上他們的思路了。
“媽，不管發生什麽事，你永遠是我倆的媽。你待我一直如親生女兒，現在麥克有傑米了，我隻有你。”
南西一聽這話，又傷心起來，“自從傑米回來，我一直擔心。怕你們分手。結果還是發生了。”
“媽，你早告訴我就好了，害我懷疑責備自己了那麽久。”
“我沒法接受他們這個關係。怎麽對你說呢？”
“媽，說開了，大家反而都輕鬆了。天天猜疑的日子真難過。”
“你坐一會”，南西走進屋。一會兒，她捧著一個盒子出來。
“自從傑米回來，我就一直七上八下的。這是房契，你什麽時候有空，帶我把你的名字加在我的房子上。你是我的女兒，這裏是你的家。什麽時候想回來住都可以。”
“媽，我有地方住。”她感激老人的信任和慷慨。她明白南西的心，但是她不想接受。“我和我妹妹住一起，是因為害怕孤獨。等我找到合適的人，我很快會買房子的。”
南西沒有再堅持，她了解索菲的個性。南西心裏已有打算，她決定修改自己的遺囑。
出門時索菲提醒南西，“媽，下星期四你要坐體檢，別忘了。我已經請了假。到時候過來接你。”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