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靜地碾磨歲月《二十五》金色的十月

來源: 老木屋 2018-11-09 10:39:05 [] [博客] [舊帖] [給我悄悄話] 本文已被閱讀: 次 (8174 bytes)

  靜靜地碾磨歲月《二十五》金色的十月

 

     《 金色的十月》這篇文章小題目看起來非常俗氣,所謂俗氣就是以十月為題寫作的太多。不過我這裏不是寫景而是寫事,寫些我自己認為可以留在記憶中的事,再往後記憶力會減退,在糊塗之前看看自己寫的東西也許還會津津樂道欣賞一番。去年的十月我回北京看老母親,老母親還能伸出大拇指誇我,今年的十月我再回去看她,已經認不出我了。

 

     十月也是聚會的高峰,我們這些解放後出生的五零後率先進入老年,開始對各種聚會重視了,不再是簡單花幾個錢的事,現在是能來的都會來的,不願來的就是拿大轎抬也不會來的。今年十月我們安大外語係舉行入校四十年聚會,聚會主席趙速梅讓我準備一篇講話,說我的講演能力通過二十年在美國開小酒莊已經達到很高的水平。那麽,怎麽講才能不落俗套呢?我最擅長是講酒瓶子,能閉著眼睛用手摸摸就能猜出瓶子裏裝的是什麽葡萄酒。這樣講還是不行,又成了下筆千言離題萬裏,我們現在是四十年同學聚會。

 

     中國人常常把說和寫連在一起,可以說“下筆千言離題萬裏”,也可以說“語不驚人死不休”,這樣才能說得好也能寫得好。聚會的第三天是自由即興,高手們都出現了,不少同學已經喝高,我要出場了,講什麽還是定不下來,我試探了幾句英國哲學家羅素的著名句子“我的生命像條河”,因為都是一個學校出來,對這個段子大家早已耳熟能詳,都是英語教授,這樣講下去還是會進了俗套,誰的生命不歸入大海,走向平淡平靜呢。我要用最簡短的語言說出我們的人生不容易。

 

     誰也不會想到我會用這次參加聚會的旅行做了一次紮紮實實的說明。我幾乎用了所有的交通工具,傳統和現代並行。位於紐瓦克的聯航直航北京的飛機定於11:45起飛,我淩晨4點就要起來,我住的小鎮離紐黑文火車站有十英裏路程,清早出門如果沒有家人送是最頭疼的一段,過去是依靠朋友跑一趟,但又怕朋友給忘了,要頭好幾天打電話不斷聯係。我不敢頭一天訂taxi,萬一不來或來晚了我會特別著急,現在有了Uber,我也要頭幾天反複看屏,還要試坐一次。在我打定主意用Uber的時候,一位住在附近的美國警察提出來回接送,說好五點準來。

 

    4:55美國警察來電,說過五分鍾會到我家門口,我心中的一塊大石頭總算落地,萬裏長征終於邁出了第一步。實際上做事研製項目最難的也是開始,五分鍾後我到達了火車站,直接進了站台。我前兩次出行都出過錯,第一次到的很早隻有機器售票,付了錢沒有把票取出,上了火車需要補票,還好由於是早班車,乘客不多,一個乘客撿到票交給了乘務員,乘務員又把票給我,但已不能車上退票了,可以說明原因郵寄退票。第二次想離家晚一點改為六點,結果是買了老年票坐上了高峰車,上了車仍要補票,老年票不能上高峰車。我不知道還要換一次車,車停了,乘客匆忙下車換車,不一會兒就剩了我一個人,乘務員說,再不下車,車就開回去了。前兩次還沒有到紐約已經被搞得暈頭轉向,這次我做足了功課,聰明的人不會重複出錯。

 

     寫到這裏大家也許會問,老潘,你這麽算計出行,怎麽不直接要一輛機場接送車?過去出行都要帶大行李,現在不用了,因此了機會讓我探討尋找最便宜的出行價格。我雖然不做股票,日常生活早已養成事事探底的習慣,因為不會探底就會事事摸高,最直接的表現是錢不夠花。我每次到了紐約地鐵總站都會找定時班車,招牌不明顯,一般是三十分鍾一趟,紐約有三個機場,很容易坐錯。地鐵總站的出站口好幾個,第一次慌慌張張,拽著拉杆箱在街上轉了好幾圈,第二次就好多了。這次就更沒有問題了,我到的時候紐約還沒有蘇醒,警察在廁所裏驅趕流浪漢,我也趁機上了個廁所,接著上樓等咖啡店開門,買咖啡的時候才知道已經不收現金了,隻能用信用卡購買。盡管隻買一杯咖啡也必須用卡。

 

     我用幾年時間幾次出行摸索出的這條從康州到紐約各機場的“胡誌明小路”如果離家有人送到火車站再能使用老年票單程總費用是二十二美元,幾乎都是準時交通,是不會誤了航班的。但是需要足夠的英語和旅行經驗,我是每換一個地方都要摸一摸護照和綠卡還在不在,在機場取票托運行李安檢更為重要,我每次出行都能看到有人丟了護照。我從清晨四點起床到機場登機口已經五個小時過去了,稍微坐下發發微信喝水休整就要登機了,接著是十三個小時直達北京的漫長飛行。

     寫文章說話切記不要辦成記豆腐賬,記豆腐賬到底是什麽意思,我記得小時候賣豆腐的是賣一塊豆腐用鉛筆在木板上劃一筆,賣完五塊就成了一個“正”。這次到了八公山我問大家豆腐成語,其中一個“記豆腐賬”是什麽意思,快離開的時候同學建韞說“記豆腐賬”的意思是“記流水賬”的意思。我這篇出行文章如果再這麽寫下去會成了記流水賬,高手這時會戛然而止,趕快結尾。到了北京以後,要坐輕軌換地鐵坐出租車看老母親找飯店住下,兩天以後坐高鐵複興號動車去合肥。

 

     安大同學對我極好,我在透過旅行的繁瑣解釋我人生的艱難不易的時候,有同學不斷衝上來搶話筒,我還是抓緊時間講完,不少同學也聽出了道道。安大老師也對我極好,到達合肥的當晚,我端著方廳長的茅台酒向黃青龍老師敬酒,不一會兒黃老師用紙巾擦起了眼睛,我對坐在傍邊的趙速梅說:黃書記哭了。

 

      11/08/2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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